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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山下小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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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洲石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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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之上七万里,是度朔山。度朔山再往东去,天地间悬浮着一处花草芳甸之所,乃是瀛洲。 九天六道间,生仙草仙物之处不少,可唯有瀛洲之上,活着无数上古神兽。 人多的地方有战争,神兽多了的地方也如是。终是在几千年前,瀛洲之乱中,瀛洲之主九天玄女消失于天地间。 九天玄女座下有两兽,九翎凤凰和驮碑赑屃,虽然玄女殒命,可瀛洲仍然太平,因还有那两兽守护瀛洲。 青广陵提着度苍剑落在瀛洲芳甸之上时,已打算与那两兽硬抢,令他意外的是,并没有迎来那两兽。他轻而易举采得仙草,正欲离去时,只一转身,却迎来了瀛洲之上的八百猛兽! 这不对! 瀛洲在九天玄女尚在世时,确实有凶兽,却并没有这么多,遑论在玄女死后!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八百只各色凶兽虎视眈眈地狼视着青广陵,只当他是一块鲜活的生肉! 青广陵将仙草藏于怀中,手持度苍剑,只听“唰”一声!度苍剑闪耀着银黑色光芒,剑刃指地,画地为牢,将他圈在一方与众兽隔绝的地方。 若是硬拼,即便是神,也挡不住几百只猛兽。 青广陵脑中飞速转动着,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多兽呢? 九翎凤凰和驮碑赑屃不守着瀛洲哪里去了? 上回在地狱道的生死簿上没有看见玄女的结局,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瀛洲之上最重要的三个人、兽都不在,那一定有什么东西在镇守着瀛洲,不让这些凶兽跑出去为祸人间,那会是什么? 是六壬! 六壬生奇门,六壬生遁甲,六壬生万物! 九天玄女之所以被称之为女战神,就是因为她在上古六界六道的千万场战役中从未败过! 卜卦出自六壬,奇门遁甲出自六壬,兵法出自六壬,而六壬出自玄女! 瀛洲之上,实际上并没有八百凶兽环伺而动,青广陵眼中所见,不过是九天玄女的六壬之术,所营造的虚幻境界罢了。 青广陵盘坐在地上,唤来五叶莲花印,仙君纤长的手指落在悬于空中的五叶莲花印上,画出一个符箓来。 那符箓一生二,二变三,而后变幻出无穷尽的八卦台。他从八卦台上站起来,缓缓走着。 他走一步,八卦顺着他所在的方位动一步,而面前的凶兽就退一步。 如此,八卦台随着广陵君一步步走,凶兽围着广陵君一步步退…… 只至如此行到瀛洲之门时,周身再无众兽,青广陵破了这守护瀛洲的六壬之术。 瀛洲之门下,立着一块石碑,这石碑从前被赑屃驮着,不知怎么赑屃没了身影,石碑矗立在芳甸之中。石 碑上面原本只书了“瀛洲”两字,这日遇见有人闯瀛洲,亘古未变的沧桑石碑上,凭空刻出字来。 明明没有人在刻字,那字却一笔一划凿刻在石碑上,如有一个无形的神,在拿着曲凿,镌刻着石碑。 那无形的神,刻道: 所见皆无视,君可走青天。 若同外人道,留命与神碑。 这事蹊跷,青广陵既然大大方方来拿仙草,必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青天”,他势必要将瀛洲之异与玄女之死了解清楚。 只见玄衣仙君手持度苍剑,剑刃落在石碑之下,刻了七个字:“度朔广

陵求赐教”。 与此同时,一枚五叶莲花印飞出瀛洲,朝着地狱道阎王殿而去…… 度苍剑收剑一划,回落剑鞘!清风吹来,将旧碑上新字所刻磨的石粉吹散了。 哐当! 石碑没入土中,而后地面倒立起了几百把利剑,每一把剑都似被地底之人操控着,耍出不同的招式,招招刺向青广陵…… 烈烈长风吹着仙君的玄色长衫,他舞长剑,以一敌百,纵使剑芒零落到他仙身,划破肌骨,他也不曾有半分质疑过这一遭来得对也不对。因他要快一些,回到那个姑娘身边去,回到他心上人的身边去…… 两日后,药庐小池塘里的莲花盛放,红白相间,煞是可爱。 白若月睡了整整两日后走出房门。 正在院中收拾草药的司贤刚忙放下手中竹筐,“小白?你总算醒了!” “师兄,”白若月揉了揉头,她恍惚记得自己睡之前见过青广陵的,“广陵君……在此间么?” 司贤仰着下颌,用下巴指了指禅房,“在里面睡觉。” 原来自己梦中梦见的一切,应该是真实发生过的,比如青广陵来救她,为她疗伤,比如……广陵君好似还抱自己来着?白若月“哦”了一声。 司贤见小白如此淡定,反倒替青广陵不值,难道两人之间,此前是自己瞧错了?难道是广陵君情根深种,而小白其实不怎么上心?他疑惑问道:“小白,你不去探望一下广陵君么?” “不去!”白若月回答地干脆利落。探望这词,好似就是师侄一早要去给师叔行礼一般。白若月一听,没来由觉得烦躁。 她嘴上说着不去,脚上却极诚实,走了几步,就不愿动了。明明广陵君住的禅房与自己的房间在一处院落,院中再无别的房间。她若是不去禅房,该走出院子才对。 脚上踟蹰,半晌过去了,人还站在院子里头。 白若月用余光看向禅房,想着为何青广陵不出门来呢? 司贤站在她身后,瞧出端倪来,小白所谓的“不去”,不过是小女儿家的矜持。许是害羞,许是两人间有什么误会。总归广陵君受了伤,要休息上一会儿才会醒呢。于是,他提醒道:“小白,不然你去看看许宣?” “许宣?”白若月这才想起来,自己把许宣给忘了。她一下慌起来,一把拽住司贤的胳膊,“师兄,你救了他么?我……我记得……他,他之前被我吓死了!” “莫慌,莫慌。”司贤回拉住白若月的胳膊,轻拍着,“我已经给许宣服用了瀛洲仙草,眼下他在客房,估计再有个一两日必能醒来。莫要担心,许宣他命大,死不了。遇到你,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了。只是瀛洲仙草仙泽过盛,他不过是一介凡人,受不住,是以才睡得久些。” “瀛洲仙草?”白若月依稀有些印象,梦里广陵君好似同她说,必会去替她取仙草,她猛然醒悟,“广陵是不是去瀛洲采仙草了?” “我正要同你说这事。”门外石凳边,司贤将白若月顺势拉住坐下在石凳上,“广陵君本就受伤颇深,还没治好伤,就信誓旦旦要帮你去趟瀛洲取仙草。瀛洲是个什么地方啊?上古女战神九天玄女所守护的地界,那里压着各种凶兽,他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呢?昨日夜里回来时,满身是伤,倒在我门口了。还好他不傻,还晓得受伤了去我门口倒。” 白若月一听,猛地站起来,“他本来就受伤了?是发生了什么?”她心里只剩下担心,其余别的情感,是在默默帮青广陵找补,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错过了七夕乞巧之

约的。她朝着禅房快步走去。 “你先听我说完!”司贤扯住她胳膊,“我已给广陵君敷过药,能用灵力修补的伤,我也试着去治疗了。如今他在休息,你且先听我说完。” “师兄,请讲。”白若月蹙着眉头,担心都写在脸上,如今早将失约的怒气不知抛到哪里去了。 司贤思忖着,他有两件事要告诉小白,一说广陵君帮小白取仙草的事情,因为他回来就倒地上了,没有嘱咐不可说,那就说得。而那五叶莲花印反嫁伤害到广陵君身上的事情,司贤有私心,既应了青广陵之语,不让小白知道,又偷偷觉得,这样有广陵君护着小白也是好的,便绝口不提。二来就是奎木狼星宿的事情。 他先将自己的规划说来,“上回广陵君同我说,安和有救,他果然做到了。安和身上的蛊毒,之所以解不得,可能因为他根本不是中蛊,而是无意中得了星宿神仙的一念。” “奎木狼星宿?”白若月有些印象,这事青广陵说过。 “嗯。”司贤应着,“所以我要带着安和去会一会这神仙。安和乃是凡胎,去不得天庭,我打算带着安和回魔界,让奎木狼下到魔界一叙。” 虽然白若月舍不得师兄与安和,可想着若是安和能摆脱月圆之夜变狼的折磨,他往后就不必总为此而伤心了。便道:“如此这般甚好,我也希望安和能早日好起来。” “我们打算尽快启程。广陵君的药,我留给你,仍是一月一次。不过,我留下的药,至多不过半年,半年之后,你到魔界来找我,我将旁的药给你。” 白若月没多想,以为不过是司贤眼下炼不得那许多给神仙吃的药,“好,不超过半年,我定会去魔界看望师兄。” “还有第二件,”司贤望着禅房的方向,“广陵君这一遭伤得很重。你应当也看得明白,有些事情,全在你。”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什么是“全在你”?姑娘古井无波的眼睛望向司贤,“师兄,这是何意?” 司贤不想多说了。只拍了拍白若月的肩膀,说了些道别嘱咐之语。 不消半日,司贤与安和已经将行李放上马车。 白若月站在药庐门口与两人作别,多有不舍。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安和扬鞭策马,马车动时,司贤回首望着白若月,只道了句:“魔界亦是你的家,不管发生什么事,师兄必会在魔界等你。” 车辙之痕拉长临安街道,马车渐行渐远,而后只余下远处寒山,近处竹林,闷热的暑气间,忽有微风吹过,带来一阵清凉,仿佛是于茂林修竹间,奏了一曲离别。 于临安城这一遭,白若月遇到了好好坏坏的人,是是非非的事,若有一处总让她前行后退绝无畏惧之色,那就是师兄司贤与安和弟弟给她的那种兄长、姐弟间的温暖和义无反顾的信任。 白衣姑娘的手落在柴扉上,将门合上。 裙摆之下,脚步快了起来,屋里有她心上的人儿,还在修养中…… 马车行出临安城时,驾马少年的红色发带飘在空中,他问着马车里正在看着医书的白衣公子:“哥哥此前不是觉得怕广陵君伤了姐姐?如今,怎么就放心了呢?” “广陵君对小白不错的。”司贤抬手打着帘子,冲着安和一笑,别有意味地说道:“不出半年,他们迟早会来魔界。过不了多久,我们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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