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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出东宫后我扶二皇子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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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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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用先就棠梨的案子开始讯问,樱草一口承认了自己的确是故意向贵妃谗害棠梨,却无论如何都坚持不肯承认勾引皇上。她只说自己是羡慕贵妃新做的衣服华美,趁她洗澡时偷偷披在身上对镜自赏,绝没敢往皇上跟前去,谁知竟被棠梨撞见,因怕她向贵妃告发自己,便先下手为强了。 李善用花费了偌大力气制服樱草,为的自然不是这些小事,于是未作纠缠,轻轻放过,继续问起案卷上有疑点的旧案。樱草自知娘娘最恨身边人背叛,万一信了她勾引皇上,必定不会留她性命,因此最怕坐实勾引皇上的罪名,见李善用如此容易就采信了她的供词,没再深究,便大大松了一口气,再有问题皆有问必答,言无不尽。 一通讯问下来,樱草的供词与旁人所说的大多一致,但也有少数不肯承认的,李善用捡着要紧的几项可疑之处追问,樱草未料她如此眼明心亮、句句切中要害,只得如实供述,再不敢动心眼了。 如此下来,不知不觉就说了大半个时辰,待樱草又交待完一桩案子,李善用拿起桌上茶盏,润了润嗓子,然后稳稳地放回桌上,抬眼望向樱草,语调沉稳,面上不见丝毫异色:“行了。下一个,说说这桩商若琰的案子吧。” “商若琰?”樱草愣了一下,说,“这案子是娘娘亲自定的,实在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李善用沉声道:“有没有关系、是什么关系,宫正司自会秉公论断。你只需如实供述便是。” “是。”樱草应了一声,老老实实地说起了案发那日的所见所闻。 那一日是二殿下的十岁生日,贵妃奏请皇上大开宫宴庆祝,在京的近支宗室和史家的外戚都进宫赴宴。史贵妃之前便花了许多工夫筹备宫宴,当天更是一大早就起来整装忙碌,樱草作为她的贴身宫女,自然也是一大早就跟在身边忙前忙后,到了宫宴开席,她也侍立在贵妃身后执壶布菜。 宫宴到了后半程,与宴众人皆已微醺,贵妃的二弟史成贵不胜酒力,已露醉态,贵妃担心他御前失仪,便让樱草带人扶他去便殿小憩醒酒。开宴前,贵妃已经吩咐过茶房提前预备醒酒汤,这边安置好了史成贵,樱草就去了茶房。 谁知,等她端着醒酒汤回来,竟瞧见史成贵强行把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按在榻上,欲行不轨。她吓得差点惊叫出声,因怕惊动了人,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下,才忍住了,悄悄离开便殿,一路小跑着赶回贵妃身边禀告此事。 秽乱宫闱是何等严重的罪名,若传扬出去,不仅史成贵性命堪忧,连史贵妃自己也难免落个纵容外戚、管宫不力。闻知此事,史贵妃如坐针毡,连儿子的生日宴都等不及结束,便托了个借口离席回宫,把所有当事人传到昭阳宫严审。 樱草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叨天之幸,那女子不是宫眷也不是宫女,不过是个掖庭官婢,让她闭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再说宫人勾引贵人本就是死罪,娘娘就让人把她拉去宫正司杖毙了,又下令昭阳宫的人从此不许再提起这事,这才把事情捂住了,不然舅爷的前程肯定会受影响。” “你们就不曾想过,那官婢或许是冤枉的?”李善用捏着茶盏的指尖泛起惨白。 “冤枉什么?”樱草目光中尽是鄙夷之色,“一个官婢,是怎么跑到开宫宴的地方的?是谁放她出掖庭的,又是谁引她到便殿的?要是没人发现,被她成了事,宣扬出来一口攀咬住舅爷替她脱贱籍,舅爷的前程就全毁了。你说她冤枉?舅爷比她冤枉多了!” “这是史贵妃说的?”李善用眼目低垂,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目光。 樱草没注意到她语气中的不敬,喜孜孜地答道:

“娘娘是这么说的。原本我还担心自己牵涉进这种丑事里,会被娘娘赶出宫去,没想到娘娘说我应对得当,第一时间控制住了事态,不仅没处置我,反而赏了我金银,还提了我的等,让我成了昭阳宫最年轻的一等宫女。” 成王败寇啊,商管事含冤受屈而亡,却成就了帮凶樱草的高升,这是何等荒唐! “我知道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李善用拼命压着自己的声音,维持着声音的平稳,命樱草对讯问记录一页页画押,“我们先回宫正司了。” 待回到宫正司,李善用一时半刻都再也等不得了,立即求见郑司正,急切说道:“我有大功一件,愿送予司正。” 郑司正入宫已有二十余年,什么大风大浪不曾见过,见李善用板着稚气未脱的小脸儿,神情严肃地说着这么老成的话,一时只觉忍俊不禁。 “说来听听。”郑司正蔼声说道。 李善用泠然道:“我有史贵妃纵容外戚秽乱宫闱,并草菅人命、欺君罔上的证据。” “你说什么?!”郑司正再想不到李善用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李善用向前一步,凑到郑司正跟前,低声说道:“如今中宫式微、太子不称圣意,史贵妃母子一手遮天,司正若将贵妃罪证献于中宫,岂非大功一件?” “你不必再说了。”郑司正再无半点戏谑之心,皱起眉头,沉声喝止,“皇后娘娘久病体弱,早已将宫权并宝玺托付给贵妃娘娘,根本不理宫务。” 李善用眉梢一挑:“正因如此,皇后娘娘才更需要一个收回宫权与宝玺的理由!” 郑司正目光一凝,定定地落在李善用的脸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已经查清了商管事是史贵妃为保自家兄弟名声而栽赃处死,就一定要为商管事翻案昭雪,可她虽背靠毓秀堂,却尚势单力薄,难以撼动史贵妃这棵大树,即便借助宫正司的力量也仍然不够。只有皇后,既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动机,将此案上达天听,借以打压史贵妃,为商管事昭雪冤情、报仇雪恨。在此时将史贵妃的把柄送入清元宫,是最合适的时机。 李善用将整理好的昭阳宫旧案案卷和樱草的口供摆到郑司正面前:“三年前,史贵妃传令宫正司,宫女藤黄盗窃财物,将其逐出宫去,宫正司便将藤黄逐出宫去。两年前,史贵妃又要逐宫女葵榴出宫,宫正司亦从之。然而,藤黄、葵榴实是受人谗害,并无违规逾矩之行。 “宫正司掌纠察宫闱、责罚戒令之事,本应详加推勘、秉公裁量,却慑于贵妃权势,唯贵妃之命是从。宫正司为六局之首,表率在先,长此以往,六局一司女官岂非皆要沦为侍奉贵妃的婢子?却不知,司正是愿做堂堂正正的女官,还是仰人鼻息的婢子?” “你的意思是……”郑司正不由眯起了眼睛。 “清元宫、昭阳宫相争之势已成,六局一司居于其中,清元宫势弱,襄助之则可为宾客,昭阳宫势盛,附翼之则为奴婢。”李善用凛然躬身一揖,“望司正早做决断。” 李善用将商若琰一案的案卷与有关人等的口供呈上,郑司正反复翻看思索,沉吟良久,才道:“后面的事我来处理。你把东西留下,你回去等消息吧。” 李善用知道,她的意见对宫正司影响不小,如若郑司正打算采纳,必得禀报宫正,并非可一言而决之事,便将查到的所有证据统统留给了郑司正,然后告退离开。 此后,李善用重新恢复了白日学习宫规、晚间巡视后宫的闲散生活,耐心等待郑司正的回音。过

了几日,没有消息,她想也许是因为事关重大,需要慎重考虑,便又耐着性子再等了几日,却仍然没有消息,直到她忍不住几乎要再去问郑司正的时候,这事才终于有了动静。 这日,李善用正百无聊赖地翻着宫制则例,忽然有一位女史走过来传话:“小李女官,郑司正叫你过去。” 终于有消息了!李善用迫不及待地丢下手里的书,大步往郑司正处去了。 “棠梨的案子已经结案了。”郑司正将案卷递给李善用,笑道,“我将你的话禀报了宫正,宫正夸你小小年纪,极有见地。” 李善用心中一喜,俗话说天予不取,必受其殃,这次棠梨的案子正是为商管事昭雪的天赐良机,如果宫正能同意借助此案打击史贵妃的势力,即便无法令其一蹶不振,至少也能大伤其元气。最重要的是,她要堂堂正正地让所有人知道,掖庭织染院商若琰是史贵妃恶行的受害者,为人清白正派,绝无违规逾矩之行! 她深吸一口气,翻开了郑司正递过来的案卷,然后,欣悦的笑意渐渐冻结在了唇边。 案卷上,樱草以诬告宫女、欺上瞒下的罪名,被从重处罚,贬黜至安乐堂终身服役。棠梨因在宫内自戕,本应处死,但念在她受人构陷、其情可悯,从轻论处,亦黜至安乐堂服役十年,期满可以放其出宫归乡。 从头到尾,案卷中没有一个字提到史贵妃,亦无一字提到商若琰的冤情。 “司正,这是何意?”李善用难以置信地看向郑司正。 “这是宫正的意思。”郑司正说。 “宫正的意思就是任史贵妃一手遮天,任宫正司沦为昭阳宫的鹰犬吗?”李善用压着声音低吼,拼尽全力克制,才没有大喊出来。 “住口!不可对宫正不敬!”郑司正喝道。 当她按照宫正的意思前往昭阳宫,将李善用查到的所有证据私下交给史贵妃时,就已经料到这孩子会生气委屈,但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失常。 “史贵妃知道了一切,答应从此以后会御下更严,自己也会反躬自省,不令小人钻空子,也请宫正司不必顾虑其他,对昭阳宫的案子一视同仁、秉公处理。这样不是很好吗?” “可是……” “宫中的形势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如今明面上两宫并未交恶,如果宫正司将史贵妃的罪证交给皇后,皇后再以此攻讦贵妃,最后受处罚的不会是贵妃也不会是皇后,只会是宫正和我,你明白吗?” 李善用听了一愣,直白地摇头道:“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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