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喝了多少？”苏秋实眉头微促，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苏冬生。 “不记得了。”苏冬生苦笑，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你们在吃什么？我也想吃！” 苏秋实暗自叹了口气，推苏冬生去洗漱，“快去将酒气洗掉，午睡一会，等会起来吃。” 苏冬生啧了一声，乖乖去洗漱，“我要吃甜一点的。” “知道了！”苏秋实没好气道。 娟娘吃过冰粉开始收拾餐具，苏秋实想了下，单独留出两碗放进水桶里，吊进水井中冰镇。 “娟娘，帮我把剩下的这些都盛出来，咱们给邻居端去尝尝，收集大家的口味，后面好针对大家的口味开发产品。” 娟娘乖巧点头应下，去厨房拿来碗，盛放做好的冰粉。 苏冬生租的院子周围多数都是本地人，对于风气非常看重，殿试结果出来后，各家还送了礼品祝贺，那时也认了个脸熟。 第一个拜访的就是邻居张大娘，当初苏冬生能在这上京城安顿下来多亏了她帮忙，还经常带饭给苏冬生。 “张大娘，这是我新做的饮料冰粉，你吃吃看，要是有什么好的想法也告诉我。”苏秋实将冰粉拿给张大娘。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呢！”张大娘嘴里这样说，手上麻利端过两碗冰粉，嘴角上扬的厉害。 “不麻烦，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家冬生怕是早就饿死了。”苏秋实客气道。 张大娘又是一阵吹捧，苏秋实看着时间不早了，匆匆结束对话，将剩下的冰粉都送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苏秋实思考要增加哪几种口味，才能将大部分人一网打尽。 “他们吃的好甜！我觉得已经够甜了，他们居然还觉得淡！这上京城的人吃糖真厉害！”娟娘拎着食盒走在苏秋实身旁，眼睛瞪得圆溜溜，大声惊叹道。 苏秋实深以为然，就今天送出了的这些冰粉，她每碗都多加了一勺糖，自己喝着觉得特别腻，而按照邻居的口味，还是淡了些。 “以后卖的时候冰粉再多加一勺糖，价格也得比定下的涨一文，糖也不便宜。” “嗯！我记住了！”娟娘用力点头。 回到家，苏冬生早就醒了，这会正端着冰粉吃，桌面上还有一碗吃完的碗。 苏秋实眉头微促，语气中带了丝责备，“你怎么把陈大哥那碗也吃了？” “我以为两碗都是留给我的——”苏冬生委屈道，缓缓放下手中的碗。 苏秋实暗自扶额叹气，“没事，你吃吧，后面做出来的就先给陈大哥吃。” 不能怪他，是自己没说明白。 苏冬生脸色微沉，咬牙切齿地吃掉碗里剩下的冰粉。 这时候没有城管，摆摊只需要缴纳十文就能呆一整天，苏秋实打算先从小食摊做起，若是生意还不错，就租一个小的门面用来专门做饮料。 她首先需要去弄一套小推车，她之前看街道上有小食摊用的那种挺方便的，打算去找木匠买一套。 她找张大娘打听过，这条巷子的末尾就有一个木匠，他会做那种车，一套下来需要差不多十两。 这个价格其实并不便宜，不过苏秋实有钱，也没有心理压力。 “娟娘，我等会去木匠那边买小推车，你先烧些开水放凉，到时候用来做冰粉。”苏秋实出门前和娟娘叮嘱道。 “三娘子，你放心吧，我一定按照你教的来。”娟娘
认真回答，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战意。 其实倒也不必这样慎重，只是做个饮料而已，不过看娟娘严肃的样子，她还是咽下了喉咙的话。 苏秋实安排好事情就出门找人，按照张大娘指的方向，很快就找到地方。 木匠经常接小推车的生意，一听苏秋实说的就明白要做什么样子的了，还拿了一本册子让苏秋实挑选款式，若是有不满意的还可以定制，当然要加银子。 真是厉害了，这老爷子真有商业头脑！ 苏秋实啧啧称奇，将那本册子全部看过，选了一款看起来简单大方又不失典雅的款式，又提了两个要求，在顶部增加两个前后可以收缩的篷子，要是下雨了还能打开遮雨。 木匠欣然应下，在原本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两银子，据说需要一点技巧才能做。 苏秋实也不担心对方骗自己，毕竟他还要在这巷子里继续生活，就不会做砸自己招牌的事。 回到家，苏秋实继续躲避苏冬生，而且她现在可是有正当理由的，她要做生意！ 不过，今天倒是有一桩奇怪的事情找上了门。 “你是说，有一个大娘找人找到咱们这里，然后你去问张大娘，结果她对那人压根没有印象？”苏秋实皱了下鼻子，眉头紧蹙又缓缓舒展开。 “没事，咱们在这上京城可没什么仇家，可能真的是找错地方了。”苏秋实安慰娟娘道。 娟娘自从被卖过后，对于几乎所有事情都抱有怀疑的态度，这对于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来说很正常。 “我还是有点担心。”娟娘手指微微张开又握紧，声音也越来越小。 苏秋实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一把抱住，“别怕，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呢！” 她凝视着娟娘的眼睛微微一笑，还调皮地眨了下眼。 娟娘终于放松下来，肩膀缓缓放下，嘴角也带起一抹笑意。 “嗯！” 很快小推车就做好了，苏秋实验过货，确定没什么问题，将尾款付清，推着小车子回到院子里。 娟娘立马兴奋围上来，手不停摸着小推车和上面的车篷。 “这个小推车好看，比我之前在街上看到的那些都好看！”娟娘高兴地咧嘴笑，“这里还有两个篷子呢！我看其他车子上都没有！这下子就算是下雨也不用担心了！” 她说起话来像山上的翠鸟打鸣一样，清脆又响亮，带着属于少女的明媚开朗。 苏秋实像是一位老母亲，一脸慈爱看着对方不停说着话，任由她围着自己不停转悠。 要是算心里年龄，她还真能做娟娘的母亲了。 “东西都备好了，咱们今天晚上就准备，明天开张，就在前面那条街道摆摊，摊位我都选好了。”苏秋实这几天就在忙这个事，顺便做出了几种口味的冰粉，品种多了，客户也会变多。 “那我这就去烧水，咱们准备哪几种？” “经典红糖冰粉、红茶撞奶冰粉、桂花酒酿冰粉。”苏秋实是经过考虑后才决定用这几种，而且原料也不算昂贵，适合她们这种薄利多销的生意。 定下品种，接下来就得开始忙碌，水烧开放凉，剩下的工作要等到明天再做，毕竟早上不适合卖饮料，她们也能多睡一会。 翌日，天色明朗，晴空万里。 苏秋实和娟娘两人将东西收拾好，开始大声吆喝。 “开业大酬宾啦！各色冰粉饮
料买一碗送一碗！不好喝不要钱！”苏秋实站在自己的摊位前吆喝，娟娘原本还喊不出来，看苏秋实喊得这么卖力，声音也逐渐变得大声。 “冰粉？这是个什么东西？” 经过苏秋实的卖力吆喝，开始有人围了上来。 “给我来一碗这个，嗯，经典红糖？” 苏秋实笑着应下，“好嘞！经典红糖一碗，承惠五文。”苏秋实手脚麻利，很快便做好两碗，“买一碗送一碗，您拿好！” 客人好奇端过尝了一口，表情从奇异变成开心。 “这个口感还挺奇特的，好吃又好喝！”他将手上的碗递给身旁的夫人，“夫人，你也尝一口。”他夫人将另一碗给了手上牵着的女儿。 “不错，清甜可口，却并不甜腻。”她夫人喝了一口赞同点头。 旁边也有人点了其他两种口味的，除了极个别人不喜欢，大多数买家都觉得很不错。 苏秋实暗自点头，不错，开了个好头，后面有今天一半的销量就算可以了。 因为是新奇的饮品，尝试的客人很多，苏秋实两人忙了一天，后来还回家进了货，一直到下午黄昏了才卖完。 吃过饭，两人坐在房间开始数钱。 “两百八，两百九...七百二，七百三...” 最后统计下来，今天一天就赚了二两多！ 红糖的一碗五文，红茶撞奶的一碗七文，桂花酒酿一碗十文。要是按照今天的销售量，只需要半个月就能将本金赚回来了。 “好多钱！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娟娘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两只小手忙个不停，将桌子上的铜钱按照一百文一串的样子穿起来。 “以后会更多的。”苏秋实伸了个懒腰，带着自信的微笑向娟娘保证。 赚钱，她可太熟悉了。 接下来的几天生意一直很好，上京城很大，她们的冰粉不仅附近的人来买，还有别的远一些的街道也有人专程过来购买。 每天赚的钱都比第一天要多，因为生意实在是好，两人有些忙不过来，她还专门请了张大娘帮忙，一天开一百文的工资。 就这样，一直到苏冬生授官几天后，她们的生意迎来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