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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遇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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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房安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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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说起丈夫来就像是全然陌生的人,她们成婚不过一两年的光景,就闹到了如此地步,春雨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看你,这是什么样子,好似受了大委屈一般。”彩云反而笑了,“我是比不得你有钱,可每个月雷打不动的房租就能收十两银子,自己再做点绣活,养活我们娘俩一点儿也不难,且我婆婆时常给我银子首饰,对康儿也不差,她再是稀罕孙子,正儿八经的嫡出子也比不光彩的庶出子要紧,这点她还分得清。” “康儿是我亲手养大,跟我亲着呢,我有银子有儿子,婆婆对我也过得去,那不着调的男人要不要也没甚关系。”彩云笑意不减,“说实在的,我与他原也没有多么深厚的情分,如今这样,我也没那么伤心,倒是秀萍,我是真的心里难过得很。不说他们了,你可真的,真的得当个事儿办,别手里有了银子就又琢磨着开个铺子什么的,宅子下人都得置办起来,就算没有侯府,陆家终归是官宦人家,场面上得过得去。” “我就有那么财迷?”春雨撇嘴,“晓得啦,我开这个酒楼不就是为了多赚银子吗,银子赚到了我会花的。” 春雨手里有现银四百两,还欠着陆晟六百两,这个也得还了,若没挑明婚事,她还可以拖一拖,可是要谈婚论嫁了,她可不愿意再有金钱上的牵扯,还是还清了的好。好在现在她的产业生意兴隆,几百两银子很快就能赚出来,买房子确实可以提上日程了。 汪牙婆这次却直接给出了建议:“路姑娘,要叫老婆子说啊,如今你生意做得大了,身份自然不同,那就不能像当初那样想了。你这个宅子不妨买处城西的,或者至少往北去,靠内城近的,往后你自家住也安全,租出去也能租给个做官的,体面,收益还好。” 春雨没说自己有意成婚,但是心里也支持这个观点,因为那些地方离陆府近,便道:“您说得很是,烦劳您给留个心,另外我也得买些下人。” 汪牙婆自然是连声应了:“如今是二月,春日里青黄不接的时候,说不得有卖孩子的,到时候我给你挑几个,教教规矩,你只管交给我办。” 今年这个春天却格外寒冷,接连几场大雪,让人分不清是倒春寒还是春天压根没来。京城里面还好,城外听说已经有大雪压塌了房子砸伤人的事情了。因为陛下关心,大大小小的官员们也不敢懈怠,纷纷忙着救灾,赈灾要有钱粮,只要牵扯到这些,锦衣卫就必要介入,严防官员贪腐。 “如今我官职高了,不需亲自去查,只要指派人去就好,但是天气寒冷,祖母的身子日渐沉重,请来的御医也无计可施,怕是拖不过这个春天了。”陆晟又给春雨送了封信,“天气严寒,望你也善加珍重,切莫受寒生病。” 春雨收了信,叫东风稍等,自己去厨下捧了一个瓷坛出来递给他:“这是我自己做的麻辣肉酱,吃点辣的身上暖和,拿去给你家大人就粥吃,天气冷,人容易生病,叫他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京郊的百姓受了灾,京城里头,除了城南一带有些贫户和乞儿冻死,大部分人家都是日子照过,春雨的酒楼糕点铺生意都不错。她心里记挂着路大丫,就去找黄得水问情况。 黄得水也是满面愁容:“我三弟几日前刚来过一回,说是路上到处都是雪,要不是来给我报个平安,他都不想出门,雪化之前他也不进京了。我家倒是还好,宅子是新盖的,瓦屋顶不怕雪,头年因为怕小福惠跟我嫂子冻着,家里也攒了不少柴火,烧着土炕,冷是不怕的,可这出不了门,我大哥大嫂的生意做不了,家里没进项,时候短了行,时候长了就怕银子不凑手,且也担心耽误春耕。” 春雨的重点毕竟跟他不一样,

听说路大丫一家不会遭雪灾,且一家人都很照顾她这个孕妇之后就放了心,宽慰他道:“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天灾,谁也想不到的。已经二月底了,想来总归要暖和了。” 总的来说,二月的生意比不上正月里火爆,但是盈利也能达到接近六百两了,春雨带着如意,把银票交到东升手里:“连本带息,都在这儿了。知道你家大人公事繁忙,就不多等了,你想着交给他。” 晚上陆晟回来,东升就汇报了这件事:“大爷,小的看了,路姑娘给了二十两利息。” 陆晟愣了愣,笑道:“她倒有钱。行,收着吧。” 汪牙婆急匆匆来找春雨,连水都顾不得喝一口,进门就问:“有个宅子,在槐花胡同那边,是户部一个书吏家的,听说赈灾的银子出了岔子,要卖宅子堵上,省得坐牢。两进的院子,一口价五百两,你要不要去瞧瞧?” “您能来跟我说,指定是您也觉得好,咱们这就去。”春雨也不拖拉,在街上雇了辆车就和汪牙婆一起去看。 坐在马车里,汪牙婆拢紧了身上的棉袄,一边搓手一边感慨:“今年这天气也真是邪性,都三月里了,还这样冷。今年的收成怕是要毁。” 春雨对种田不了解,只是看汪牙婆的样子也知道情形不乐观。 汪牙婆又说:“若是误了农时,必有人家过不下去的,今年只怕卖孩子的要格外多些。” 虽然已经打算要买下人了,春雨听到这话也还是难过:“我自己就是被爹娘卖了的,一想那些孩子我就觉得不忍。” “是你心善。只是乡下孩子,许多打小就受罪的,家里穷,爹娘也不见得多疼孩子,特别是女娃。说实话,若是去了好人家,虽说是当奴婢,却比在爹娘跟前还好过。”汪牙婆说。 “您说得在理。”想想原主的遭遇,春雨觉得也确实是那么回事。 两个人说着话就到了。看过房子,春雨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两进院子,二十来个房间,灶房茅厕水井牲口棚一应俱全,打理得很干净齐整,而且这个位置离侯府那位大姑太太的家只隔了一条胡同,确实是不错的位置。五百两银子是个公道价,还能带上一部分家具,春雨也不磨蹭,直接叫汪牙婆帮着办房契,她回去筹银子。 她还了欠陆晟的银子,手里还有不到四百两,只能到铺子柜上去拿。好在这次的缺口不大,她凑一凑也就够了,不需要借钱。一次次的借钱,她也有些厌倦了,接下来她准备量入为出。 房子有了,她没急着住进去,而是叫贺发和吉祥父女两个看着,请了泥瓦匠来粉刷墙壁,又在街上雇了几个做粗活的婆子彻底打扫过一遍,才定下了三月底搬家。 知道她要搬家,袁老太太母女都很不舍,泪眼婆娑的。不知不觉,春雨已经在这个小院里住了四年多了,想想这几年的时光,她也有些眼酸。她扯出个笑来:“等我安顿下来,请你们过去吃饭,好好认认门。” 三月中,天气忽然暖和起来,雪灾之困解了,可是因为天气转暖得很突然,不少地方又发了洪水,山区还有泥石流。听说有砸死人的,也有道路被堵的,还有很多低洼地势的人家房子被水冲了、庄稼被淹死了,总之情形很是严峻。 春雨已经很久没有大姐一家的消息了,每日忧心忡冲的。 陆晟那边更不好过,老太太到底还是没拖过去,在天气转暖之前去世了。武官没什么丁忧的规矩,丧事办完了还得接着回去当差。 “虽说自我记事起,祖母就是伤春悲秋又愤世嫉俗的样子,每每与我说话,也是要我建功立业夺回侯位之类,

可她对我也有慈爱心肠,也曾抱着我讲书给我听,也曾早晚关心我饮食起居,便是近年,我外出奔波,她老人家也是日日佛前供奉念经,求佛祖佑我平安。”陆晟不能来找春雨,就隔几日送一封书信来,因为春雨说自己看文章吃力,他便全用白话。 透过信纸,春雨能感觉到陆晟的悲伤,他们府上情况特别,四世同堂才五个人,彼此间感情要深厚许多,便是有理念不合性情不投,亲情却是纯粹的。她不知道怎么安慰陆晟,事实上,丧亲之痛根本就安慰不了,只能靠自己熬过去。 春雨揉着酸痛的胳膊,听如意说:“姑娘做的果酱蛋糕已经送去了,是陆大人身边的东来大哥接的,说谢谢您。啊对了,回来路上碰见了汪婆婆,她说现在她那里有不少人,问您什么时候去选选。” 春雨想了想,道:“叫上吉祥她爹,雇个车去看看,顺便回来咱们去看看买架马车。” 到了汪家,果然多了不少少男少女,小的不过十岁左右,大的有十四五岁的,大都衣着破旧,神情紧张,也有个别胆子大的瞪大了眼睛到处张望。 春雨看了看,头疼道:“有了宅子就得有人,这挑人可比招伙计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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