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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出东宫后我扶二皇子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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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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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怀恩领了皇命来清元宫,将下午太子在资善堂的所作所为如实告知,皇后听得心惊肉跳。就连皇上如此狠辣之人,为了搏个敦睦亲亲的名声,对皇室宗亲都多有容让,孟渥年纪尚幼、羽翼未丰,若是传出欺凌庶弟的恶名,再有史家在背后推波助澜一番,太子的储位必定大受动摇。 皇后闻知此事,如何能不心急如焚,因此便怒气冲冲直奔明德殿。 此时被李善用一言点醒,才想起自己答应过两年之内,关于教养太子的事一切都听她的安排,堂堂皇后自然不能食言,只好强自压下怒火,屏退左右,看看她到底有何说辞。 宫人们领了命,将李善用拼命护下的香儿还给孟渥,哄着他退了出去,只剩下皇后与李善用二人在室内。皇后含着怒意,冷声责问李善用:“本宫答应你,是为了让你好好教养太子,可你就是这样办差的吗?” 李善用并未如皇后想象的那般惶恐认罪,而是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娘娘可知太子殿下的肥胖之症,为何久治不愈吗?” “什么?” 孟渥身材痴肥是皇后最大的一块心病,身为一国储君,可以文采平平、可以性情腼腆,但绝不可以体貌不端、有碍国体。为此,皇后一直逼着他少吃正餐、不吃糕点糖果,还费尽心力从医官院和宫外医馆寻来名医为他调理,但久久不见显效,即便瘦下来一段时间,也很快就会反复。 见李善用提起此事,皇后把什么冲天怒意都抛诸了脑后,激动地说:“你若能助渥儿减肥轻身,本宫重重有赏!” 凭着一句话就让皇后暂息雷霆之怒,李善用暗暗松了口气,回禀道:“臣调阅过太子殿下的医案,从前医官诊治,多以饮食不节、过食伤脾为病因,治疗思路以清胃健脾、消积化痰为主。如此治疗虽能见效,却不能持久,反复极快。请问娘娘,是否如此?” 皇后叹了口气:“正是如此。这些医官一个个名头不小,可是没一个中用的。” 李善用说:“肥胖之症的确多因膏粱过厚伤及脾胃运化,痰湿多滞、充实腠理所致。医官们没有机会观察太子殿下的日常起居习惯,有此误判并非大错。” “误判?”皇后目光一凝,“你说从前的医官治不好渥儿,是误诊了?” “正是。”李善用肃容点头,“太子殿下之所以肥胖,是因为情志不遂导致肝失疏泄,肝气郁结、木郁克土,脾运化水谷精微不利,以致痰湿郁滞,留于身周腠理而成肥胖之症。” “等等……”这一串医家术语令皇后听得晕头转向,“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渥儿肥胖到底是因为什么?” 李善用神情严肃地说:“情志不遂、肝气郁结。” “一派胡言!”皇后被这话气笑了,“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不仅生在皇家,还是嫡长皇子,论出身那是全天下一等一的尊贵,从落地起就不曾短过吃喝穿用,每日里呼奴使婢,内侍宫女们金尊玉贵地捧着长大。他要是还‘情志不遂、肝气郁结’,那宫外的百姓还活不活了?简直是笑话!” 李善用没被皇后的斥责吓到,目光坚定地望着皇后:“皇后娘娘可知,太子殿下在资善堂读书的时间如何渡过?回到明德殿以后,独处的时间都做些什么?殿下喜欢什么、厌恶什么、最想要的是什么?那个布偶香儿,殿下为什么那么喜欢?” 皇后一时语塞,侧头想了片刻,把眼一瞪:“学里念书还不都一样?本宫少时也读过家塾,不过是听讲背诵之类。他独处的时候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别出格,本宫都不干涉。他是一国储君,必须喜欢储君该喜欢的、厌恶储君该厌恶的

。至于那个布偶……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善用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娘娘,太子殿下之所以那么喜欢那个已经洗褪色的布偶,是因为那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给他的唯一一个布偶啊!殿下最想要什么,娘娘还不明白吗? “殿下虽然贵为太子,却不能见爱于皇上,在资善堂亦备受冷落排挤,回到清元宫,娘娘给他的或是苛求、或是斥责,少有鼓励支持。他所有的恐惧、痛苦、希冀、渴望,不能展露人前,只能一个人关在画室里,对着永远不会回应的香儿倾诉。娘娘觉得,这样一个人,称不上‘情志不遂、肝气郁结’这八个字吗?” 皇后万万没想到李善用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本能地想反驳说自己母慈子孝,对渥儿好着呢,可是她思来想去才发现,自己过于关注巩固储位,确实忽视了儿子的心情。难道导致他痴肥至此的病因,竟在她自己的身上? 不!皇上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若不是他盛宠史贵妃母子,令渥儿储位不稳,渥儿何至于承受这么大的压力,自己又怎么会如此逼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皇后用力攥着自己的拳头,冷声道:“你既然分析得如此透彻,想必已经有了治疗之法。说罢,只要本宫能做到的,全都一一照做,即便一时不能的,也必定想办法做到。从今日起,清元宫的一切都随你调用,本宫只求一点——务必治好渥儿的肥胖之症!” 送走皇后之后,李善用叫住一个宫女,问到了孟渥在何处,然后走到画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殿下,臣李善用求见。” 孟渥的影子投射在门扇的窗棂上,他站得很近,但只是抱着香儿静静地站着,一声也不肯出。 “殿下,”李善用声音虚弱地说,“臣肩上被二殿下打了一掌,一直没来得及上药,这会儿疼得厉害,手上被剪刀割出的伤也还没包扎,实在支撑不住。殿下若不肯让臣进去,臣就失礼在门外坐下回话了。” 孟渥仍是沉默。 李善用扶着门扇缓缓坐到了地上:“殿下放心,皇后娘娘已经答应了,以后不会再轻易责骂殿下了,会更加温柔慈和一些。为殿下调理身体的方案,娘娘也同意了,从明天起臣就为殿下调理,半年之内必能看到成效,两年之后保证让殿下成为全京城最玉树临风的男子。” “呵,”李善用等了一会儿,见孟渥还是一言不发,眼珠一转,便继续往下说,“殿下别嫌慢,这已经是最快的法子了,再快的也不是没有,只是会损伤身体。殿下年纪还小,有的是时间,没必要不顾身体,急于求成。殿下说,是吗?” 孟渥仍是不肯说话,却也没走开,一直站在门前安静地听着,等着李善用继续往下说。可是等了一会儿,李善用却不再往下说了,再等一会儿,门外还是没有声音,他心里有些着急了。 “李先生,你还在吗?”孟渥极小声地问道。 门外没人回答。 “李先生,你还在吗?”他放大了点儿声音,又问了一遍。 门外仍是无人回答,还传来了重物落在地上“咚”的一声。孟渥慌了神,李先生刚才说过她体力不支,难道晕过去了?孟渥捏着香儿的手不由攥紧了。他不容多想,向前一步打开房门,李善用果然背对着他倒在了地上。 “李先生?李先生?快来人哪!”孟渥将李善用扶起来,焦急大喊。 李善用睁开了眼睛,拉住孟渥,笑道:“殿下别惊动人,臣没事。” “你!”孟渥以为她是装病诓他,气得站起身就要走。李善用却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殿下别走,臣没力气了,劳动

殿下扶臣一下。” 孟渥回过头来仔细看,这才发现她面色苍白,连嘴唇都不见血色,手不停轻颤,果然是一副重伤的模样,又懊恼起自己不该误解她,连忙回身去扶:“我这去求母后,派人去医官院为你请个医官来诊治。” 李善用心中暗笑,孟渥果然心思单纯,这么容易就放开了心中芥蒂,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十分虚弱地软声说道:“多谢殿下。只是时辰已晚,不必为臣劳师动众。臣的医术不逊于医官院的医官,一会儿回房自会调治。请殿下放心。” “那你需要什么药,就告诉廖先生给你找。”孟渥见她说得坚决,便不再坚持。 “臣知道,定不会跟殿下客气。”李善用笑着答应,顿了顿又说道,“臣有一事,想求殿下。” “什么事?”孟渥问。 “以后,殿下的画室,能不能让臣进去?” 孟渥沉默,没有说话。 李善用笑了笑,退而求其次:“那,以后殿下心里有什么话想对香儿说,能不能像今天这样站在门边说,容臣在门外听着?” 李善用等了一会儿,孟渥仍是沉默,她轻叹了一声,今日这一身伤看来是白受了,血也白流了…… “行。”孟渥极轻的声音低低地在耳畔响起。 “殿下答应了?”李善用愕然片刻,转为狂喜。 “嗯。”孟渥埋着头不看她,只肯默默地扶着她往住处走。 “太好了!”李善用开心地说,“多谢殿下。臣保证,殿下的秘密在臣这里,会像在香儿那里一样安全。” 说到香儿,李善用低头看了一眼,孟渥手里攥着的布偶身上沾了极显眼的一块赤棕色血迹,料想是刚才从皇后的剪刀下救出香儿时不小心染上的,便说道:“娘娘已经答应了会再为殿下做个新的布偶。香儿被臣的血污了,殿下扔了吧。” “不扔。”孟渥说。 李善用愣了一下,不解道:“可是香儿身上染了臣的血啊……” 孟渥低着头,抿了抿嘴,小声说:“就是因为染了你的血,所以不能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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