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秋冬春夏，跟稳操胜券的乔北戚不同，黄西歌卡着分数线险险地考进了B中，也是他胆子大，坚持着在第一志愿上写上了B中。 这一年里，黄萌没再参与学生会，也没有再住校，搬离寝室的时候想方设法地往家里藏了无数本漫画书。 因为懒得背书而选择了理科的黄萌被分到了一个全新的班级，之前玩得好的同学都不在一个班上，哪怕黄萌从不担心自己的社交能力，但在新班级里也就只交好了一两个爱好相同的朋友，毕竟维持关系也是要花费精力的。 高二的生活平静又枯燥，除了有一个被苍蝇盒饭恶心到的学农外，也就听听别人聊聊八卦了。 距离高考只剩下最后半年，不光是晚自习被延长了时间，周末寒假都被缩减了一半。 或许仗着自己学习能力强，又或者是存在着别的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的原因，黄萌在学习上越发的偷懒起来，相应的成绩不能说是一落千丈，但除了数学物理以外，都只能维持在一个中等水准。 黄晋年和江曼曼都有跟她谈过心，担忧着是否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了，黄萌只有沉默以对。 黄西歌也偷偷地来问怎么了，他感觉到了黄萌的不在状态。 黄萌试图想跟他分析下自己的想法，但是又语塞地发现无从说起。 她知道自己的学习态度不对劲，不是因为老师教的她听不懂索性破罐子破摔，就是单纯的觉得没意思不想学习。 “拖延症有点严重，可能过段时间就好了吧。”黄萌这样搪塞了黄西歌。 某个寒冷的周一，黄萌一大早就来到学校了，上周末布置的作业还没做完，要赶在交作业前把它们给补上。 第一节是语文课，黄萌将作文本藏在课本下面，边听课偶尔写一下笔记，边想着法的编作文。因为下雨的原因取消了晨跑锻炼，黄萌总算在课间补齐了作业。 黄萌将王陶然的试卷还给她：“我抄完了，谢啦。” “没一字不动的照抄吧。”王陶然也只是顺口问了一句。 “当然不可能，我抄作业老手了。”黄萌作为惯犯，从以前开始为了不被老师发现，并不是不动脑子的照搬全抄，题目里的重点细节划上横线，解题中留下些解题思路，把别人的答案变个花样的誊写上去。(不要学！) 王陶然把试卷交给小组长，回来收拾桌子，高三的课本多习题本多试卷多，抽屉里塞满了，课桌上也堆得跟堡垒一样，随口聊着：“那篇小说最新连载你看了吗？” 黄萌拿着把剪刀扒着发尾在修分叉：“还没呢，找了篇电竞完结文看。” “那你别看了，男主劈腿，简直无语死了，我以为那么多女生撑死也就是想表现出男主受欢迎桃花旺，结果他竟然劈腿了！我果然不该相信男作者。”王陶然越想越气，自己当时看到的时候仿佛踩到狗屎了。 “这作者不是一直这个德行嘛，这篇文我觉得写的一般，很久前就没看了。”分叉的头发太多了，有的一根上能叉出七八道。 王陶然愤愤不平：“我以前也没看过他写的文，看文案感觉设定有意思才看的，结果就踩雷了。” “那就弃了呗，重新找别的看。”黄萌看小说也是随性，经常一篇文看到一半不感兴趣了就弃。 王陶然看到化学书突然想起来：“你上周晚自习补考的化学成绩出来了吗？” 前段时间的月考，黄萌化学发挥失常，没及格，黄萌也没敢回家说这事，幸好只是月考，学校也不会告知家长成绩
。 “应该出来了吧，化学试卷批起来也快。”第一次考试没及格，黄萌也是有些忐忑。 下午第二节课就是化学课，化学老师当堂把补考同学的试卷报着成绩发了下来。 “黄萌，97分。”化学老师头也没抬的把试卷递出来，继续报下一个人的。 黄萌面无表情地走上去，拿到自己的卷子回到座位。 听到周围有同学凑过来小声地说：“97分，好厉害啊。” 黄萌撇了撇嘴没搭理：之前的试卷答案都讲过一遍了，不就是变个题型，补考考97分有什么好厉害的。 “有些同学，明明能好好学，考出好成绩，但平时就是不认真，”化学老师发完试卷，恨铁不成钢地评论着，“希望这些同学好好反思下自己。” 感受到坐在过道另一边的王陶然投来担忧的眼神，黄萌垂着眼睛抠着自己的手指甲。 幸好下课后，王陶然也没多说些什么，拐着黄萌去上厕所：“冷死了，真的不想出教室。” 黄萌双手缩在校服里抱着胳膊，大冬天的下着雨，出了空调房间没有太阳取暖，整个人关节缝里都感觉到阴冷，忍不住又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 上完厕所，忍着寒冷刺骨的水洗完手，黄萌赶紧把手塞回胳肢窝里取暖：“冬天连上厕所都是煎熬，赶紧回去，冷死了。” 两人挤成一堆快步走回教室。 暖融融的教室里，弥漫着特别浓烈的味道。 黄萌嗅了嗅鼻子，有些好奇地问：“你们谁胆子这么大，在教室里吃辣条，全是味儿。” 坐在最后一排鬼鬼祟祟的几个男生听到了，往自己身上闻了闻。 王陶然欲盖弥彰的样子：“你们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再进来，保证味道特别清新。” 正巧班长这时候从教室外面进来，他也是习惯了这种情况：“丁景胜，你们几个赶紧把窗户开了换个气，一会班主任的课，真是不怕死的。”说着径直走到最前排的窗户边，拔起插销，推开窗户。 冷风涌进来的一瞬间，班上怨声四起，无论男女都蜷缩起来，试图用校服抵挡寒风的侵袭。 丁景胜几个人也是不好意思，一边开着窗户，一边道着歉：“抱歉抱歉，忍一会，上课前就关。”还不停挥动着衣摆加速味道的挥发。 上课铃响时，一切似乎都恢复正常了，但黄萌呼吸间还是能闻到一些若隐若现地甜辣味，趁着老师还没走进来，小声跟王陶然分享了一下感想：“我觉得没有小学时候吃的三无辣片好吃。” 万幸，班主任进教室时只是挑了挑眉，没多说些什么，直接开始讲课了。 下午课程结束后，黄萌跟王陶然顶着寒风冷雨步伐匆匆地往返在教室食堂间，各自买了几个包子烧麦就当作晚饭了。 之前天气好的时候，黄萌偶尔还会去王陶然的宿舍坐一会。高三的时候住校生就全部搬进新建成的宿舍了，4人一间房，8人共用一个卫生间，所以为了避免晚自习后人多排队用卫生间，王陶然经常在晚自习前回宿舍洗澡，黄萌就顺便跟着去逛一逛。 黄萌收起雨伞，在教学楼的大门外避着人用力甩了甩，回到教室后，把伞塞到课桌边挂着，从怀里掏出热乎乎的包子，躲在课本堡垒后面，一手托着包子啃，一手按着3翻看着小说。 本身冬天天色黑的就早，加上又是下雨天，还没到晚自习开始的点，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有的人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抓紧时间开始学
习，有的人就开始闲聊起来：“我听说4班的荆宏盛情人节那天给刘滢又是送情书又是送巧克力的。” “那她接受了吗？” “没吧，都退回去了，但好像荆宏盛还是不死心的。” 两个坐在黄萌身后的女生不算小声地八卦着，黄萌和王陶然都竖着耳朵听着。 “就荆宏盛那小子怎么可能有女生会接受他。”一个男声突然响起。 周围正在听八卦的女生们都回头想过去。 是班上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生，据黄萌所知，班上团支书好像就喜欢他，有事没事的都会找机会跟他搭个话。 宋文柏看着齐刷刷回头的女生们，小声嘀咕起来：“我又没说错，就他那讨人厌的德行，男生都不乐意跟他玩，更不用说女生了。” 王陶然顺着话题好奇着：“那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黄萌发现团支书朱倩眼神不停往这边飘忽着，“嘿嘿嘿”地笑起来。 周围的女生此时也心照不宣地发出起哄的声音。 宋文柏“切”了一声，没再多言了，低头开始翻看课本起来。 见状起哄的同学也不再紧追不舍，换了话题，聊起别的来。 王陶然突然凑过来坐到黄萌的旁边，悄悄地扒着她的耳朵：“我刚刚怎么发现你看着宋文柏脸红了。” 黄萌一脸问号的看着王陶然：“你是晚上包子吃多了撑得慌吧，眼神都出问题了。”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听你瞎扯，别是你自己有意思，贼喊捉贼地诬陷我。”黄萌眯着眼睛斜着眼看她，一脸‘被我发现了吧’的表情。 王陶然急了，手指戳着黄萌的腰：“呸！是你脸红又不是我脸红。” “哈哈哈哈哈哈！”黄萌怕痒，腰间尤其戳不得，“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哈哈哈哈，你别闹了。” “脸红什么？”听到她俩打闹的动静，觉得有八卦的后桌扒上来好奇地问。 黄萌逮着机会按住王陶然的双手，脸上的笑意还没散，扭头过去随口扯了一句：“没啥，就空调温度有点高，闷的脸红了。” 后桌见没瓜可吃，“哦”了一声又缩回去了。 “你别瞎说了，”黄萌盯着王陶然叮嘱着，“传出啥流言蜚语被喊家长就完蛋了，再说，他长得还没我弟弟们好看，颜狗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那你喜欢啥样的？” “不知道，”黄萌没想过这个问题，直接反问她，“你喜欢啥样的？” 王陶然也被问愣住了，两个人互相看着没说话。 最后互相做了个鬼脸，各自回座位忙自己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