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在小会议室里待了十来分钟才出来。 出来后，她又回到了校长室，里面人都没走。 “周末，刚刚那些人问了什么呀？”戴妙忍不住问，校长也没办法管住她的好奇心，她一定要问！ 周末说：“就是问那些你有没有作弊啥的呗。我反正照实说了。不过……” “不过什么？”教导主任忙追问。 周末看了眼赵成义，赵成义压根不敢对上周末的眼神，躲躲闪闪的神态一看就是有鬼！她冷哼一声：“我发现里头那位赵老师是赵成义的堂叔，他可是一进去就给我定了死罪，说我一定是作弊了呢！” 一听这话，哪怕是教导主任不明白，但培训班几个学生哪还有不清楚的！戴妙首先忍不了了：“赵成义就是你举报我们和章老师作弊的对不对？” 赵成义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戴妙气得脑子都要炸了：“你有意思没意思？自己考不过别人就举报？你以为举报了你就能进市赛？你做梦！” 教导主任惊怒交加地看着赵成义，难道真的是赵成义因为没选上市赛，嫉妒同学，故意陷害师友的？他们松子中学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人物了？ 赵成义挣扎道：“不是我，真不是我。我跟我堂叔根本不熟！他、他都不知道我在竞赛班！” “赵成义你说实话。”教导主任在学校干了那么多年，见过多少学生，怎么可能分不清学生说真话还是假话？赵成义这么点道行还想跟他玩心眼子？ 赵成义梗着脖子就是不回答。教导主任被他气了个倒仰，指着赵成义的鼻子骂：“你这已经不是学习好坏的问题了，你这是人品有问题！校长，我们学校不能有这样的学生！” 赵成义脸微微一颤，忙转过头盯着校长看。 “等这件事结束再说。”校长淡淡道，又问周末下一个谁进去。 “他们说让章老师进去。” 章明神色颓废地走进了旁边的小会议室，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当老师就被自己的学生反咬了一口。 经过周末，左右两边都不敢乱说话了。所以是李科直接开口问了。 “根据举报人所说，你是通过开小灶的方式给考生泄题？你承认这点吗？” 章明叹口气：“那他有没有说我也给他开了小灶？你们应该听过罗森塔尔效应？我私下给每个学生都发了卷子，然后告诉他们我这是因为看中他们所以单独给他们开的小灶。这个方法不错，学生们的积极性上来很多。我还一直觉得书上说得对，但谁知道我的学生居然会拿这点来说我泄题。” 右边的小年轻看着章明颓废的模样，还真挺心疼，心说这哥们可真倒霉，刚毕业正是激情澎湃的时候，谁知道会被学生兜头泼了盆脏水！小年轻刚刚听了周末的话已经确定了，压根没什么作弊，就是那个叫赵成义的学生没选上市赛，嫉妒人家。 “你有什么证据吗？”李科问。 章明听了都好笑：“我要拿出什么证据？该拿出证据的不该是说我泄题的人吗？” “章明！”李科严肃道，“现在你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在辩解，也是在为其他孩子在澄清，你懂吗？” 章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发出去的卷子电脑里都有存档，你们可以看。但是谁也不会想到拍下每个学生拿卷子的场景。如果非要我私下给了他们其他的卷子，没有记录那我也没办法了。” 小年轻想了想，问章明：“你给所有人的卷子都是一样的嘛
？” 章明点点头：“对，一样的。” “李科，咱们不如把章明出的那些卷子上的题目和其他题目混在一起，然后让学生们挑出章明卷子上的题。如果挑的都一样，那就能证明他们没说谎。” 章明愣了愣。 李科想想，倒也是个主意，他问章明私下给了几次卷子。章明无奈道：“给他们的卷子都是我自己出的，出数竞卷子的难度很高，我教他们也没多少时间，所以一共就给了3回。” “那行，你把题发我，我来混，然后让学生们挑。” …… 校长和教导主任不能一直陪着几个学生在校长室里等着啊，这都是学校大忙人，手里一堆工作呢！于是教导主任直接把学生都带到了会议室旁边的接待室，让他们都好好呆着，不许随意出去。 教导主任出门之前看了眼赵成义，摇摇头，还是提醒了其他同学一句：“我不管你们之后怎么闹，现在教育局的领导就在隔壁会议室呢，你们皮都给我收紧点！要是闹出什么事儿来我饶不了你们！”说罢一甩门，出了休息室。 这回休息室里只有培训班的学生了，一共十个学生，还分成了三波，前六名一波，后名里赵成义自己一个人一波。 都是高中生了，又经过教导主任的提醒，没学生想在教育局领导面前惹事，所以哪怕大家都憋着一肚子火，也没人怎么着赵成义。但大家确实要么把他当空气；要么就阴阳怪气地瞅他两眼，又赶紧撇开脑袋，那感觉就像是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似的。 赵成义攥拳头把手心里都掐出痕来了，但他这会儿势单力薄根本就不敢反抗。 等着吧，等你们统统被记大过、档案上统统被记作弊，看你们还怎么狂！赵成义低着头，面容扭曲的想。 因为章明这回进去了很久都没出来，戴妙没忍住，悄悄把休息室的门拉开了一条缝，偷偷往外头看，正好碰到小年轻从会议室跑出去，两人还对上视线了。 戴妙吓得直眨眼，门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 年轻人知道这群学生都是无妄之灾了，态度挺友好的：“放心，没啥事儿你们再等等吧，一会儿就没事了。” 戴妙赶紧点点头，脸上没那么紧张了，笑着冲小年轻眨了眨眼，然后又把门关上了。 门一关，戴妙赶紧跟其他同学分享这个好消息：“刚刚我碰到教育局那个老师了，他跟我说没啥大事儿，让我不用担心。”这话她刻意朝赵成义说的。 赵成义身形一僵，心中却不信戴妙说的是真的，他可都听见堂叔跟他爸拍胸脯保证了，一定会把市赛的机会给他拿回来，也一定会把作弊的事给砸瓷实了的！ “真的？那你怎么不问问人家老师对污蔑老师和同学的人要怎么处理啊？”周末吹了吹手指甲上不存在的灰，漫不经心的说。 “那不是没来得及问吗。”戴妙笑眯眯地回，“其实也用不着问，刚刚教导主任不都说了吗。” 教导主任说什么了？ 松子中学不允许有这样品德败坏的学生！ 除了赵成义之外，其他同学脸上都好看了不少，原本无辜被拉下水的怨气，这会儿也都变成了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赵成义终于受不了这种压力，他噌的一下蹿了起来，用沙哑的声音嘲讽道：“你们再多高兴一会儿，我看你们档案留痕之后还怎么开心得起来！” 周末听这话忍不住鼓起了掌，说：“我可盼着教育局说我作弊，要给记大
过了。”面对赵成义你是不是疯了的眼神，她悠悠的补完了后半句，“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报警了，这可是严重的名誉损毁案件，够不够得上刑事犯罪我不知道，但是要笔名誉损失费和登报道歉应该不难。” “诶，报警带我一个啊，我是证人。” “我也是。”“嗯，捎带我一个。” 听到周末说要报警，赵成义心头便是一慌，等他听到没考上的人也在附和周末，更是不可置信道：“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你们难道不知道……”周末他们被贴上作弊标签，那他们就能去市赛了啊！ “缺钱，搞几个零花钱不行啊？”梁伟强面无表情的说。 “我觉得章老师人挺好的，他认真教我，我还给他泼脏水那也太不是东西了！”另一个没考上的也说，“而且市赛资格有什么用啊？又不是说有资格就能保送加分的！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哪怕进了市赛也是送菜的。” 还有一个压根懒得搭理赵成义。大爷的！今天估计要被这傻逼耽误一整天！他都高三了，一天的时间对他来说有多宝贵！？ “行了赵成义，你别管别人了，你管管你自己吧。我们呢，身正不怕影子歪，大不了报案解决这件事咯，对我们来说肯定没什么影响。但你无中生有把这件事搞到这么大……我觉得你还是先担心担心学校还能不能要你吧。”综合排名第二名的赵小麦直摇头，这种脑子能考进前六那也是出了鬼了。 赵成义眼睛血红，像极了被逼到悬崖边上的赌徒：“不会的、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小年轻一推开门就看到了神色不太正常的赵成义，说实话他也有些吓到了。 “没什么，老师，现在是有什么新进展吗？我们需要怎么配合？” “哦哦，很简单，同学们你们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