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南安市一入冬气温就一路下降，天气预报说圣诞节那天有雪落。 这可把白晓高兴坏了，南方人对雪有迷之向往。不过南安市年年说下雪，年年都不爽快，每次都只会下一些冰碎碎，又冷又不美观。 但这也浇灭不了大家对雪的期待。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很喜欢圣诞节这个节日，商家拼命炒作宣传，大街上圣诞的气氛十分浓郁，到处都飘着有关圣诞的歌曲和红绿的彩带装饰。 三中的同学们也有些莫名的兴奋，大家都在暗搓搓讨论着圣诞节的苹果要送给谁。 平安夜那天是周日，周一就是圣诞节了。早好多天前白晓就八卦兮兮地问闻思乔：“你会送宋神苹果吗？” 当时闻思乔还特别奇怪：“为什么要送他？” 白晓恨铁不成钢：“宋神多受欢迎啊，你不去刷点存在感，万一还没毕业就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闻思乔觉得白晓还真是个好朋友，天天操心，帮她维持着少女怀春暗恋学神的人设。 不过她的确想送个礼物给宋羽白，就冲他朋友讲义气，帮了她这么多的份上，怎么样也得感谢一下不是。 周日白晓约了她出去买苹果，闻思乔前后两辈子都没有过这种仪式感，苹果不就水果店或者超市里买个就行了吗。 结果到了白晓带她去的精品店，她才深感大开眼界。 怎么就一个苹果也能整得这么花里胡哨的！但相对应的，原本平凡的水果也身价大涨。 果然商家的噱头都是拿来割韭菜的。 闻思乔并不想当这么个韭菜，可白晓和林漠漠都在一旁怂恿她，她真心实意的提出自己的疑问：“所以你们俩都有要想送的对象了？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白晓和林漠漠对视一眼，默默的不说话了，开始转移话题的讨论哪种礼盒好。 闻思乔偷偷松了口气，知道她们俩不会再盯着她了。可她的目光被另外的货架上的精美小物品吸引住。 她弯腰观察着那个金属小挂件，拿手指拨弄了一下。她讲究的就是一个实用，苹果吃完就没了，还齁贵。挂件嘛，主打就是一个留得长久。 * 周一，天色阴沉，天气预报说的雪迟迟没有下下来。 白晓在教室里望着窗外，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闻思乔边整理笔记，边安慰道：“天气预报说会下那应该就会下，搞不好是晚上下呢，你看，圣诞夜晚上下雪，多浪漫。” 白晓闻言低下头开始做下一个题目，赞同道：“你说的对。” 闻思乔想起她昨天说的话，突然凑近，揶揄道：“你苹果送出去了吗？” 平时只有白晓八卦闻思乔的份，她们两都没想到还有互换的一天。白晓用肩膀把闻思乔推开：“哎呀，别说了。” 闻思乔还想打趣她，此时一只苹果放在了她桌上，闻思乔惊讶地顺势往上看，却看见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李亦泽一脸不爽，见闻思乔诧异地望着他，他脸色更黑了，像是解释，道：“别人给的，我也不吃这玩意儿，便宜你了。” 闻思乔也想说她不是很喜欢吃苹果，可李亦泽那张臭脸，就似乎她要拒绝了，可能会被他打。 教室后排，有平时和李亦泽关系好的男生吹了声口哨起哄。李亦泽听了抬步就往后面冲：“叫个屁啦！” 白晓也非常谨慎，她小声对闻思乔说：“他这是
下毒了？” 闻思乔盯着桌面上那只苹果，煞有介事：“搞不好是他吃错什么药了。” 那只苹果最后被闻思乔收进了书包，而她书包里另外需要送出去的礼物迟迟找不到机会，就像天气预报的雪也一直没有落。 下午一放学，颜夏月就过来找到了闻思乔，她们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白晓还没来得及跟闻思乔说再见，就看见了个她和颜夏月急匆匆离开的背影。 她正疑惑到底有什么火烧屁股的大事，旁边突然有人道：“她们俩怎么了？” 白晓吓了一跳，往一旁看去，高大的身影不是李亦泽又是谁。 她反应了一下才确认李亦泽在跟她说话，她不太确定道：“我也不清楚……” 李亦泽嗤笑了一声，嘟囔了一声：“也不知道夏月看上了她什么。”说罢便离开了。 白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李亦泽和颜夏月关系好一直以来也都有目共睹，白晓知道，搞不好李亦泽吃醋了，觉得颜夏月被闻思乔抢走了。 白晓啧啧了两声，这到底是什么爱恨情仇的剧情。 晚宴就在颜夏月家的祖宅举办，祖宅有宴会厅，六点开始。因为祖宅在城郊，老早就有家里派过来的车等在学校门口。 闻思乔跟着颜夏月坐进了颜家的车，在车上两人没有什么交流，因为据颜夏月所说，家里的司机佣人都是她继母的人，隔墙有耳。 一路无言，快到目的地时，颜夏月偷偷塞了个U盘给闻思乔。闻思乔看到了她的眼神，知道她的意思，便收进了口袋。 车辆载着她们到了颜家祖宅，此时已经快五点半了，祖宅门庭若市，颜夏月下了车一路打了招呼进去。 她带着闻思乔先回了她房间，她房间放了两套礼服。颜夏月将一件月白色的小礼服递给闻思乔：“换上吧，别看我家内里烂成这样，但面子得光鲜亮丽。” 闻思乔点点头，接了过来去换了，倒是出乎意料的合身。两人又互相给对方化了妆，颜夏月化妆技术不错，但她没想到闻思乔看起来这么朴素的人，还这么会化。 闻思乔上辈子是社畜，每天早八还得化全妆，早练就了一手好手艺，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多少还有些生疏了呢。 两人准备得差不多了，已经有佣人来敲门催促，说是要开始了。 这种家族式晚宴，其实都是招待一些故交和合作伙伴，用来维系一些商业关系。 颜夏月从小就和外公出去应酬，一些故交只认她外公，见她下楼了，纷纷上来与她打招呼。 颜夏月一直牵着闻思乔，周围的人便多看了一眼，询问道：“夏月啊，这位是？” “是我的好朋友。” 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还有些欣慰：“夏月也有交心的朋友了啊，真是太好了。阿亦知道了也会很开心的。” 颜夏月也笑笑，她偷偷跟闻思乔说：“这是阿亦的爸爸。” 闻思乔知道是男主的父亲，便点点头，礼貌地问了声好。 等颜夏月打完招呼，便带着闻思乔去了甜品区：“等会吃饭了，就没空吃了，现在先垫巴一口。” 闻思乔知道她说的是U盘的事儿，便也不推辞，拿了个碟子夹了点蛋糕，一个人在角落小口吃起来。 颜夏月是主家，还要去跟一些外公的故交打招呼，不能时刻陪着闻思乔，但是两人说好了，如果六点十分，她还没有回来，闻思乔就自己去把u盘连上宴客厅里的屏幕，独
自去执行计划。 闻思乔吃着一块慕斯蛋糕，心里正默默吐槽这有钱人家的伙食真不咋地，还没宋羽白做的好吃呢。 这时，有人站在了她身后，嘲笑道：“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闻思乔猛地回头，看到来人不禁感叹一声，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叹了口气，问李亦泽：“你怎么也在这？” 李亦泽回到家的时候，他妈问他去不去颜家的晚宴，他本来想拒绝，他实在是不喜欢这种商业性质，假兮兮的场合。然而放学时，颜夏月和闻思乔一块儿离开的场景又涌上眼前，他心思一动，换了衣服跟他爸妈一块儿出了门。 他皱了皱眉，难得耐心解释道：“我家跟夏月家上个月签了个合同。” 闻思乔了然地点点头，没说话了。 她以为李亦泽很快就会离开，然而李亦泽非但没离开，还坐在了她身边。 闻思乔：…… “你没有事吗？” “没事。”李亦泽松了松领结，不客气地从她碟子里拿了块糕点。 闻思乔深吸了一口气，怕自己控制不住出手。便转移话题道：“你这一身穿得还蛮人模狗……咳，人样的嘛。” 李亦泽表情舒展了一些，道：“谢谢。你的裙子也很不错。” 闻思乔感觉更加尴尬了，这到底是什么鬼斧神工的尬聊。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六点十分，颜夏月匆匆朝闻思乔走来，闻思乔瞬间松了口气，看来这次小说世界的“不可抗力”没有限制颜夏月。 颜夏月见到一旁的李亦泽也非常吃惊，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一个两个的都干嘛！李亦泽瞬间黑脸，不爽道：“怎么？不行？” 颜夏月紧张得很，没空理他，敷衍道：“行行行，您吃好喝好。小乔，我们走吧。” 李亦泽看她们古古怪怪的，不禁也跟着站起来：“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颜夏月认真地望着他，“你别来，我们的确是有事，但是目前不需要你。” 被这么不客气的拒绝，李亦泽脸色更加难看，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颜夏月和闻思乔离开了。 “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