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小娘子，我来了～” 叶年年望着刚刚还疲惫不堪的灰衣衫守卫，此刻好像突得变得精力旺盛，神气十足地向他们走来。 “这……”叶年年犹豫开口，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很明显，那人色/欲熏心了。 言书回望着他远远走来，好看的眉毛轻轻一皱，似看不得那人污秽淫/笑的表情。 叶年年心想，果然只有言书回这种人才能完全不受这阵法的影响。 她瞧瞧正走来的已经陷在色/欲之境里的人，又瞧瞧言书回好看的身影，俊美的脸庞，心里叹了一声，可惜可惜，什么时候，言书回也能有点凡间的欲望，真是暴殄天物呀。 呸呸呸，我在想什么。 叶年年几乎也要疑心自己是不是色/欲熏心的时候，言书回突然开口道：“你在做什么？” “啊。我……我没有……”叶年年吓了一跳，难不成自己也把猥琐都表现在脸上了？ 见她一脸心虚局促的样子，言书回忍不住笑了下，这小脑袋又不知在想什么了。 他一手伸到叶年年旁边，抓住那小狐妖的后颈肉，把它拎到两人面前。 小狐妖老老实实被他拎在手上，也不反抗，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很是楚楚可怜。 言书回道：“我刚刚还有点奇怪，我们入阵时事发突然，没有察觉，但从那些守卫跑的时间来看，应也没有很久。但那人……” 他看了地上被衣服盖住的尸体，继续道：“他陷入幻境的速度过于快了点。” “是这小狐狸吗？但是它受着伤，而且要不是我把那些符咒吹下来，它现在还困在这铁牢里。” 叶年年看着眼前的小狐妖，它伤痕累累，一脸委屈地看着两人，实在不像有多大能力的样子。 “是它。”言书回肯定道，“自古狐妖为魅之妖，最擅魅惑。又恰巧这刀巴之阵本就是□□之阵，正与它能力相应。它在铁牢里出不来，却能就着幻境，施展魅术让虐打它的人加速自取灭亡。” “还只是一只小灵兽，却有这本事了。”言书回评价道。 小狐妖“嗷嗷”两声，似觉得受到言书回的夸赞，很是满意。 “那它能帮我们破除这阵法吗？”叶年年不可思议问道。 小狐妖闻言低低头，又“嗷嗷”两声，表示它不能。 此时，那个守卫已经走到离他们很近的位置了。他一脸垂涎欲滴看着叶年年，又看了看那小狐狸，嘿嘿直笑。 “小娘子，我来啦！等久了吧，让爷好好疼疼。”他完全没看言书回，就一手伸去揽那小狐狸，一手去抓叶年年的手。 叶年年迅速往旁边一躲，琢磨着要不要给他一巴掌，让他醒醒。 言书回却直接就放手，将小狐狸往那人身上一塞，无情道：“你自己惹出来的，你自己解决。” 那人一时满脸喜悦，抱住小狐狸，笑嘻嘻就要去亲它。 却没亲到。 小狐狸张嘴露出尖牙，往那人脸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灰衣守卫吃痛，吓了一跳，直接就把狐狸往地上扔，被叶年年眼明手快地接住。 “啊！”他惊叫道。“美娘子呢？” “啊！原来在这里。嘿嘿，原来是害羞了。”他又说道，完全不顾鲜血直流的脸，往旁边空荡荡的空气走去。 “哎。”言书回叹了一
口气，又拧过小狐狸，道：“年年，你给他施个镇心咒。暂且让他恢复下神志。” 叶年年听话地起手捏决，很快给那人施了镇心咒。不一会儿，那人渐渐恢复一丝清明。 他本来刚刚用尽力气逃跑，又陷入幻境，此时醒转过来，觉得周身力气都被抽干，瘫软倒在地上，双眼瞪着叶年年他们，十分惊恐。 叶年年道：“你莫怕，我们不会对你怎样。要是你不想也被困在这个阵法里，就如实交代。” “交，交代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守卫哭着说。 言书回问道：“此地已有自诛阵，殷氏为何要你们来守这地牢，却不见殷氏自己的人，那鬼市又是如何一回事？” “什么自诛阵？我不知道啊！”他哭着说，“殷氏出了好价钱，说这边需要守卫，我就来了，就是混口饭吃，他们干的事我都没参与，放过我吧！” 感觉到叶年年和言书回果真没什么恶意，他继续道：“鬼市其实没开多久，殷氏暗地里在市面上出了好大的价钱，要收妖，什么妖都可，按品级给钱。那些驱妖师见钱眼开，都往这里聚，就搞出了这个鬼市。” “城里聚了那么多驱妖师，又贴了好多符咒，引妖过来，渐渐的本来这里的普通人家都住不下去了，就搬走了。就形成了那个市集。乌烟瘴气的，什么人都有，都想借着这个地方发财。奈何殷氏管的特别严，日常里这城就跟普通城一样，直到晚上才出来。北临邑另一边的东方氏竟毫无察觉。”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我也才来了几天，什么都不知道。这里虽关着妖，却不危险，每日也不需做什么，只需守着铁牢就好。我本来就是来混口饭吃，其他一概不管。来这的人都是游手好闲之辈，整日无趣，竟学着殷氏的人虐起妖来，有些人色心大发，对那些漂亮的女妖也……” 他看着叶年年脸色一变：赶紧道：“天地良心，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放过我吧！” 言书回不理会他的求饶，继续问道：“这里除了守卫，可有别的人来过？” “有有有，那些驱妖师收的妖都往这里送，除了那些驱妖师，也有需要收妖炼药的也会来，殷氏也有专门管地牢的人来。” 叶年年犹豫问道：“可有姓叶的？” 守卫回忆了一下，马上点头道：“有有，有一个，今日便来了。别人跟我说，那人会把在这里的守卫里挑一些带走，据说被挑走的人，都跟着去发财了。” “那那个人呢？你可曾见过他的模样？”叶年年急道。 “早就走了吧，这里谁都没见过他的样子，那人蒙着面呢，一身还遮得严严实实，神神秘秘的。” 听他这样说，叶年年感到很大的失落，虽然来时就知道希望不大，但是希望的小火苗总在心里窜着。 无论那人是不是杀害阿爹阿娘的凶手，但这却是他们出行以来，第一次找到关于叶家人的线索。叶年年觉得他离得这么近，却又看不见。 言书回安慰她道：“待我们出去了，还可以找殷无界，这人如此神秘，殷氏不可能不知道。” 也只有这样了，然而眼下最麻烦的还是如何出去。 他们已经耽误不少时间，而眼下殷氏的地界又如此复杂，不知道大哥清影他们怎么样了？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在这始终明亮宽敞的地牢里，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 这个阵法的空间好像无限延展着。叶年年试着自己走了一会，走到看似是边界的地方，便有
无数的岔路横在眼前，无论走哪条路，无论走了多久，旁人看来，都只是在原地踏步。 这片区域的铁牢已经都被叶年年打开，大都是关着一些小妖兽，本来已经奄奄一息，又受到阵法的影响，死的死，不省人事的不省人事，场面十分可怜。 叶年年和言书回把还活着的抱了出来放到一片空地上。 言书回试了几个疗愈的咒术都没有用。空气像一块无形的海绵，把那些咒术都给吞噬进去。 此时两人随便找了个地方挨着坐下，那只小狐妖依偎在一旁，已经沉沉入睡。而那个守卫，渐渐又迷了心志，最后连镇心咒都没有用了。言书回只好一个手刀将他打晕，关在了铁牢里。 “即便他身体晕了，思想也是深陷在幻境里，如若他自己不走出来，谁都没办法。”言书回道。 “那我们呢，我们没有在幻境里，为什么也走不出去。” 言书回苦笑了一下，道：“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幻境呢。我们待得越久，便会渐渐迷失自我。” 我们的幻境？ 叶年年默念言书回的这句话，不由地想起当初黑山镇镜妖设的镜中世界。那时候他们完全化为镜中所设的人物，而如今，他们还是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本心还在啊。 难道个阵法，就只是先困住我们，再慢慢迷惑我们吗？眼前的言书回，会是幻境吗？那小狐狸妖，那个守卫，都是幻境吗？ 叶年年不由伸手去摸言书回的俊脸。嗯，皮肤很好，触感不错。很真实呀！ 忽而撞上言书回的笑眼，才发觉自己又发傻了，赶紧缩回手，假装正经道：“确认过了，不是幻境。” 又赶紧小声解释道：“我没有色/欲/熏心！” 言书回却定定看着她，突然笑道：“年年，这或许不是你的幻境，而是我的。” 他一双凤眼满目琉璃，叶年年看到自己绯红的脸映在他的眼睛里。 她一时紧张，十分不解风情说出很让自己后悔的一句话。 “言书回，你……你色/欲/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