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算幸运还是倒霉，军训的最后一天，天空阴沉沉的，但就是没有下雨，地面上湿漉漉的显示着刚停不久。 按照以往的日程时间，黄萌她们按时来到了集合点。 大概是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吧，娃娃脸教官难得没有维持以往严肃的表情，看到女生们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竟然还很灿烂地回笑了一下，不同以往的态度震惊一群人。 果然平时不见笑容的人猛地笑一下极具效果。 “一会的汇报表演你们可别紧张啊，”曹教官和颜悦色地嘱咐着，“按照昨晚的节奏，正常发挥就行。” 周围被教官笑容震惊到的女生们还处在惊叹状态，听到教官的话，只来得及不停点头。 看到教官走向男生聚集处，蒋晨用胳膊轻轻捅了捅她的上铺：“我就说吧，这种娃娃脸笑起来最可爱了。” “嘿嘿嘿。” 转回来的曹教官看快到集合时间了，又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宣布集合排队。 等全员到齐后，曹教官带着队伍来到训练中心的操场，这里跟体育馆的运动场一样，都有着草坪足球场和塑胶跑道，一会他们就需要在跑道上进行相应的汇报演出。 来到班级的指定位置站好，这次就没让用小板凳让他们坐着听领导讲话了。 哪怕是进行了好几天的军姿训练，对于这种完全不知道结束时间的领导讲话，黄萌还是觉得挺让人煎熬的。 “是不是下雨了呀？”前排的女生并没有回头，嘴唇微动的轻声自言自语。 头顶着帽子，哪怕是天上飘了雨点也并不能很明显的感受到，黄萌抬眼也只能看到帽檐，于是手指抬了抬：“貌似……真的，下雨了哎。”低声都压不住开心的语气。 隔壁队列的听到也忍不住开始期待起来：“要是雨下大了，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回宿舍，然后等着回家。” “那就要看领导心够不够狠了。” 看到教官朝她们这边望，女生们赶紧闭嘴。 天空飘着零星的雨滴，但就一直维持着这种雨量，并没有变大的趋势。 领导们依然坐在有着屋檐遮蔽的主席台上说着似乎永远不会腻味的官方话题，任由学生们在操场上顶着雨站立着。 估摸着有四十分钟吧，黄萌总算等到了汇报表演的开始。 然而，天空在此时竟然停止小雨，开始放晴了。 ‘不是吧，这么惨的吗，刚刚那波雨是蒸笼添水准备蒸人是吧。’黄萌跟着队伍向汇报表演的起点处走去，悄悄抬头眯着眼看了看散开的云后露出的太阳。 可惜，再怎么在心中抱怨，都改变不了要顶着越发灿烂的阳光进行汇报表演的事实，只能老老实实地排队等着，然后听着教官口令在塑胶跑道上行进。 其实，班级的军训汇报表演也就是很短的几分钟，齐步换正步，吼着口号通过主席台后再换回齐步。 但就这短短的几分钟，大家都紧绷着神经，处于一种高度集中的状态，努力将这几天训练出的精气神通过这几步路展现出来。 所以在走离主席台五米左右的距离后，黄萌很明显地感受到周围的同学都松了口气，那种氛围一下就松懈了下来。 绕回到之前班级所站的位置，娃娃脸教官难得善解人意地对同学们各种有些明显的放松情况给与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只不过在有人很大声说话的时候，还是会皱着眉瞪过去。 这会，黄萌
听着周围女生谈论着后面班级的汇报情况，垂着眼看着脚边的草坪发呆。 十几个班级的队列依次汇报展示了一遍，并没有花太长的时间，但还有个军体拳需要汇报表演，这是每个班级挑了几个人组了个集体队伍，据班上参加的同学说，他们天天都要在空闲时间进行加训。 听着前面有节奏地喊着“哈”，黄萌也没伸着脖子够着看，就在脑海里回想着军体拳的动作，整套十六个动作，连贯的做下来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等到军体拳的队伍离开跑道，黄萌以为可以带回队伍解散等着吃午饭了，结果喇叭里又传出了主持人的声音。 哦，还有班级、人员表彰。 黄萌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阵阵掌声过后，等来了集体坐下的指令。 之前拎着带过来的小板凳总算尽到了它的职责，学生们都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哪怕不能回去，有个放松休息点的待遇也是好的。 “还有什么幺蛾子啊。”不知道哪边传来的嘟囔抱怨声，看来想结束的并不止黄萌一个。 前面矮下去队伍一下让视野都变得开阔了，虽然视力不好看得不算清楚，但也能分辨出有个学生拿着话筒走上了看台：“06届军训文艺表演正式开始！” 在此之前黄萌完全不知道，竟然还有学生准备了才艺参加这个文艺表演。 看着那些学生在前面的跑道上进行各种热热闹闹的展示，甚至还有表演乐器的，黄萌全程放空了大脑，不时打着几个哈欠，直到前面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句才回过神：“咦，教官们怎么都不见了？” 黄萌跟别的女生一样都好奇地伸长脖子，看向以往教官会站的位置，那边果然空了出来，四处张望了下，隔壁班的教官也不见了。 “哎？左前方那边的是教官吗？”黄萌虚着眼睛努力分辨着远处一堆穿白衬衫的人脸，“我看不太清楚，你们看看是不是。” “不是吧，穿的这么激情。” 黄萌扭头看了看有些激动的女生，不太确定她的用词：“激情？” 那女生倒也没注意到她，继续瞪大着眼睛满脸兴奋地拍着隔壁女生的胳膊：“这种白衬衫穿的好显身材啊，真有型。” 此时，教官们也从角落里齐步走到主席台前，面朝学生们分散开来站定，之前不管有没有注意到教官消失的学生们一瞬间都如同打鸡血一般兴奋起来。 “下面的节目是，手语表演《感恩的心》，表演者全体教官。” 热烈的掌声充分表明同学们对这个节目的期待，有些男生甚至大声叫起了好。 只见十几个教官身着白色衬衫，身姿挺拔地排列成菱形队列，跟随着音乐比划着手语。 黄萌是第一次听这首歌，但不管是做着手语的教官们，还是周围那些跟着唱的学生们都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音乐结束后的立正敬礼让全体同学们都大声欢呼起来，即使后面的几个节目很是枯燥乏味，也不能消减同学们激昂的情绪。 娃娃脸教官再次回到队伍中时，又穿回了迷彩服，不少女生都表示遗憾，前排有些胆子大的更是直接对曹教官夸赞他穿白衬衫很帅气，竟然让教官罕见地红了脸。 “哇哦~”周围又是一片意味不明的感叹声，黄萌挑了挑眉。 文艺表演结束，这次的军训也算是完美落幕了。 但在没有离开军训基地前，还是要听从教官的指挥，各个班级都被自己的教官带领离场
，又来到最初的集合地。 “经过这几天的训练，相信你们都有所成长，希望你们在未来的学习生涯中也可以像这几天一样克服困难，坚持不懈，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祝你们都有个美好的未来。” 曹教官的临别寄语，获得了热烈的掌声，更是让某些多愁善感的女生红了眼眶，哪怕他在训练的时候对大家都很认真严肃但也有着很可爱的一面。 曹教官等大家平复了一会：“等下解散后，你们还有个任务，要把迷彩服洗干净，然后放到仓库指定位置。午饭还是以往的时间，学校的回程大巴一点半发车，你们都注意点时间。” “好，解散!” 但学生们并没有自行离开，反而往曹教官处涌了过去：“教官！给个离别拥抱呗。” “我也要！” 仿佛成了一个打卡任务般，几乎每个学生都上去给了娃娃脸教官一个拥抱，比较害羞的女生在此刻也被感染到鼓起勇气，更不用说某些胆大的男生直接将教官给抱离地了。 “你们这群臭小子！”恼羞成怒到红了脸，引起众人哄堂大笑。 说也说了，闹也闹了，最终因为时间的紧迫，大家还是到了分别时刻。 再次看到曹教官表情严肃身姿挺拔地敬礼，众人几乎是心有灵犀到异口同声：“谢谢教官！” 回到宿舍，脱下经过几天汗水腌渍和阳光曝晒的迷彩服，黄萌有着一丝不舍但又松了口气：“总算可以不用穿这么严实了。” “赶紧找地方去洗衣服吧，刚刚路过水房，我看水池边挤满人了。”侯思彤已经将衣服放进盆里了。 黄萌弯腰将自己的盆从床底下掏出来：“仓库旁边有个水池，那边有挺多水龙头的，我们去那边洗，洗完就正好可以去仓库放好。” 不算慢地走到仓库的水池边，此时已经有不少人了，排队等了会才有空位。 黄萌将盛着长衣长裤的盆放进水池里，打开水龙头放水，让衣服彻底浸泡，倒了点水龙头旁的洗衣粉，就简单的搓揉了几下，原本干净的水瞬间变得污浊起来：“啧，这都是我这么多天的辛劳成果。” 侯思彤那边是同样的成果，让她忍不住皱起眉：“我回家可要好好洗个澡。” “感觉这迷彩服每年也就军训结束洗一次，然后直接给下一波的学生用吧。”黄萌换了几次水，反复搓揉了几遍才总算让迷彩服浸透的水不再浑浊，又将衣服放水里晃了晃，拎起稍稍拧了下水再放回已经倒干水的盆里。 两人来到旁边空地，将水龙头空出来给后面的同学，盆直接放在地上，互相协作帮忙才将已经浸透水很有重量的迷彩服给拧干了，到仓库放到指定位置后，都忍不住长舒一口气，这衣服洗得真是精疲力竭。 拎着盆慢慢往宿舍晃回去，一路上看到有家长直接开着私家车来接孩子的场景，黄萌忍不住“啧”了一声：“思彤，你是跟学校大巴一起回去吗？” 侯思彤也往那边多看了几眼，一家子好几个长辈来接一个孩子：“嗯，我都不知道还有这种操作。” “唉，贫穷限制想象。” 在宿舍里收拾好行李休息到午饭时间，她们宿舍倒还好，也就两三个女生被家长接回去了，剩下的都老老实实去食堂吃午饭等着下午回家。 坐在回程的大巴车上，似乎所有精力都消耗殆尽，学生们几乎都闭着眼睛在休息，可见这些天真的是累惨了。 摇摇晃晃的度过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总算开到了目的地。
; 在校门口下了车，好多家长一拥而上，寻找自家孩子，忙不迭地帮他们拎行李，满眼心疼地说着黑了瘦了。 和侯思彤告别后，黄萌就背着书包，领着行李袋往校门口的小书店走去，之前来学校报到的时候，黄西歌也跟着凑热闹，还约定了以后来接她放学的话就在那等着。 果不其然，钻出人群就在小书店门口看到了两个男生，用没拎包的那只手挥了挥：“西西，小北。” 他们也第一时间看到了黄萌的存在，小跑过来，一人接过一个包，彻底解放了黄萌的肩膀和双手。 “军训有意思吗，感觉姐姐变黑了。”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指弹了黄西歌一脑瓜：“不像你这样晒不黑真是我的罪过了。” “萌萌姐，你不累吗，赶紧回家休息吧。”乔北戚看着姐弟俩又要闹起来，赶紧推着他们往车站走。 “哎，回来路上睡了一觉，还行还行。” “还是先回去你们再玩吧。”一手拉着一个，将两人隔开。 “回去我可要彻底洗个澡，在那洗澡跟打仗一样，然后好好吃一顿，昨天忘了说我想吃红烧鱼了。” 黄西歌从乔北戚另一边伸出个脑袋：“我跟爸爸说了。” “你难得机智了一会嘛。” “嘿嘿，是小北提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