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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山下小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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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情有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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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黑无常范无咎,他将哭丧棒和勾魂索都收了,还藏起了头上高帽,按下云端。 “休要伤她!”范无咎挡在白蛇前面,抬手对着面前众人拂袖,只见风起于他袖摆,将众人扇远了。 凡人不识来这是谁,只当是妖,一阵风就将人扇出去几十步外。 范无咎赶紧转身,召唤了灵力,缓缓输入到白蛇体内。不多时,白蛇感受到了极安定的灵力,慢慢地落在了地上,化成人型。 李员外那一众人被风刮走后,手忙脚乱爬起来就跑,只剩许宣躺在地上,好似没了气。 白若月瘫坐在地上,半分力气都没有。她强忍着将手撑在地上,“黑兄,许宣他……是不是被我吓死了?” 黑无常站在白若月身边,曲下身子,伸出自己的手递给她,如那日在花萼楼前,他瞧不见时,白若月也对他伸手一般,“白姑娘,我扶你起来。” “不必。”白若月极虚弱,带着哭腔,只关心着许宣,“黑兄,他是不是死了?”她确实不喜许宣,可并没有讨厌他到了让他去死的地步。若是许宣因为自己而丧命,白若月只会觉得自己满身罪过。 范无咎的手掌落在许宣印堂之上,勾魂索凭空出现,而后勾住了许宣的魂魄,他喊了一句:“起!” 那勾魂索抖了两抖,又将魂魄丢下,范无咎道:“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魄,差不多就是活死人。” “我……我必须救他。”白若月眼泪直流,她没想到许宣竟然会被自己吓死。 “他如此害你,你为何要救他?”范无咎面无表情地望着白若月,他夜里当值来捉鬼,刚好将此前众人欺她的一幕看在眼里。 “他错不至死。”白若月有气无力感叹道:“也许……是他倒霉,短短一生中,遇到了我。我时常总想,若是我没有非要还恩,没走近他的生活,是不是他也不会利益熏心呢?” “多想无益。”范无咎冷冷地说:“人性至贪,他是个贪婪的人,即便没有遇见你,遇见旁人,那性子也会表露无遗。不被你吓破胆,也会因做了旁的坏事,而另有惩戒。天道如此,白姑娘何必将所有错都揽自己身上呢?” “黑兄,我要救许宣,他不能被我吓死!”白若月觉得胸口极闷,不知是因为方才被那剑伤了,还是因为看见许宣成为活死人而心生郁结,说完这一句,吐出一口血来! “好。”黑无常低头看着白若月,在自己可行的范围内,应了她,道:“今日我不勾他的魂魄,全在感念白姑娘屡次相助之情,若是七日,他都活不成,届时便是阎王不留他!” “我如何……让他活呢?” “瀛洲之上有仙草,取了瀛洲仙草,可以为他续命!”范无咎抬头看了看远处云端,转身欲走,“有人来了,我得走了。” 范无咎从来是话少的性子,难得今日帮了她,白若月还未来得及道谢,范无咎已经消失于云端。她捂着胸口,又吐了一口血,看着面前横尸的许宣,悠悠说道:“我必会去瀛洲取来仙草,为你续命……” 她试着让自己站起来,腿才站直,忽觉脚下虚空,朝着地上摔去! 已准备接受那种摔的痛楚时,有仙人从天而降,将她抱住。 白若月睁开眼睛,眼前公子玄衣缥缈,头上金冠闪烁,是穿着一身仙服的青广陵。显然,这身装束是他在天庭之上,面见群仙的礼裳,广袖长衫,仙袂飘飘,整个人好似闪闪发光。 “若月!”青广陵唤着她的名字。 白若月抬眼看了一眼远处将白

的天空,眼下已经是七月初八的日里。许下的诺言,约定之期已经过了。她眼圈泛红,眼泪落下,别过头去,不想理他。 “你伤在哪里?给我瞧瞧?”青广陵抱着白若月就往药庐里走! “你……”白若月原本不想同他说话,可又顾忌着躺在地上的许宣,停了一下,才道:“我师兄带着安和去金山寺里参禅了……你快去找他,我要救许宣……” 青广陵觉得嘴里血腥气极重,身上亦是疼的,可这两处都没有白若月这句伤他。他蹙着眉头,脸上无限惆怅,“他这般算计你,你还要救他?” 没等白若月说话,青广陵就打横抱着白若月,从许宣身上迈了过去。白若月挣扎着,说话已经有些费力,“你不帮忙……我自己去……” “……”青广陵被怀中人碰到了胸膛的伤口,闷哼一声,他咽了喉头的血,“我救……” 白若月这才稍放下心,方才清醒半刻,只因惦记着许宣,此刻确定青广陵帮忙,头一歪,晕了过去。 “你……”自己都顾忌不得,还惦念那个坏人。青广陵又是一叹。他的掌心于空中一抖,院子里的竹椅就移到他跟前。他将白若月放到椅子上,掌心与她掌心相对,蹲下身子,将自己的灵力缓缓输入到她体内。 青广陵的另一只手原本落在胸前,那处受了刀伤,还在流着血,好在周遭不亮,衣衫尽黑,瞧不出血渍来。 他这才想起来还有要紧事没做,那只手松开伤口,点在心上,唤道:“度苍剑!” 度苍剑被主人召唤,于空中闪现,浮在他面前。青广陵一边为白若月疗伤,一边咬牙切齿地吩咐度苍剑:“何人伤若月?提人来见我!” 度苍剑于空中上下一动,仿佛是在应和主人的要求,蹭一下飞走了。 原来天藏法师砍向白若月的两剑,一剑被青鱼石挡了,还有一剑确实伤了她,不过因白若有身上有五叶莲花印,那印承受了那样的剑伤,转嫁到了青广陵身上。 那一剑,横着砍在青广陵胸口,眼下仍在隐隐作痛。 青广陵原本蹲在白若月身前为她疗伤,因自己身上虚弱,又要分她许多法力,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他的一个膝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以让自己站稳。 眼见着白若月煞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他才收手,让她休息。而后,另一只腿也顺势跪下来,他双手牵着白若月的双手,跪在地上,“若月,别怕,广陵来了。” 白若月靠在竹椅上,恍恍惚惚发现眼前人跪在地上,脑里乱了,这跪着的是许宣,还是青广陵?怎么这一夜,一个两个都要跪下? “咯吱!”药庐柴扉被人推开,只见李员外和天藏法师被一条乌黑的绳子捆在一处,被扔进院子来! 两人摔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着! 身上的乌黑绳子即刻松开,飘回空中!原来那乌黑绳子是度苍剑所幻化,只为了将人捆到此处! 青广陵恶狠狠地看着趴在地上的李用,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挣扎喊疼的李用面前,弯腰伸手攥住了李员外的脖子,将人拎起来! 李用双脚离地,舌头被勒得伸了出来,嗓子发出呜咽之声。 天藏法师一看不妙,大喊一句:“何方妖孽?!伤害凡人可是要被六界掌司惩罚的!” “呵!”青广陵看着天藏法师冷笑,他倒是懂得多。又转头看着手里攥着那节脖子的主人李用,字字如刀,“何方妖孽?我是阎王爷!你再碰她半根汗毛试试,我便让你早入十八层地狱

!” 他手上一松,将人丢在地上。度苍剑又幻化成鞭,青广陵举鞭一甩,乌黑鞭子同时抽在李用和天藏法师身上! 一鞭子下去,两人身上登时皮开肉绽! 青广陵将鞭子朝空中一抛,鞭子幻化成度苍剑,落在地上,插入土中! 他没再瞧地上那两个罪魁祸首,只背对着两人,望向虚弱的白若月,说道:“从此以后,但行好事,若再欺弱霸女,伤口便会化脓爆烂而死!滚!” 那两个哪里还敢停留,相互拉扯,逃出药庐。 白若月缓缓醒来时,就瞧见青广陵在教训那两个恶人。青广陵见她睁眼,将人打横抱在怀里,朝着别院走去,“雄黄的药性已经除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怀里姑娘颤颤哭着,只字不语。 青广陵眼睫下压,如乌云盖头,他心疼又恼怒,心疼若月的善良只会成为许宣伤害她的利器,恼怒她即便自己都临生死一线时,还想着要救许宣。 看着姑娘一眼不发,他越发生气道:“你欠的是恩,非要还他情么?恩和情是两回事,你可分清楚了?” 许是因为药性,许是因为青广陵的灵泽太盛,白若月受不得,她头上一直冒着汗,心口如压千斤大石,一时间,委屈、难过、胸闷、燥热尽数涌到心上,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她方才经历过生死,千年道行差点一朝丧。后知后觉地,才感觉到了害怕,伤心地哭了起来。 青广陵该怜香惜玉,可他总想着自己要给她点教训,必在此刻将话说明白了,于是又问:“恩义和情爱是两回事,你可分清楚了?” 白若月分得清清楚楚,可她不想回答。明明答应七月初七陪着她游东河的人是他,失约不见人影的人也是他,凭什么他又要来此凶她呢? 青广陵已将自己能发泄在若月身上的凶狠都使尽了,见她仍是不说话,声音陡然落下万丈,低沉地仿佛再求她给自己个答案,“你……可分清了么?” 白若月抽泣着,伸出双手环抱住了青广陵的脖子,十指交叠,扣得紧紧地,呜呜呜地哭着。 她……总有法子治他。青广陵感觉到姑娘滑嫩的肌肤蹭到自己脖颈时,心瞬间就软了下来,他不恼了,也不气了。她还肯主动抱着自己,是不是已经回答了? 他只由着她哭,掌心落在她后背,轻拍着,“莫要伤心了。” 入得房间时,白若月已经在青广陵怀里睡着。她等了青广陵一日一夜,此时已疲惫不堪。 青广陵将人放平在床上,将她绣鞋脱了,安顿人躺下,给她盖上被子。 他站在床边望着白若月的睡颜,忍不住坐在床沿上,摸了摸她眼角还未风干的泪痕。 公子纤长的指尖轻轻刮过姑娘的脸颊,一个滚烫,一个冰凉,这样强烈分开来的触感,让公子心上一颤! 他慢慢地探头过去,两片薄唇轻轻下移,落在白若月的额头上,而后亲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人声传来时,房门被人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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