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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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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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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晴哭笑不得,对他说道:“那我是该起来走走,还是该平躺着?” 何如一僵,竟然真的开始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半晌后他道: “应该还是得先走走。” 于是因产后疲乏,不愿动弹的诸晴最终还是被他拉了起来。 他又在诸晴身边絮絮叨叨着背书。 诸晴听得烦了——主要是受不了他颇为离谱的句读。 便笑道:“何莺儿,别叽叽喳喳了。” 何如先是一怔,似乎没听明白诸晴在说什么,等回神了才意识到,自己的乳名露了馅。 他羞愤的看着诸晴,半晌说不出话来。 自何如三四岁懂事起,就再不许旁人叫自己这个像女孩儿的乳名,谁叫这名字他跟谁急。 可现在是诸晴叫,他舍不得说诸晴不是,可又真讨厌这个名字,硬生生把气憋心里,人都要快憋坏的模样。 诸晴赶忙道:“好了,夫君,我错了,再也不叫这个名字了。” 诸晴服了软,便能轻易将何如哄好,更何况她还好声好气的唤何如夫君,一下就让何如美滋滋起来。 只是何如面子上还过不去,梗着脖子道:“乳名,不作数的,不能当名字来用的。” 诸晴又是一阵“好好好”,将他哄去。 她见何如还是面有不忿,犹豫了下,慢慢蹙起了眉间。 这点细微动作,何如一下便发现了,赶忙扶着诸晴道:“怎么了?哪里有不适?” 诸晴今天确实还时不时感到腹部有些疼痛,也不算装模作样,便顺水推舟道: “无事,只是有些疼,我本就不想动弹的,你要将我拉起来,现今还在生我的气。” 何如愧疚的望着诸晴,扫了眼手上的医术,气道:“这书也没个准信,刚刚生产完,身子虚弱,怎么能随便活动!” 诸晴见他又怪到医书上,只觉得好笑,轻声道:“走走罢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看你生气了,心里惧怕。” 反正诸晴就是要把这件事怪到何如头上。 何如没法子,只好认下,好声好气道:“我错了,吓到你了,不过我是真不喜欢这样唤我。” 诸晴便道:“那我不这样叫你,你也别生气了。” “我早不生气了,只怕你难受。”何如温声道,又扶着诸晴坐下。 瞧他这样,诸晴忽然有些愧疚,顺势依偎着何如,道:“是我的错,冷不丁的这样叫你。” 何如听不得诸晴道歉,赶忙把“错”给抢了回来。 而生产以后脾气难以自控的诸晴也犟了起来,硬要把“错”归到自己头上。 二人你争我抢,又吵吵嚷嚷一番,最后相视一笑,亲热地依偎在一起。 . 诸晴的月子里几乎是天天和何如拌嘴过去的。 从前也不见他们吵,乍一听还以为小夫妻俩闹了矛盾,再仔细听听,全然是打情骂俏,吵着吵着就搂作一团。 而何如实际上是常常让着诸晴的,但诸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想得寸进尺些,可着何如的话断章取义、无理取闹。 只是何如从来也不在乎这些,一心只怕诸晴生气伤身。 好在这样过了些时日,诸晴渐渐可以自持,这样无谓的争吵也少了不少,大多时候二人只是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天花乱坠。

; 不过何如还是坚持,每天把诸晴拉起来出去走走,也不知是不是这样的坚持有了效果,诸晴恢复很快,出了月子便和产前无异。 其实还是有些差别的。 闲养了一个月,诸晴觉得自己骨肉都养的松散了,动作、反应也没从前那么敏捷,她时常捏着自己臂膀、两股上的软肉叹气。 只是在何如眼中,诸晴却愈发丰腴,她靠过来的时候,自己似乎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不知为何,诸晴总是暖烘烘的,这股香气就像是被蒸开了似的,往何如脑子里钻。 这种时候,诸晴再说什么话,何如就听不见,只顾着压制去了。 刚出月子,何夫人就来和诸晴商量佑儿的百日宴。 佑儿百日那天的日子不太好,何夫人便想着早两日,在冬月二十五办。 诸晴对这些事并不较真,便应下来。 何夫人跟诸晴商量完,就去给佑儿打长命锁,工期定在冬月初交付。 等何夫人走后,一直静立在旁的芳絮忽然开口道: “姑娘,娘娘快不好了。” 诸晴抬眼看向芳絮,她却神色如常。 倘若不是诸晴知道她与皇后娘娘的关系,恐怕只会以为这是婢女的随口一说。 只听芳絮沉默片刻,又道:“您有法子带奴婢见见娘娘吗?” 中秋的时候,皇后便不曾与陛下一同出席宫宴。 这一个月里,也没传出过什么好消息。 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后兴许熬不过今岁冬天。 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谁敢说出口? 诸晴对芳絮的祈求也没什么办法。 芳絮知道自己是病急乱投医,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言语。 只是芳絮这句话,像是把诸晴一颗热络的心丢进了冰窖里。 她耽于安乐许久,猛然被这句话惊心,想起了自己想到一半,被迷迷糊糊抛之脑后的那个问题。 皇后娘娘当日同自己说的话,是否另有深意? 她许久没有这样,把别人说的话自信掰开来细细咀嚼,这样想着额间便隐隐作痛。 诸晴闭上眼,轻甩了下脑袋,像是要把杂念甩去。 她又皱着眉头想了许久,忽然问芳絮道:“那日我们在珠履道,另起的那条路,你可知通向哪里?” 芳絮细想了那条路的走向,不确定道:“似乎是通到平安坊的方向。” “平安坊?”诸晴轻喃几声,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但是既为闵都的坊区,听人随口说过太常见了,诸晴一时想不起来,又道:“平安坊中可有你我相熟之人?” 芳絮摇了摇头。 那里只是寻常住所,与诸晴从无关联。 诸晴试着从皇后、陛下、穹王开始联想,突然拍案而起,惊得芳絮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平安坊……”诸晴面色沉吟。 . “怎么突然要回亭原君府去?”何夫人疑惑的看着诸晴。 “我出了月子,很是想念父母,只去半日,晚间便回来。”诸晴低头道,似乎是为自己小孩子情态羞赧。 “既如此,便去吧。只是佑儿还小,不宜带出去,还请你体谅些。”何夫人温声道。 诸晴颔首,她也不打算带上女儿,去了亭原君府

后顾不顾得上她还不一定。 管事正在准备马车,已经来了马厩的诸晴止了他的动作,干脆挑出红黛,又向芳絮指了青骢。 主仆二人骑着马往亭原君府去。 待兰茵收拾完娘子住在东厢时留下的东西,回到主屋,却发现诸晴与芳絮都不见了踪影,只有桌上放着一包东西。 然后她转身撞上刚从何夫人处回来的何如。 ——何如也就出门买了点安神香料,打算晚上用着,这些日子里他独宿主屋,总觉得房间里有一股男子的汗臭味,特意去另买了些好闻的香。 谁曾想一回来,妻子不见了踪影。 再向周围打听,说是去了何夫人处,还未回来。 他放下香料就往何夫人那里去,何夫人只道诸晴思念父母,已经去了亭原君府。 她也在纳闷,怎么这回诸晴没跟何如说,也没带上何如。 何如又立刻赶到马厩,发现红黛、青骢两匹马都被骑走了。 再一问时间,他只道自己赶不上那主仆二人,只好转身回去。 兰茵撞上来的时候何如正着急着,下意识将这丫头推到一边去,然后去了里间生闷气。 ——何如婚前会有不招人待见的名声,也不全是无稽之谈,他总是在诸晴面前装乖巧。 兰茵从地上爬起来,虽然委屈,但不敢出声,悄悄顺着墙根溜了出去。 . “咚咚咚!” 催命般的敲门声响起。 亭原君府的奴仆赶忙来敲门,只见已经出嫁的姑娘气喘吁吁的立于门外。 “姑娘?”那奴仆还不曾改口,怔怔道。 他们没收到姑娘今日要回来的消息,什么准备都没做。 诸晴已经径直走了进来,只道:“我爹呢?” 奴仆指了指书房。 诸晴将缰绳丢给芳絮,自己直向书房走去。 诸垣也一贯是不学无术的,他的书房里正经书没多少,所以平时只带狐朋狗友来,不许诸晴进去。 不过诸晴脾气硬了以后,曾做出趁他不在,将他书房里那些杂书统统烧了的事情。 当时气得诸垣要动家法。 ——她家的家法,无非就是拿藤条子打,诸晴也不畏惧,孝字压在身上,诸晴任他打,但这件事,诸晴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最后还是被刘氏拦住了。 诸垣到底还是有点良心,知道自己年轻时做的事情对不起妻女,不舍得对唯一的女儿动手。 他虽愚钝,但气消后也能想清楚诸晴的意思。 ——说到底,诸晴是不想他和那些人继续往来,借烧书一事警醒他。 毕竟当年诸垣进那间赌坊,多少有这些家伙撺掇。 如今诸垣的书房里摆着棋谱偏多,也有些志怪故事、山川风俗。 诸晴敲门,待诸垣吭声后,推门而入。 诸垣正枕着书入睡呢,被突然的敲门声惊醒,只迷迷糊糊的说了声进,就瞧见自己的女儿板着张脸冲了进来。 活像他又出去赌被当场逮住似的。 惊得他立马出了一身冷汗。 然后便听见诸晴开口道:“平安坊住的那个世叔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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