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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相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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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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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做法结束,道简又叮嘱了一遍让那八人一定严守此秘,便让他们各自回去。 盛时行和道简则来到后堂,刘崓正端坐主位等着,二人坐定道简便笑道:“盛御史的法子的确好,已经成了,安排了最好的斥候跟上去,全天盯着他。” “是谁?”刘崓言简意赅。 “先锋营的秦步。” 道简说出这个名字,刘崓便是一声冷哼:“这小子似乎担着杂务。” 道简点了点头:“没错,担着采买零碎物品的事务,倒真的是经常有机会借采买之机往雍阳城去。” 盛时行想了想:“不能出城吗?” 刘崓摇摇头:“出城要有假,他加入玄鹰骑不久,没成亲,家也不远,还没有那么长的假期。” 盛时行心中暗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兵,刘崓居然张口就能说出他家在哪里,平素担着什么事务,之前调解萧鸣鞭打兵士的时候,也是张口就能叫出那些兵士的名字,或许整个雍宁关五万人马,都装在他心里了——这才是真的爱兵如子。 些微喟叹后,她收回心思,思索言道:“那就好办了,看来给他药粉的人就在雍阳城。” 她这么说着,看向刘崓,只见他目光中现出一丝厉色,盛时行心里打了个点,一切商议定,盛时行便请众人先去忙,自己走到刘崓面前:“刘都统,借一步说话。” 刘崓点点头,两人到了庭院无人处,盛时行试探言道: “如今扣也做下了,擒获背后之人指日可待,下官想,在雍阳城找人捕人的事情由我跟军师全权负责,你不要参与了,后面不是还要准备出征吗,想来要忙的事情也很多。” 刘崓却摇摇头:“不急在这一时,到了捕人那日,我定要去。”盛时行只能无奈道:“那行吧,但事先说好,下官知道都统你很生气,但得答应下官,切莫赶尽杀绝,咱还得审呢。”她这几句说得委委屈屈的,但其中又夹杂着些大事将成的开心,一时难得现出几分小女儿的妩媚之态。 刘崓低头看着盛时行,她这个样子令他莫名涌起无法言说的波澜,如同心被什么轻柔地拂过,无端想起当初长亭相送时那道嫩柳,可这般心境下,他却不知该如何应对,一时惶惑却反倒沉了面色: “御史当我是杀人魔头吗?”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想着盛时行此番一定会恼了,又深觉她忙前忙后,自己还这么冷刺,真是不知好歹,感觉对面的“丫头御史”就要负气而走,或是冷言以对时,却不想对面之人脸上笑意不减: “诶~怎能这么说呢,那些是魑魅宵小,都统是伏鬼的魁星,你杀他们太容易了……”她抬起手,做了个捏死虫子的动作:“你这样,喯儿~就给捏死了,下官就没得审了,所以才提醒一二。” 刘崓愣了一瞬,垂眸挑了挑唇:“好,断案之事,我听你的。” 盛时行满意要走,却被刘崓叫住: “等一下。” 盛时行转过身,见刘崓似笑非笑看着自己:“说起来,今日在节堂外,盛御史你的奇异行为不对某解释一下吗?” 盛时行意识到他是在问什么,当下脸“唰”就红了,勉强维持着官体,先恭恭敬敬一礼道歉才开口:“不瞒都统,那时下官等刚刚破解了鬼昙之谜,又听到都统带兵出城,生怕是有人调虎离山要加害于你,一时着急才去惊扰……然后……”盛时行有点说不下去了,但也明白不说开了反而奇怪,咬咬牙继续道:“下官闻到都统身上有一股香气,一时心慌怕是有人对您用了鬼昙,方才仔细辨别。” 说完

这句,盛时行小心察言观色,只见刘崓眉宇间是明了释然,才放下心,干笑一声: “总之,是下官唐突,下官一定谨守秘密,不对外人提起此事,还请刘都统原谅。” 刘崓也有点尴尬,却更觉得有趣:“你谨守秘密?你是女子,我是男人,你有什么可谨守的……” 盛时行却是肃容摇了摇头:“这跟男女没关系,到底是下官唐突了都统,要道歉,要守秘。” 刘崓看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心情很好,点点头:“既如此,那就好好谨守吧,若将来传出去半点,唯你是问。” 盛时行被他说愣了,一时竟分辨不出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只能再三保证,但转念想起当时嗅到的那味道,只觉得十分喜欢,便试探开口:“请问都统,那时你身上的幽香十分特别,似乎还有药味,并不像是皂角香花,下官斗胆问问……” 刘崓本来都要走了,听她这话转过头挑了挑唇:“你是挺斗胆的,这种事情,你我当下这样的关系,御使你该动问吗?” 盛时行顿时尴尬到无话以对,匆匆行礼:“咳,得罪了,那下官告辞……” 看着盛时行匆匆逃走,刘崓抬手闻了闻自己的掌心,心绪却突然黯淡下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告诉她又如何呢…… 心里一个声音这么探出头来,又被另一个声音压下:无聊,哪有那么大功夫! 为着守株待兔之计更逼真,盛时行三人也不再四处探查,回到营房静待道简的来信。 颜幻累了一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还要等多久那人才会动……” 盛时行拽了条被子给她搭上: “应该不会太久,鬼昙粉难得,一旦加热使用后就会失效,在军营中长期保存也不易,他若要再作恶,应是要往雍阳城内找背后之人领取,即便他非常沉得住气,至少在大军出动之前,他会一直在斥候的监视下,而出征时,军师一定会想办法将他扣在城里。” 颜幻点了点头,孙九娘也躺在一旁床榻上迷糊着:“可那样不还是悬着心?” 盛时行微微一笑:“所以他最好是动一动,让咱们将背后之人一举擒获才好,总之你们先休息吧,我料咱们在大军开拔之前能彻底解决此事的可能性也就一半一半,但还是先养精蓄锐吧。” 而此时,刘崓和道简安顿好诸事也回到了营房,道简坐定给自己二人倒了茶笑道:“都统如何,还得是山人妙计多吧?若非我冒令请了盛御史来,你哪有这么素静的功夫筹备动兵之事。” 刘崓转头看着道简,直看到他心中发毛——亦师亦友十余年,这个神情他太熟悉了,每次刘崓有什么难以决断却一心想要做到的事情,就会这样盯着自己看,道简心中突然升起一个预感,又觉得不太可能,尚未开口动问,刘崓先说话了: “那这位高人,你还有没有什么妙计,能把盛嗣音给我留在雍宁关。” 道简一时心里转过七八个念头,每个都很可怕,一时急道:“我知道你跟盛御史投缘,但可千万不能兴了将她收在麾下的心思啊,她背后是谁你很清楚,跟‘那一位’抢人才,恐怕大都督那儿就通不过去啊!” 听了他这话,刘崓苦笑一声垂眸:“我说笑呢,若真那样,父亲怕不是要打死我。” 道简低下头对上他目光:“你不是说笑话吧。” “废话,当然是说笑话,我怎么可能这点儿道理都想不清楚。” “哎……”道简什么都没说,只是

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揪出幕后黑手之事比盛时行预料的更为顺利,过了三日,午后斥候来报秦步动了,刘崓与道简亲自带人与盛时行一起埋伏在双方接头的酒楼,将一干人等一网打尽,连夜押回了雍宁关审问。 因细作出在军营之中,刘崓为避嫌便没有去公堂上,本来是安排了道简听审回报,不想翌日清晨,道简陪着盛时行一起来了。 “盛御史抽丝剥茧,一宿就都审明白了,让她自己跟你说吧。”道简军师说完这句,便坐在刘崓下首的椅子上轻轻揉着额头:“你俩真是一样的有能耐,都是干活不用睡觉那种。” 刘崓无奈瞅了他一眼,又转向盛时行,盛时行一笑:“没有军师说的那么夸张,不过夜里审案子的确事半功倍,审案的能扛住,被审的就扛不住。”这么说着,她递出一摞案卷: “基本审清楚了,秦步和接头的那几个人都远国的细作,潜入我大梁时间有长有短,最长的已有十数年。” 刘崓闻言一挑眉,眼中现出一丝厉色,盛时行抬手按住那叠案卷:“刘都统我知道你要生气了,但你先别生气,听我说。” 刘崓被她这句弄的有点尴尬,心说自己在她眼里已经是炸雷一般的人物了吗,顿时一点震惊和怒意就消散了:“你说。” 盛时行放心了,点点头:“虽然这些远国探子在我大梁已经潜伏许久,但无一人是自雍州各关隘混入的,均是周边其余几个州府入境后,通过钻营或其他不法手段,抑或利用官府收留无家可归幼童的时机,捏造身世得到我大梁平民的身份,比方说秦步,就是。” 刘崓听闻亦是沉思一瞬:“我昨晚也很奇怪,玄鹰骑征选士兵不可谓不严,虽然并不计较出身高低,但必得是祖上清白,世代从军之人,眼下听你这么一说,这些远国探子真的是钻营日久,居然都能混入到我玄鹰骑中来。” 此时,一旁的道简也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没想到,秦步这小子就是钻了盛御史刚说的那种空子,赶着饥荒之年伺机随着难民进入我大梁,被幽州的官府收到了安济坊中,后来被他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养了去,秦家是军户,后来投了我雍州边军,这小子又辗转来到玄鹰骑,就这么巧,若是他在别的关隘,也一定会作怪。” 刘崓闻言微微颔首,却是没有再说什么,盛时行看到他那垂眸思索的样子,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压下了她打算出口补充的话,静静地等了一瞬,她莫名觉得,刘崓会问自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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