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江沅背对着沈彧悄悄把手套摘掉，还没操作完成，就被沈彧扣住了手腕。 “你要干什么。” “摸一下？” 沈彧一口拒绝，拿过手套帮江沅戴好：“不行。” 不行就不行吧，江沅也没有非要跟他对着干，她一副乖巧的模样对着沈彧笑了笑，沈彧皱着的眉头舒展了。 “你说柜子里的衣服是不是照片里那个女孩的。” 为了节省时间江沅没有把衣服拿出来看，但是她把每件裙子的码数都看了一下，看得出这是同一个人的。 “红舞鞋。”沈彧低声说了一句，“抽空查一下这个人。” 江沅发散思维天马行空的脑补着：“这有可能是宿管阿姨年轻时候，她有个舞蹈梦，然后因为经历了一些恐怖的事导致再也无法跳舞，现在徘徊在学校里报复那些舞蹈生...” “这么想想还怪合理的。”江沅自言自语到，“就是没什么证据。” 沈彧听着江沅的分析，什么也没有说。 又过了一会，他敏锐的听到宿舍楼门口传来脚步声，直接牵着江沅就往门口走去，这里面太小，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很大。 临走前，江沅把衣柜恢复了原状。 两人刚离开屋子，就看到雷静迎面走了过来。她朝两人身后看去，立刻就反应过来他们是从寝管房间里出来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 “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 沈彧开口：“找寝管，她不在。” 雷静怀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汪小小！我分明看到你们从屋子里走出来。” “嗯，进去看了一眼，人不在就出来了。” 听着沈彧这么说，江沅心里在暗笑，他就是有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本领。 “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跑不掉！” 沈彧瞟她一眼：“出什么事。” 说完，他就牵着江沅走了，雷静在两人身后咬牙切齿。 还没走出宿舍楼，江沅听见后面雷静不加掩饰的声音。 “宿管阿姨，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洗衣服...” 走在路上，江沅总觉得雷静说这句话有点不对劲，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她拽拽沈彧的袖子。 “沈彧，你有没有觉得雷静说话怪怪的，明明刚才她能揭发我们，却故意放我们走。” “她是故意的。” “行吧！那就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江沅现在不是很怕了，也敢正面跟鬼挑衅了。 两人一路走进教学楼，阴冷的风从一楼走廊深处飘来，上楼前她朝着里面看了一眼，教务处的门只关了一半，遮挡住了小半个空空荡荡的走廊。 坐到班级里等待着上课，直到老师拿着课本走进来，班里位置都还空着六个。除了两个被教导主任当场撕了的学生，还有勒令在家的王震，竟然还有三个人没来。 江沅不记得他们的名字，回想一下，发现面容好像也记不起来了。 “沈彧，你记不记得是哪三个人没来？”她小声问。 沈彧沉片刻：“想不起来。” “怪了...我记得刚来那天班里除了咱俩的位置，还有王震的位置，是坐满的啊。” 讲台上的老师正在面无表情机械地讲着课，像个设定好的程序
那样，多听一会儿都让人发困。江沅听着听着就开始点头，沈彧拍她了一下，猛地抬起头，发现老师已经停止讲课，直勾勾地看向江沅的方向。 顿时她被吓了一跳。那点刚上来的瞌睡全被赶跑了。 “汪小小，这道题你回答一下。” 江沅被桌子挡住的手赶紧拽了拽沈彧的校服，沈彧把画好重点的课本推到她面前，手指点了一下位置。 顶着老师死人一般的目光江沅磕磕绊绊把答案念了出来，老师什么也没说，抬手让江沅坐下了。 一节课有惊无险就这么度过，下课铃一响，江沅立刻转头去问身后的孙玉苗。 “孙玉苗！班里空着的那几个位置都是谁啊？” 孙玉苗抬起头，眼睛下面两个黑眼圈十分明显，她嘴唇干裂，额头上的那块淤青已经快好了。她看着江沅片刻，然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过了一会，摇摇头。 “那边没有人。” “有人的！我记得有人！你再好好想想！” 孙玉苗再次摇摇头：“没人，我要写作业了。” 江沅见状去问别人，她找到了王晓，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姐妹，你记不记得那几个位置都坐的是谁？” 王晓抬头望了一圈，也同样摇摇头：“那几个位置一直都没人啊。” “你确定？” “我确定。” 奇了怪了，几个大活人消失了班里竟然没人记得，就连老师点名也跳过了那几个人。 沈彧趁着江沅问人的时候找到了雷静，他站在雷静的课桌旁，不知道说了什么，雷静点点头，从一个本子上写了几笔。 等到江沅问完了，他也正好回来。 “我让雷静改了一下值日表，今天我们放学后打扫。” 江沅对此没有异议，沈彧这么做是为了探索放学后的教学楼，上课期间是真的没有机会。 “没问题的。” 江沅把刚才发现的事告诉了沈彧，沈彧所有所思看向那几个位置，然后两人趁着还没上课，一个人走到一个课桌前查看。 沈彧坐在椅子上，首先看向桌面。 老旧的木质桌面上有很多刻痕，一些青春伤痛的语句，还有什么题的答案，几个单词，几句诗。 接着，他把手伸进抽屉，去触摸桌子的背面，手指能感受到坑坑洼洼的痕迹。摸着摸着，从上面撕下来一张纸条。 纸条有些破旧，上面钢笔的痕迹有些晕染开，纸的边缘泛黄。 “他来了...一定要记得跑，跑的越远越好！” “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我好不好...” 沈彧把纸条收进口袋里，再去触摸椅子底下，什么都没有发现。接着他又去了第二张桌子。 江沅那边也同时进行着。她从这个桌子上的刻痕发现了一些猫腻。 这个桌子上的刻痕有些触目惊心，上面满是“去死吧，你快点死，死死死，你就应该消失，你怎么还不死”之类的话语。 那些死字被来回刻了很多遍，上面桌面都已经掉了，露出底下苍白的痕迹。 这些字眼江沅再熟悉不过了，她皱着眉头去了第二张课桌。 赶在上课铃打响前，两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来不及交
流，只好撕下一张作业纸传小纸条。 “我看的那几个桌子上都有被校园暴力过的痕迹。”她写了一些内容传给了沈彧。 沈彧打开纸条，片刻后，拿着笔在上面写着，他速度很快，趁着老师转身，把纸条递给江沅。 江沅一打开，发现上面就写了三个字“我也是”。 ...所以说消失的学生都跟霸凌有关系。那她忽然想到自己，那天在卫生间狐假虎威欺负了宋娇三人。那自己会不会也消失？ 他把这个问题写在纸上给沈彧看，沈彧面无表情的停顿片刻，低声嗯了一声。 我靠，这是什么无意间踩了个坑啊！ 不过问题不大，现在他俩是同一人，要是消失也是一起消失，只要不是在副本世界里被鬼杀死，那就有出去的希望。 江沅在心里祈祷，期望这次不要再遇见沈不死的了。他如果再干做出些什么事，江沅可能会跟他拼命。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最后一节下课，江沅跟沈彧去食堂又吃了一顿白面馒头。 这次江沅只吃了一个。就着白开水吃，她是真的有些吃不下去。都吃了一天馒头了，她有些怀念早晨沈彧带回来的包子和豆浆。 吃过晚饭就是晚自习，老师们再次全都不见了踪影，班长雷静走到沈彧身旁开口说：“汪小小，班里的打扫工具不够用了，你现在去卫生处拿一点回来吧。” “现在？”沈彧问。 “对，快去快回。” 江沅跟沈彧对视一眼，两人一起离开班级。再次行走在夜晚的教学楼里，江沅有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她摸了摸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主动往沈彧那边靠近了些。 沈彧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伸手牵着她，两人掌心相贴，即使江沅戴着手套，也能感受到对方温热体温。 交错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其中听不见一丁点声音，两边的教室太过安静，只能看到从窗户里透出来的惨白灯光。 卫生处还在一楼，不过是在教务处的另一边。两人下来后路过第一间屋子，上面挂着校长办公室的牌子。 这是两人第一次看见校长办公室。门里面并不是安静的，越是靠近就越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奇怪声响。好像有什么人在呜咽，另一方在训斥。 江沅靠近门企图听一会，被沈彧拽走了。 两人刚离开紧闭的房门，里面就传出了玻璃破碎的声音，噼里啪啦碎裂声音不断，呜咽的哭声更大了。 是老师在体罚学生？江沅用目光询问沈彧。 沈彧微微摇了下头，然后看向前面的卫生处。一名老师穿着白大褂，只露出半个身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注视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