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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女娘科举复仇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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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投意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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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崇椋笑容可掬:“郑老夫子没听懂吗?这乃是玉……顾小娘子自己的诗作啊!” “玉潭”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却被顾玉潭飞来一眼给瞪了回去。 顾玉潭听到谢崇椋改了口,这才满意地转回来,她可不想让旁人觉得她与夫子关系匪浅,落一个关系户的名声。 郑老夫子皱眉:“随意编造一句便可充数了?那这飞花令还有什么可比性?” 谢崇椋虚心请教:“晚生倒不知这飞花令不许使用自己的诗作,先前与京中贵人同桌而宴时,倒真真是多有冒犯。还请郑老夫子教我,我也要写信将此规矩告知他们。” 郑老夫子一窒,的确,飞花令从未禁止行令之人现场作诗。但是大家都习以为常地使用前人之作,不过是因为没有几人能在那样短的时间里作出好诗好词来。郑老夫子心中清楚,至少杜纤就没这个本事。 既然如此……他晦暗的目光投向顾玉潭。既然他的学生都没这样的本事,那别人就更不该有。 只是这次没等到他想出贬斥的话,顾玉潭便接了口:“郑老夫子怎么就认定,我只是随便编造了一句呢?如果我编造的是完整的一首词呢?” 她心中对着曹雪芹拜了又拜:实在是得罪了,原不该挪用您的诗作,只是如今骑虎难下,还望您老人家见谅。 孔大人最是好奇:“哦?既然如此,顾小娘子不妨诵来听听?”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团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孔大人听完一时有些怔忪,他闭上双眼,暗自吟诵那一句“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读了好几遍后,他猛地睁开眼: “好一个借东风上青云的顾玉潭!你便是将自己比作那看似无根的柳絮?” 他目光炯炯,贺茗一时间分不清这知府大人是赞扬还是质问,便暗自撞了撞顾玉潭,示意她小心。 顾玉潭却是神情昂扬:“学生献丑了。” 孔大人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大笑:“好好好,你的确不是可轻看的弱女子,如此壮志倒也难得。那便诚如你所言,愿以后浮浮沉沉中,你都莫忘了这句‘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 他还有句话没说出口,只怕你身边那小子,多少人执意拉拢的榜眼郎,一心是要做送你上青云的那道东风了。 孔大人说完,其他夫子也纷纷表示赞赏,这让郑老夫子更加恼火。他沉着声音问:“那这飞花令是比与不比了?看来下次我昌县学子该早做准备,免得被人一首词便夺了必胜的机会。” 他话中意思很明显,若是因为顾玉潭自己作的这首词,便判定她赢,那便是不公。 孔大人和其他夫子纷纷皱眉,郑老夫子如今已是府学的教授,却仍旧口口声声“我昌县”如何如何,这摆明了就是有意挑起下属各县的学子纷争。孔大人凝眉看去,总觉得这老头的目的不简单。 顾玉潭轻笑:“何时说过不比了?既然昌县有必胜的把握,那我们府学中人只好奉陪到底了。” 孔大人眼皮一跳,看向云清风淡的顾玉潭,这小丫头也不能轻视。她倒是很会借力打力,这开口便直接将郑老夫子和昌县学子排除在了府学之外。 果然她话一出口,站在昌县那边的人面色剧变,几名外县学子先是慢慢挪着步子坐回了原位。神仙打架,他们哪个都得罪不起,而且如今看顾玉潭的架势,丹县也未必会输

。 那几个外县的学生一离开,胡尧等人就马上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之中。他们此时站在那边,别说是学子们怎么看,便是夫子们也微微皱眉,觉得不堪。 胡尧面红耳赤,心中却不断诅咒这顾玉潭赶紧输了才好。 “好,那便继续吧!”顾玉潭对着杜纤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杜纤咬咬唇,她就不信这顾玉潭还能现场再编出几句来,论诗词储备,连杜绾都未必是她的对手,何况旁人? “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这是孟浩然的杰作。 顾玉潭微微一笑:“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那比之李太白又如何? 杜纤心头一乱,愣生生停了片刻才接上:“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贺茗好心提醒:“杜姑娘,这句你刚才已经念过了。” 杜纤愣住,回头看向郑老夫子,却见他勃然变色,很是不满地瞪过来。 杜纤更是慌张,忽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她几次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而顾玉潭就很好脾气地等着,自始至终都未曾催过一句。 终于在半刻钟后,她才颤着声音憋出一句:“一夜雨声凉到梦,万荷叶上送秋来。” 顾玉潭马上笑眯眯接上:“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她的声音及其柔和,但是在杜纤耳中却充满了压迫感。杜纤很着急,很想马上脱口而出一句,但越是如此,她便越是一个字都想不起来。她不敢抬头,她觉得身边的人一定用满是嘲弄的眼神看向她。 不,她不能认输,杜绾还在一边看着! 杜纤抬起头,却忽然发现杜绾不知何时抬起眼,正盯着她看。那眼中却不是嘲弄,不是讥笑,而是深深的同情? 同情? 杜纤愣住,继而心中漫出滔天的怒意。这个贱婢生的下贱东西,凭什么用同情的眼光看她?她杜绾这样的庶女,就应该天生是卑微的、低到泥土里的,应该一辈子都用仰望的眼神看向她杜纤,因为她才是正室所出的嫡小姐! 她忽的站起来,指向杜绾:“下贱坯子,你给我滚出去!” 围观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这好好的比试,杜纤怎么突然站起来就开始骂人了?他们顺着杜纤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却只见杜绾一脸的无辜和迷茫,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郑老夫子呵斥:“杜纤!你在闹什么?” 这一声让杜纤恢复了短暂的清醒,她回过神看向四周,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几乎无地自容。她急忙坐下神,咽了口唾沫,低下头又开始苦苦思索和“送”有关的词句。 终于想到一句,她惊喜抬头:“一水护田将绿……”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看到了杜绾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块竹青色的帕子,上面隐隐可见琥珀色的绣花,看到那帕子的瞬间,杜纤目光骤然一缩,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 “贱人!你给我,你还给我!” 她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眼中只剩下那一方竹青色。而顾玉潭坐在她对面,她飞扑过来时险些被撞倒。她皱眉看去,似乎已躲避不及,可是后腰忽然被人一拉,一个轻巧的飞旋,再抬头时,便对上那轮廓清晰的下颌 这场景何其熟悉,似乎在某坟地已经亲历过一次了。可上一次沉浸在恐慌与担忧中,顾玉潭什么也察觉不到。而这次…… 她的耳边

响起那一阵阵有力的心跳,手触到的地方是带着温热的胸膛。对方略微将她松开些,她便撞进了那双星辰般的眸子,流光溢彩间却尽是脉脉深情。顾玉潭在那温暖的怀抱中,闻到铺天盖地而来的瑞龙脑香,本是清清凉的香味,却让她有些目眩神迷,一时间呼吸困难。 谢崇椋低头察看,见她只是呆愣愣不说话,一时有些慌了:“玉潭,玉潭,你没事吧?是被吓到了还是碰到了?你说说话,啊?” 他不敢放大声音,怕再惊到她。焦急的语气到了最后,竟然带上点恳求之意。 顾玉潭终于从那瑞龙脑香中回过神,扭过头深深吸了口气:“我没事。” 谢崇椋松口气,也顾不得其他,双手轻轻将她的小脑袋转回来。顾玉潭躲闪着有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却忽而被一双手覆上了耳朵,她一愣,去看始作俑者,却发现谢崇椋认真地比着口型: “别听,别怕。” 耳边一时寂静无声,却更让她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跳如擂。她避无可避,只能带着些羞涩回看回去。平日里的翩翩君子,即便眼神也从不会咄咄逼人,此时却平白多了几分执拗,温柔地、热烈地,也是孤注一掷地看向她。 他什么也没问,却像道尽了千言万语。 顾玉潭垂下眼帘,感觉自耳边传来的温度,忽而觉得那人手腕处的脉搏,似乎也在响应着她的心跳。那旋律一点点接近,直至完全合拍,竟让人生出二者好像本为一体的错觉。 她抬眼,嫣然一笑,那笑中既有释然,也有首肯。 谢崇椋忽然便安心了,她什么也没说,却像回答了他所有的不安与试探。 贺茗猛地回头,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谢崇椋捂着顾玉潭的耳朵,顾玉潭双手还抵着谢崇椋的胸膛,两人相视一笑,竟像是成婚多年的伉俪一般,有着说不清的默契与温暖。 贺茗愣住,赶紧将这不合礼数的念头赶出脑中,虽然很不愿意破坏这美好的场景,还是不得不过去推了谢崇椋一把:“师兄,杜纤已经被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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