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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娇养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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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迁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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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言当真?” “千真万确,前几日奴婢亲眼看见六公主在奴婢们睡下后往西南方向去,六公主警觉,奴婢不敢跟上去,但娘娘您知道的,从洗萃宫往西南走除了一个破园子就是北隶府了。”可娴言之凿凿,“奴婢连着偷偷观察了几日,不会有错。” 皇后微掀茶盖撇了撇盏中浮叶,浅啜了一口,“有意思。这两人自幼相见如不识,暗地里居然有往来。” 可娴觑着她的脸色,斟酌着开口:“皇后娘娘,您看是否要捅到陛下那里去?” “没头没尾的事,光凭你一面之词能说明什么,”皇后放下茶盏,不紧不慢道,“这种事总要坐实了才好。” 可娴道:“奴婢愚钝,求娘娘指点。” “谦儿最近忙于春闱,本宫合该给他送些滋补之物。采悦,”皇后唤了声贴身侍女,“你从库房里拣些替本宫送去。” 采悦看了可娴一眼,心下会意,福身应是。 “你做得不错,”皇后摘下护甲,按了按额角,“回去罢,继续盯着顾让,别露出什么马脚来。” “是。” 可娴恭敬退下,出了鸾尹宫后没多久迎面碰上一个太监。那太监走路时微躬着身子,抬眼看了可娴一眼,可娴微垂下头与他擦肩而过,两人的手似是无意间碰到一起又急速分开。 …… “滚,滚开……你杀不了我……滚开……” 华春宫主殿的床榻上,顾谦双目紧闭,满头大汗,嘴唇不停翁动,吐出几不可闻的梦呓声。他似乎是梦到了极可怕的事,睡梦中也流露出畏缩和恐惧来。 突然,他急促喘息了一下,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胸膛剧烈起伏几下后脸上的惊慌褪去,泛上恨意,一把掀开纱帐下床将能见之物都摔了个一干二净。 瓷器噼里啪啦的破裂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外头侍候的宫女跪倒一地,脸上却无意外之色。 自贤贵妃薨后,三殿下时常无缘无故发脾气,她们早就习惯了。 顾谦在满地的碎片中跌坐回床上,厉声喝道:“都死了吗?还不过来收拾?!” 宫女连忙上前,默不作声地跪在地上开始收拾碎片。 顾谦阴沉着一张脸,脑子里顾让的威胁挥之不去,一会儿是没有尽头的殴打,一会儿是迎面射来的利箭。 多久了,他几乎夜夜做噩梦,梦到顾让要杀自己。他永远忘不了顾让害他数日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动弹不能的那种耻辱。 顾谦眼底一片猩红,满脸阴鸷,忽的毫无预兆地抬脚踹了一下地上的宫女:“没用的东西,动作快点!” 那宫女被他一脚踹倒在地,臀部和手心都扎进了碎片,鲜红很快星星点点印在衣衫上。宫女慌忙爬起来跪好,连声道殿下赎罪,伸出手去拢地上的碎瓷器。 她的手很快鲜血淋漓,顾谦看着,眼中有快意一闪而过。 他呼吸稍缓,不多时便重新睡下,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宫女上前服侍他洗漱穿衣。少顷,有人通传皇后身边的采悦姑姑送了百年人参和灵芝来。 顾谦冷笑一声,厌恶皇后这等伪善的做派。鸾尹宫一向和他母妃不对付,如今他母妃死了,皇后就天天假仁假义对他嘘寒问暖,做出一副慈悲的样子给崇文帝看。 他不耐地让人把东西收下放到库房去,并不打算亲自去接。通传的小太监却凑过来低声道:“三殿下,奴才方才听到采悦姑姑在前头等候的时候和身边的小太监聊了几嘴,皇后

娘娘近来被某件事所扰,听着似乎是和六公主有关……” 顾谦眼神一凝:“哦?” “六公主似乎……”太监继续压低声音,末了道,“奴才也不确定,可能是听岔了。” 顾谦想起什么,嘴角笑意阴冷:“是不是听岔,过几日确认一下不就知道了。” …… 曹贵人小产一事,宫中连查数日,最后查出曹贵人寝宫中的燃香里被加了引流的药,下药之人是与曹贵人同期入宫的一个才人,二人之间早有龃龉,眼见曹贵人马上就要母凭子贵,那才人心生嫉恨,便动了手脚。 顾让问陈盛邈要来了曹贵人近一年的医案,然而医案上的记录非常正常,看不出什么端倪。 依那夜宫女所言,皇后并无怪异之举,除了定期送甜羹。陈盛邈也说曹贵人入口之物都会先经太医之手查验,皇后的甜羹没有问题,曹贵人为何会固执地认为皇后是幕后黑手? 顾让正欲深查时,顾嘉善来了。 她如今及了笄,妆发与以往大不相同,不过走起路来仍旧不太规矩,发髻上的玉石流苏晃晃悠悠磕碰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一听这声响,顾让头都没抬,便知是顾嘉善。 “顾让顾让,”顾嘉善习惯性双手搭在她手臂上叫她,“我的公主府建好了,过几日办乔迁宴,你来嘛。” 顾让应下。 崇文帝赐顾嘉善封号瑶珏,予自由出入宫廷之权,在皇宫附近购建府邸,意为出阁。而出阁意味着顾嘉善要开始挑选驸马,因此顾嘉善的乔迁宴除了皇亲国戚,还邀请了众多世家子弟,目的之一就是初步物色合心意的夫婿。 不过对于顾嘉善自己而言,她满心满眼都是姜索阳,乔迁宴就只是为了庆贺乔迁。奈何瑶珏公主驸马的名头过于吸引人,乔迁宴当日依旧来了许多年轻男子。 顾嘉善的公主府修建得非常气派,小桥流水,花草葱郁。顾让来得早,被顾嘉善拉着在府内转了一圈。闲逛到时辰差不多的时候,顾嘉善作为主人家,便去布宴之地迎客。 能让她迎的,多是一些皇亲与重臣。 宾客纷至,贺礼如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公主府内很快热闹起来,不多时便充满了欢声笑语。这种场合顾让惯常不掺和,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正安静坐着,一巧笑嫣然的女子走近叫她:“六公主。” 顾让看向来人,见是姜染霜,便颔首回应。 姜染霜在她身边坐下:“自春猎一别,我便多日未见六公主了,六公主近来如何?” 顾让道:“尚可。” 话音刚落,余光便瞥到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一顿,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赵开怎么会和顾谦一块来? 以顾嘉善对赵开避之不及的态度,不可能邀请他。 顾谦正把贺礼递给门口的管家,似乎是察觉顾让的视线,遥遥看过来,挑衅地对她笑了笑,然后回身对赵开说了一句什么,拍了拍他的肩,带着他径直入席。 赵开不言不语地在他旁边的位子落座,顾让看着他。 说来这还是她记事以来头一次在众人包围的场合中仔细看他。 乌发素衣,长睫低垂,肤白胜雪,清清冷冷地坐在那里,周身气息干净而疏离,像是戴了一层壳子,和在她面前完全不一样。 姜染霜见顾让回答完自己后便有些心不在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顾谦与周围

人谈笑言欢,心下一紧,想起春猎林子里剑拔弩张的对峙,随即又联想到南下治水至今无信的顾敛,道:“六公主别太担心了,五殿下此番定能顺利而归。” 料想日后三皇子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为难他们了。 姜染霜说完,却见顾让收回视线,略有奇怪地看了自己一眼。她一愣,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再一看,顾让仍是那副如常的表情,便觉是自己看错了。 “借姜小姐吉言。”顾让起身,“宴会快开始了,走吧。” 两人走到各自的位子上坐定。少顷,锣鼓声一响,乔迁宴正式开始。 崇文帝忙于政务,开宴时说了几句话便回宫了。他一走,几个妃嫔和已有家室的朝臣没过多久也走了。 严肃庄严的氛围散去,宴会变得轻松自在,又是投壶又是飞花令。世家子弟们对乔迁宴的潜在之意心照不宣,席间频频看向顾嘉善,有意彰显自己的才能,场面一时沸腾如火,可谓宾主尽欢。 然而这种虚浮的华丽热闹,总有一些人是融不进去的。 赵开端起酒杯,借着抿酒的动作偷偷看向斜对面的顾让。这动作自开宴以来不知被他做了多少次,然而每次偷眼望去,顾让只是平宁地端坐于席中,偶尔偏头与顾澂或顾嘉善说话,却从不往他这看,全然不认识他似的。 回回都装得滴水不漏。 赵开放下酒杯,抿了抿唇,心里依旧难免有落差。 正恍神间,忽然察觉到一道火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蹙眉看去,只见一华服男子直勾勾盯着他看,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扫荡,不掩眼中垂涎之意。 赵开厌恶地收回视线。 真恶心,好想把他的眼睛挖下来。 一旁戚风也察觉到,怒视那华服男子一眼,上前一步挡住了赵开身形。 那华服男子面露可惜,像回味似的咋了咋舌,一扯邻座的人,问道:“王少爷,那是谁?” 王咏德嫌弃似的抽出被攥住的衣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讥讽道:“那是绥国小王子,可不是你李海材肖想的。” 李海材注意到他的动作,暗翻了一个白眼,又矮又胖,当谁瞧得上他似的。他看向被戚风挡得严严实实的绥国小王子,仍觉心痒难耐。 自月欢之后,他好久没见到这么好的货色了。 想起月欢,李海材又是一阵呕血,买下初夜的事被搅黄了不说,第二晚他再去点月欢,却得知月欢已经被买走。他连番逼问老板买走月欢的人是谁,老板只支支吾吾的说是昨夜的姑娘,旁的什么信息都不肯透露了。 没搞到月欢,他之后看谁都提不起兴致,今日央着叔父带他来瑶珏的乔迁之宴,就是因为知道宴上杰出俊朗子弟云集。虽然这些世家子弟不是他能得罪的,但饱饱眼福也好啊。 看不到好看的绥国小王子,李海材便移开视线去看别人,这一看,就僵住了,眼中怒火直冒,又一扯王咏德的衣袖道:“王少爷,那是谁?” 王咏德恶狠狠扯出衣袖,骂道:“你昏了头了!端王殿下也是你能觊觎的?!” “什么?端王?”李海材震惊道,想起他那晚调戏的举动,生出后怕来,可旋即又发觉不对,那这么说,截胡月欢的就是端王的妹妹了? 端王的妹妹,不就是公主吗?! 李海材倒抽一口凉气,视线在几个公主间来回睃巡,可顾让那晚带着面纱,他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位公主。 想着想着月欢那张绝艳的脸和绝美的身

段又在脑海中冒出来,李海材无端生出一股邪火,狞笑了一声,好哇,总算让我抓住把柄了。 公主狎妓,这事传出去,我看你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他急匆匆站起来,打算回去把这事告诉自己的叔父,甩下一句告辞便离席而去。 王咏德一脸莫名其妙,转头便看到前方顾谦回头看了自己一眼。他会意点头,想起一会儿要上演的好戏便忍不住笑得满脸蹙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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