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思乔想了一下：“两周左右吧。” 吴老师点点头，却没再说话，众同学和他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又无意识点点头：“哦哦哦好，你们学着，我先走了。”他原地转了两圈，像只迷路的母鸡，然后在学生们的迷惑眼神中找了个方向离开了。 没人知道为什么吴老师突然出现，大家沉默片刻，又低头接着之前被打断的地方背起来。 而吴老师，早就忘了要去实验楼的事情，转头就去教导组找年级主任了。 幸好高二年级的年级主任刘主任还没下班，在办公室正写工作计划。吴老师没敲门就走进去，一脸焦急：“刘主任这样不行，得想个办法！” 刘主任被他吓了一跳，训斥道：“干什么！冒冒失失！” “诶不是！您听我说……”吴老师把闻思乔带着同学们放学后自主学习的事儿告诉了刘主任，最后说，“您看，孩子们有这个心了，怎么能让他们就这样在凉亭里学呢。眼看着天越来越冷，可不能让孩子们冻感冒了，有好身体才能考出好成绩啊！” 刘主任沉吟着。一开始带这一届学生时，他就知道，这些学生毫无可努力的价值，他们一定考不上大学。即便有责任心爆棚、以理想为准则的老师在前面生拉硬拽也带不动。 所有老师，包括他这个年级主任都默认了，这一届已经被放弃了，学校和老师们的精力、希望都放在了四个重点班上。 想到这个他就生气，明明是上一任校长见钱眼开，结果钱拿到手了，他调任了，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了上线率的烂摊子和普通班里一些被牺牲掉的孩子们。这种人简直就是教育界的耻辱、蛀虫！ 但是已经是高二了，普通班里突然冒出个以前还是年级五百名开外的学生，这次居然考进了前五十名，而且不仅自己学习还带动了同学一块儿。 虽然刘主任还保持一个观望的态度，可学生既然有想学的心了，他们做老师的，当然是要给予一定的支持。 想通了这一点，刘主任立刻就将重点班这边的教学楼一间空闲的教室批给了吴老师。 当时为了突出重视，四个重点班是安排在主教学楼对面的一栋老教学楼里。 那幢老教学楼是以前的实验楼，不是很高，也就三层，教室也不多。有些年头了，还保留着一些年代久远的气息，因为是用红砖建成的，被称呼为小红楼。 早年间一些机缘巧合没来得及拆除，就一直废弃着。托闻思乔他们这届的福，废弃教学楼重新启用了不说，还承载着这一届的希望。 老教学楼就只有四个班，教室多的是，吴老师很开心，去领了钥匙。第二天早读课就找到了闻思乔，把钥匙交给她。 “老师看出来了，你们是真的开了窍，有心要努力学习了。老师能做的，就是让你们不要吹风受寒，给，这是对面小红楼的教室的钥匙，刘主任特意批给你们的，一定要保持好这个势头，不要让老师失望啊。” 闻思乔接过小铜片一样的钥匙，轻轻点点头：“好，谢谢老师。” 她的记忆里，原主一直将自己没有考上本科，导致往后她找工作因为学历受挫的原因都归咎于环境。她有怨气没有错，人也不会毫无原因地对一个人好或者不好，可是假如自己先做出选择和改变，周围也人也会跟着改变的。 过去从来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当下和未来。 在今年的第一波寒流来临之前，终于是解决了据点问题，学习小组的同学听说可以不用在凉亭背书了之后都挺高兴的
。 下午下了课都拿了工具去对面小红楼打扫卫生。 教室桌子凳子都有，就是太久没用，堆积了厚厚的灰尘。没人抱怨，反倒都很有干劲，打了水来开始热火朝天的拖地擦桌子。 闻思乔也拿了块抹布抹窗户，窗户明亮，光线也好。 正是放学的时候，高二年级四个重点班都在二楼，而就在楼梯口。重点班的同学下楼路过的时候，看到常年关着教室此时大门敞开，纷纷好奇地往里头看一眼。 但也只有一眼，毕竟学霸们的时间和精力只会用在学习上。 宋羽白也并不关心，他连看都没往里看一眼，只不过往外走，路过教室的窗台时，不经意看了眼，然后就与举着抹布使劲与灰尘作斗争的闻思乔对视上了。 两人两两相望，谁也不说话。片刻后闻思乔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宋羽白：…… 闻思乔极其后悔没戴个口罩，她又连续打了好几个才停下来，眼睛都红了：“哎，这灰也太大了。” 宋羽白有些无奈：“你得弄点水打湿了抹。” 透过打开的窗户，宋羽白往里头环顾了一下，问：“你们要用这间教室？” “啊对，”闻思乔想起来她还没告诉他学习小组的事情，“我搞了个学习小组，大家都一块儿学习，还能互帮互助，然后老师就把这间教室给我们用了。” 互帮互助？宋羽白挑了挑眉，他看了这次月考的分科排名，觉得不能说是互帮互助，严格来说，是闻思乔精准扶贫。 他唔了一声，没对这个学习小组做出任何评价。 闻思乔看着他清朗的眉眼，突然眼睛一亮：“宋神，你要不也来加入？你可以给我们讲数学啊！” 宋羽白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来。” 闻思乔脸一垮，完全不理解：“啊！为什么？” 宋羽白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但是闻思乔却并不罢休，像个复读机一样，不甘心地一直问“为什么为什么”。 宋羽白深吸了一口气，从她手上拿过抹布：“我来帮你吧。” 有路过的高二一班的同学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宋羽白这么大一朵高岭之花，平时脸冷得很，什么时候会助人为乐啊。 便忍不住去看对面的女生，只见那女生一双杏眼灵气十足，左眼下有一颗小小的痣，皮肤白得发光，她专注地望着宋羽白，笑得十分甜美。 一班同学：啊……原来宋神喜欢这一款啊，也难怪，面对这个笑谁能不迷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