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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尸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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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往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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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钰当然知道孟雅去世的消息。 “我当初并不知道那是孟雅,我从出生以来就没见过她。但当时觉得这位娘娘好漂亮,而且居然生得一双和姐姐一模一样的眉眼。后来旁敲侧击才知道,那应该是就是孟雅。” “她只告诉我了一句话,杀死兔子。” 花已向在滕钰眼中看见了滋生的偏执、疯狂、仇恨,在讲到兔子的时候,她胸口起伏,额头上青筋毕露。 他问道:“所以你杀死了兔子?” “对。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姐姐为什么整日和兔子在一起,也不陪我玩了,所以我杀死了它们。我当时好像魔怔了一般,还把它们的尸体挂在了墙上。从此,姐姐恨我了,而且姐姐性情大变。” 滕钰吐了口气,薄红色的嘴唇翕阖着。 想起之前的日子,她竟然觉得有些荒唐。 她顿了顿又说道:“我其实留了一只兔子的尸体,偶然的机会发现兔子体内有一种蛊虫。也就是说,这蛊虫原本就是冲着我来的,是姐姐救了我一命,是她帮我吸纳了很多蛊毒,也许我早应该死了。所以尽管她后来喜怒无常,性格乖张,我也从来没有觉得她不爱我,她只是被控制了而已。当我想要拯救她时,发现她体内的蛊所造成的蛭已经变成了黑漆漆的颜色。” 滕钰语调有些哽咽。 她无法解释死去多年的孟雅为何会突然出现让她杀死兔子,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孟葵最开始对兔子的存在充满警惕。 但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护好姐姐。 滕钰在回忆的时候,眼圈逐渐泛红,随着故事的深入声音颤抖啜泣,她喃喃自语:“所以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你姐姐不会有事的。” 此时的滕钰才如同一只脆弱的羔羊,花已向张开手臂,轻轻揽过滕钰,用一种极尽温柔的语气宽慰说:“你做得已经很好了,以后不会再一个人扛着,我会陪你一起。” 滕钰虽然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些不妥,但此时花已向温暖炙热的怀抱却如同雨中的伞,救命的药。 她仰头看着男人熟悉的眉眼和紧绷的下颌线条,忽然问道:“咱俩应该是姐夫和妻妹的关系吧,是不是不太好?” 花已向搂得又紧了些:“没什么不好,你很快会有新的姐夫。” 滕钰:? “……你还是放开我吧,等姐姐回来你还得讨她欢心。” 花已向:…… “对了,你放出去的人找没找到我姐姐的踪迹?” “还在找。” “废物。” 花已向笑了笑,滕钰在不谈论孟葵的时候,才是那个活脱脱的小霸王。 夜幕渐渐暗下,香穰街头又繁华明亮。 距离长公主府几条街外正是世子府,一辆从宫中出来的深棕色马车七拐八拐悄悄进入了世子府的侧门。 羌莫望头戴黑色罩衫斗笠,见四下无人,迅速溜入侧门。 刚一迈入,就看见腾青州正坐在轮椅上,低低浅浅的笑着。 他长发披散,消瘦的身形融入到寂静的黑夜中。 羌莫望总是被他这副柔和的、却又颇有气场的模样折服。 不同于花已向意气风发的张扬,或者乐翊的隐忍冷厉,腾青州人如其名有一种春风拂过九洲绿了江南岸的清洒之感。他眼眸如皓月,眉目俊朗,矜贵的气质让羌莫望总觉得自己黯然失色,仿佛根本不配

与他站在一起。 “回来了?”腾青州问。 “嗯。”羌莫望点头,脸颊如初绽的海棠。 在旁人眼里她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目空一切,唯有奉神。但私下面对腾青州时,又是有些低于年龄的局促不安。 “累了吧,我让人给你准备了爱吃的甜食,还有糯米牛乳百合羹,加了一些蜂蜜酒酿和鲜花酱,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腾青州扶着车轮转过身。 “……殿下,”羌莫望小步跟上,扶着腾青州的轮椅:“今天不累的。” 饭桌上,腾青州问:“他是撑不住了?” “撑得住,现在不是我们的最佳时机,”羌莫望不屑说道,“只不过他怕死而已,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让孟葵和滕钰进宫,看来他真是按耐不住了,那些冷泉池里的瓮也不起作用。” “孟葵身体还好?”腾青州问。 羌莫望顿了顿,放下手中的碗筷轻声说:“不是孟葵。” “什么?” 不是孟葵还能是谁? “是滕钰。”羌莫望说,“若不是我今天观察仔细,真发现不了滕钰带了□□假装孟葵。不过就算模仿得了脸,也模仿不了身体。滕钰肩膀上又七零八落的取血伤口,都应该是她当时修炼巫蛊之时留下的,她是有天赋的。不过,滕钰和孟葵一向不和,为何要帮她?” 腾青州摇头:“没有人能比滕钰更在乎葵葵。” “你呢?” “不及她。”腾青州沉声感叹。 他凝视着羌莫望雪白的长发:“看来,公主府从四天前的情况就颇有不对,孟葵可能出事了。” 羌莫望咬着嘴唇,半响问了一句:“身体原因?” “你之前告诉我她并得不重,”腾青州的语气听起来含有一丝愠怒,“你骗了我?” “我、”羌莫望倏然心慌。 在腾青州要求她把自己救命药丸给孟葵的时候,她去探查过她的病情,可以用身重剧毒、命不久矣来形容,她体内的乱流简直比狂风骤雨还可怖,就算是腾青州的药也不一定能挽回性命。 但为了不让腾青州担心,她就小小的撒了这个谎,谁知道竟然被一下戳穿了…… 腾青州忍着怒气闭上眼睛,面容染上一层阴霾。 羌莫望大气不敢出,也低下头。 过了很久,腾青州将情绪沉淀,说道:“算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她不碍你的事,若是孟葵死了,我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殿下。”羌莫望浑身冰凉,敛着眉眼,有些愤恨又委屈。 所有人都在保护她,都尽力了,那自己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呢? 她从小一个人咬牙从无数次鲜血和斗蛊中爬出来,谁又救得了自己呢?为什么孟葵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所有人的怜爱,为什么自己就是截然不同的遭遇。 她垂眸看着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如同一条又一条狰狞的蛆虫。 凭什么! “莫望,”腾青州低声道,“我以为我会给你安全感。” 羌莫望微微一愣,她原本以为腾青州也责怪与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承受他怒气的准备。 但他只是轻轻叹息。 腾青州看向窗外点缀着星辰的夜色:“葵儿是我的唯一的亲人了,她是我的妹妹,也是你的妹妹,不是吗?我们终究要成为一家人。”

; 羌莫望愧疚的低下头:“我只是看不惯她。” 孟葵从来不会理解腾青州的用心良苦,她也不知道自己哥哥明里暗里为了保护她脆弱的那条命都做了什么。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孟葵,腾青州也犯不着为她和滕钰遮挡,多次命悬一线。要么仅凭滕钰就能驭蛊就能解决这么多问题吗? 当初滕钰窝藏鼠鳍草的事情差点被发现,是腾青州找人摆平推出了替罪羔羊。后来滕钰偷偷给孟葵清蛊换血,所需材料也是腾青州巧妙送到滕钰手上的。就连滕钰自学巫蛊之术的书籍,也是当年派人潜入藏书阁偷出来的。 腾青州笑了笑:“我知道,但命数不同,因果机缘不同。她肩负自己的重担,在大生大死面前我也帮不了她,一切都是她的抉择。” 羌莫望似懂非懂。 腾青州问道:“那些瓮又送到冷泉池了?” 羌莫望说:“用不了几天,可以应急。” 她一直觉得腾青州只是表面柔和,其实内心十分残忍,他允许用别人的命换妹妹的命,在他人命运上从来都不会有慈悲心肠。人人都以为大世子身体虚弱,为人和善,但只有羌莫望见过这一面,甚至她也是因为这杀伐果断的一面而对他产生了痴迷。 “那就让父王先用吧,反正他也活不过多久了。” “就算王上重病,还有滕厉虎视眈眈。”羌莫望说。 腾青州将蜂蜜果干茶递给羌莫望:“你总是着急,滕厉和他母亲方纥虽然势力大,但也不过如此。况且我妹妹还帮了咱们,你忘记腾厉查春猎女尸之事了?想做太子之位,就要离父王的秘密远一些。” 羌莫望这才勾起嘴角笑了:“殿下说的是。” “明日你还要进宫采血,今日就早些休息,你若是想留在世子府上也可。”腾青州让下人拿来了一装饰华丽的木盒,打开其中是一只白玉簪,“昨天见到的,觉得很配你。” 羌莫望怔怔接过:“多谢殿下。” 久旱逢甘露的悸动欣喜,一直以来她收到的礼物并不多。 “从将你从羌家带出来的那时起,我把你当自己人,你也不必拘束。”腾青州看着她,“得了礼物就要开心,别哭了。” 他看向窗外枝头上的一对白鸟。 没有再说话了。 孟葵和乐翊去哪里了? 自从那晚宫宴结束,他的妹妹似乎换了一个人。 陌生又有趣。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降伏乐翊这头猛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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