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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22世纪调查涉外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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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游戏(1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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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踏入那座从未启用但是辐射超标的核掩埋场之后,加拉和皮姆就见识了接踵而来的怪事。 但在这颗模拟中永远将正面朝向太阳的行星上,当两人被押着走过太阳永恒照射的大半个沙漠,然后在这极昼之地见到了绿洲、城市、以及大海的时候,这对搭档并没有表现出见怪不怪的平常心,而是对这不应存在的景象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惊愕。 两人是如此的震动,以至于守卫打开囚车的木门,逼迫众俘虏走出来之后,加拉和皮姆还是一边走着,一边继续呆呆地望向那无边无际的大海。 良久,他俩才发掘警靴的橡胶底已经被这被晒得滚烫的沙地烫化;每走一步,脚下都感到粘抓抓。 “啊!”加拉一面跺着脚,一面张开双臂保持平衡。 “咱俩穿鞋都这样,”她跟搭档抱怨,“其他俘虏都赤着脚,可怎么办哟?” “看看他们的脚底板,”皮姆审视道,“上面全都生着厚厚的脚毛,将皮肤与高温地面隔绝开。” “还真是这样,”加拉也看清了,“这恐怕是又一个为适应极昼生活而进化出来的性状。” “那些守卫们,”她继续跟搭档说,“走起路来威风凛凛,鞋底一点不怕烫啊!” “他们脚上的军靴,”皮姆观察道,“竟然是金属底的,踩在沙地上叮叮作响!” “金属鞋底倒是不会烫化,”加拉回道,“但是也烫脚啊!” “如果没猜错,”搭档分析道,“征服者的脚底板一定也生有浓密的脚毛。” “对对,”加拉也想起来了,“刚才说过,征服者与被征服者很可能都是在沙漠中进化出来的,而且进化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两拨人竟然说着同一种语言!” “也许,”加拉接着说,“她们都是在这片绿洲上进化出来的!” “生命的摇篮,”皮姆怔怔道,“是海洋!“ “对啊,”加拉望着眼前这片一望无际的大海,“在太阳一刻不停地照射下,这片海域竟然能稳定存在,以至于滋养出了围绕它的绿洲和城市,这是非常蹊跷的!” 这时候,十几辆囚车里的原始人俘虏全都下了车,将浓密的脚毛踩在滚烫的沙地上,大张着皴裂的上下颚,呼吸着这灼热的空气。 显然是渴极了,这些被俘的妇孺们纷纷冲向大海,跪倒在海岸边,弯下腰大口大口地痛饮起来。 背后,一座座金字塔形城市里,征服一方的几乎所有居民全都来到户外,站在离地百米高的台子上,俯视着这百十多名俘虏的痛饮,真不知道有什么看头可言。 加拉也口渴得要命,也想去喝一口这奇迹般存在的海水,但是被皮姆拦住了。 “怎么,”她转头看向搭档,“你觉得这水肯定很咸吗?但是无论是绿洲农业还是城市居民肯定喝的也是海里的水啊!” “他们的城市建在高大的金字塔台基上,”加拉把话说完,“想必也是驱使被征服的奴隶们上上下下给送水送物资的。” “可能比咸还要可怕,”皮姆观察道,“你看看那边的人在干什么?” 加拉望过去,发现一批又一批的被征服奴隶,正从马车上卸下来一只只木桶,掀开盖子,将其中的污秽直接倒进大海之中。 而那些污物根本没有在海面上漂浮,而是很快就沉了底。 但这一举动,仍然让海边的空气充满了排泄物和腐败物的恶臭,而非大海应有的咸腥。 “多亏没有去喝那

海水!”加拉心有余悸道,“这显然是从挨家挨户收集来的马桶和垃圾桶,就这么不做处理地直接倒进大海了。然后取水怎么办啊?” “至少不是从海里直接取用的,”皮姆继续观察,“想想咱们路上在绿洲田地里看到的,那里是有深井的,所以整座城市想必也是饮用井水,而非海水!” “不对吧!”加拉回道,“如果海水被严重污染了,然么海边数十公里内的地下水也难逃一劫,必定也被污染。” 好一会儿,搭档都没有回应。待加拉看向皮姆,发现他那双鼓囊囊的鱼泡眼正紧紧盯着大海、跪在海边痛饮的俘虏们、以及更远处倾倒污物的奴隶们。 “尤里卡!”皮姆惊叫了一声。 当然,加拉明白搭档并没有叫错她的名字。 “尤里卡”就是古希腊语“我发现了!” 据说,生活在古希腊城邦叙拉古的科学家阿基米德,一面思考着浮力的奥秘,一面一丝不.挂踏入澡盆,然后灵光乍现地领悟了浮力定律:某种液体中的浮体,其自身重量等于其所排开的液体重量。 然后,老头子就一边叫着“尤里卡”,一边裸.奔在叙拉古的街巷上。 而此时此刻,凝望着沙漠中央大海的皮姆,他的发现跟浮力也能稍微扯上一点关系: 那就是,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其实是包裹着一层无处不在的胶状物,不仅让本就无风无浪的大海愈发宁静,而且还主动将海面上的污物吸纳了进去,让其不再漂浮在海上。 “这层胶状物,”皮姆领悟道,“很可能就是这片海域能够在行星正面的极昼中存在的原因!” “你知道非洲肺鱼吗?”皮姆看着满脸不解的搭档。 “在炎热缺水的非洲,”他接着解释说,“河床有时会完全干涸。原先的水族们就只有渴死的命运了。” “但是有一种‘肺鱼’,”他继续,“当河床见底的时候,就会钻进淤泥之中,用一层粘膜将自己封存在一定量的水分中,并且透过粘膜与外界进行气体交换。” “等于说,”皮姆说,“枯水季的河床被这种肺鱼保留一个小水泡,专供其自身的存活。而且用这种方式,有的肺鱼竟然在再也没能回水的河床中存活数十年之久!” “你看着覆盖海面的胶膜,”他指着对搭档说,“极有可能就是本行星原始海洋中的某种生物。” “当永远不落的太阳炙烤着行星正面,”他继续,“当偶然或者并非偶然地位于这一面的海洋被不断蒸干,当海水不断从海岸线向大洋中央退缩,这种原始生物,很可能便如非洲肺鱼那样,用一层足以隔绝水分的薄膜,将剩余的海面全部包裹了起来。” “就像肺鱼的水泡,”他把话说完,“这被薄膜包裹的海域也能让包裹它的原始生命在极端干旱中存活。作为其副产物,滋养了沙漠中的绿洲、城市乃至于文明。” 加拉听得仔细,不禁惊叹道:“生命总能找到出路!” “而且,”她继续,“整片海域都被生物膜包裹起来,能够解释金字塔城市的居民肆无忌惮地往大海里倾倒污物了——他们其实是在喂养这个无所不吃的家伙!” “可是,”她话锋一转,“海域的周边为何会形成绿洲,其井水还能供动植物安全饮用,就解释不了了。” “其实也不难解释,”皮姆回道,“这面生物膜不仅会覆盖大海表面,肯定也是将水体严严实实包裹起来,以免水分渗入地下。” “如此一来,”他接着说,“海域周边的地下

水就不会被污染了。” “生物膜极有可能与沿岸的居民形成了某种共生关系,”他继续,“居民将自己的生活污物直接排入大海,为这庞大薄膜生物提供食物,反过来这个生物则将干净的地下水从极深处汲取上来,供养了绿洲上的动植物。” “很有道理,”加拉点着头。 “但是,”她说,“还是没法解释海域周围的生命演化如此迅猛,无法解释这里的居民竟然会用一根短棍隔空移物,无法解释征服者们将俘虏带到海边喝水的用意!” “嘘,”皮姆示意正在口若悬河的加拉不要作声。 只见跪在海边痛饮的俘虏们,喝下了被污染的海水,无异于饮鸩止渴。 不一会儿,她们就把刚喝下肚的污水全都吐了出来,全都还给了生物膜下的大海。 “守卫们明知海水不洁,”加拉忍不住评论,“还是让渴了一路的俘虏不顾一切地喝下它。假如说前者不想杀人,那么这样做就一定有其他的用意!” 皮姆还想提醒搭档不要讲话,可惜为时已晚。 守卫已经发现了这两个没去喝水、而是留在原地攀谈的犯人,立即将手中的魔杖一挥,将加拉和皮姆飞到了大海边,然后厉声说着自带回音的外星语,就像两个地球人能听懂似的。 其实,征服者的意思很明确:即便海水肮脏,你们也必须将它喝下,然后尽情将喝下去的污水连同胃液全都吐回来。 可能,骑士们将妇孺活捉并带到这沙漠中央的大海边,就是完成这样一个目前含义不明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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