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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美甲店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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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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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陈丰盈入狱,管安的生活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清闲。 没了陈丰盈的束缚,管安不必再整日守着各大青楼的秘房,不必去城东宅院做看门狗,不必再整日寸步不离守护一个纨绔。她只需要做自己,往后的日子只需要为自己而活,这样的日子失而复得,对她来说便是惊喜。 怎一个爽字了得。 晴空万里之日,管安换上一身便衣,独自在品香楼内吃饭听曲,别提多自在了。 先前有陈丰盈在时,这种悠然的生活想都不能想。吃饭听曲?她只能守在包厢门口,勉强听到花旦的戏腔。 台上,伶人弹的是管安最喜欢的《将军令》。 扬琴一失往日的婉转悠扬,时而沉稳,时而爆发,奏出了战场上的厮杀与严肃。铿锵有力的曲子向来振奋人心,但出现在这品香楼内,却显得不太合群。 不少食客愣在座位上,直勾勾望着台上的伶人。直至一曲终了,食客们依旧未回过神,许久才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最后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管安饮了口酒,嘴角扯出不明的笑意。 “客官。”老板谄媚地凑到管安身边,佝偻着身子,“这曲子奏得可还满意?” 管安从钱袋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板,“还不错。” 老板见了银子,别提多高兴了,忙接过银子说漂亮话:“客官满意就好,那小人就不打扰客官雅兴了。” 随着管安一挥手,老板便拿着银子退下,边走边亲。 《将军令》过后,伶人又弹起素日的曲,舒缓人心,又能够增长食客的兴致。 管安独自坐在桌前,就着几碟小菜饮酒。 她实在太兴奋了。 昨晚陈枚回府后召她,告诉她已启禀女帝,替她求了重回战场的机会,三日内去宫中报道即可。 那一刹,管安有种想哭的冲动。 自她拿起刀枪开始,她深知,自己天生属于战场,任何人情世故都束缚不住她的野心。若是没有陈丰盈,她怕是体会不到枯燥是什么滋味。 她的梦始终在战场,她应当整日操练,肆意杀敌,而不是心甘情愿把自己绑在宁城这方安宁之处。 饮光最后一滴酒,管安又在桌上留了一锭银子,方起身离去。 先帝在世时赐给了管安一座府邸,坐落于城西,不引人注目,却足够阔气。管安不在军营时,就住在将军府内,但接手陈丰盈这个累赘后,由于要时刻护着陈丰盈,她没办法,只得将行囊搬到振国侯府。于情于理,她总不能让陈丰盈与自己去将军府同住,实在不合规矩。 如今,她总算能将自己的行囊搬出来,回归将军府,彻底与自由为伍。 管安走在树林中,光是思索日后身在军营的场面,整个人便热血沸腾。 忽地,她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两侧的高树早已在秋风的摧残下发黄,风一吹,发出簌簌的声响。 而管安明显感受到逆行的气息。 管安仰起头扫视四周,目光定在一团紧拥在一起的黄叶。她俯下身拾起一枚石子,在手上颠了几下,随后极快地甩出,直直砸向那团黄叶。 石子尚未接近黄叶,管安便看见一个白影从树上落下,没有一点声音。 直至周遭静止,管安才发现,眼前这个高大的人,竟是个男子。 管安细细打量一会儿,道:“经常趴

房顶偷窥的人是你吧?陈丰盈已经进大牢了,怎么,连一个侍卫也想动?” “管安姐。”秦珏嘶哑出声,“是我,小六。” 管安登时变了脸色。 小六这个称呼唤起了她久远的记忆,那是她最不想回忆,却又不得不感谢的一段记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秦珏,旋即笑出一声,眼尾染了红晕。她快步上前,从袖间抽出匕首直逼秦珏的脖颈,在两人相接的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喉间划过冰冷。 秦珏不知何时从腰间抽出了一个飞镖,抵在了管安喉管处。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眸中噙泪,“管安姐,这一招还是你教我的,你信我了吗?” 管安抖着手收了匕首。她向来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意识,武将豪迈,不拘小节,她直接按住秦珏的肩膀,含笑打量秦珏,道:“小六,你长这么大了,还长得这么好!” 秦珏亦是激动不已,“管安姐说笑了,这么些年你一直在宁城,我居然从未见过你。” “深居简出嘛。”管安将这些年心底的不甘一笔带过,她松开秦珏,笑道:“不过,我们两个相见估计也认不出。毕竟,你跟踪陈丰盈那么久,不是也没认出我。” 秦珏似是有愧,缓缓垂下了头,却听管安道:“在这说终究不是个事,走吧,随我回府,我们慢慢谈。” 将军府定期有人打扫,不至于脏乱,但管安许久未回,府上终究是空荡。譬如现在,管安连招待秦珏的茶水都备不出,只得挠头满怀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小六,姐不是不想招待你,只是这府上确实好久没回了,什么都没有。” 秦珏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见到管安姐,比喝上一壶好茶都令人欣喜。” 管安手足无措,她想问许多话,却又不知从何开口。算起来,她与秦珏有二十年没见过了,两人全然没了幼时的影子,彼此的经历又互不相干,她要从何开口呢? 管安灵光一现,问道:“小六,你现在还在玄机阁?” 秦珏应下一声,“我现在是玄机阁阁主,而且先帝给我赐了名,叫秦珏。不过管安姐以后还是唤我小六吧,听着亲切。” “秦珏。”管安嗤笑道,“文绉绉的,一点儿不适合你。” 秦珏只是笑笑,没应答。管安单手撑着下巴,恍惚间飘到了幼时在玄机阁当差的日子,叹道:“时过境迁啊,想不到小六都长这么大了,还当上了阁主。”她笑脸盈盈地看向秦珏,“剩下那几个小屁孩呢?跟你一样也在宁城吗?还是去别的地方出任务了?” 秦珏眉眼逐渐暗淡,管安微怔,听秦珏道:“她们……殉国了。” 管安只觉胸口钝痛,有一只无形大手捏住了她的心脏,随时随地有爆炸的可能。 “玄机阁是什么地方,管安姐你还不清楚吗?”秦珏自嘲般笑出一声,“在你离开没多久,我们就接了第一个任务。那次比较幸运,只有小五一人断了左臂。但是时间一长,慢慢也就剩下我一人了。” 身为皇家的机密,玄机阁挑人的眼光向来毒辣。孩童入阁时,平均年龄只有五岁,尚未涉事,眸中尽显童真。可是入了玄机阁,哪有人的手是不脏的,不论多单纯,最后还是要沦为杀人机器,替皇家清除隐患。 在秦珏的记忆里,他第一次杀生,面对的是一条半死不活的鲫鱼。 那条鱼在菜板上扑腾,拼尽全力想回到水里。秦珏手持菜刀,犹豫半天依旧没下去手。负责调.教他的执事看不下去了,握住他的手就往鱼头上拍,手起刀落,力气极大,秦珏眼看着那一刀下去,鱼头便在他眼

前炸开了花,成了一滩血泥。 他吓哭了,又不敢出声。 玄机阁向来只收女子入阁,挑人时明明看中的是他姐姐,父母舍不得,稀里糊涂就把他弄进了玄机阁中。他身材高大,只要不张口便不会露馅。他就算再怕,也不能发声,否则就会像替姐从军被发现的男孩一样,惨死在阁主刀下,家人也会跟着遭殃。 “没出息。”执事擦了擦手上的血渍,睨了秦珏一眼,“杀个鱼吓成这样,你这手啊,之后是要杀人的。若是狠不下心,就会被人杀。”执事蹲下身,用带血的手帕给秦珏擦泪,眉眼间闪过狠戾,“小哑巴,你想以身殉国吗?” 不想。 这是秦珏的答案。 他犹记当时果断摇头,执事露出的满意神情,然后那晚,他吃到了入阁后的第一顿饱饭。而主菜,是死在他手上的那条鱼。 从这日之后,秦珏的杀生任务不断升级。起初,他杀的只是一些小动物,到后来,执事将他关进了猛虎笼中,只留给他一柄短剑,临走之前,他听到执事说:“要么入它腹,要么杀了它。” 笼子咔擦一声上了锁,秦珏握着短剑,看向那只蓄势待发的猛虎,竟不觉得猛虎凶猛,同先前杀的小白兔没什么区别。 那时的秦珏只习了些基本功,武功尽是假把式。他完全是凭借本性和蛮劲,将那头猛虎杀死。听着猛虎最后一声呜咽,他骑在猛虎身上,抽出染满血的短剑,表情木讷,俯下身吸了一口虎血,随后抹抹嘴看向笼外的执事。 执事淡淡地笑了笑,吩咐人打开囚笼。 秦珏浑身鲜血地走出来,执事拍拍他的头,难得柔声道:“做的不错,小家伙。” 秦珏依旧没什么反应。哪怕周围尽是猛虎呼啸,幼童呼救哭喊,以及咀嚼和皮肉撕扯声,他也做不出反应。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整个人跟痴呆了一样。”管安从悲愤中缓过劲来,与秦珏继续聊从前,“若不是执事命我给你洗澡,我还发现不了你是个男人。” “是啊,我那时好像已经不会思考了。”秦珏捏紧袖子,“执事她总是命我杀生,人一旦见了血,心就不受控制了,手总是比心要更快一步。” 管安无奈地扯出一抹笑。 她比秦珏大了五岁,比秦珏入阁要早一批。秦珏经历的,她也经历过,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为了什么杀生,玄机阁又为了什么招揽她。是为了让她见证同一批的成员死绝,百人变成不足十人吗? 管安气血上涌,手捏住桌子,才不至于失态。 “谢谢你,管安姐。”秦珏突然道,“若不是有你瞒着,我恐怕早就死在了执事刀下。” 管安轻吁口气,“我只是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罢了。对了,老阁主呢?她有一把年纪了,不知道身体如何。” “我把她杀了。” 管安顿了一下,愕然地望向秦珏。秦珏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是在说吃饭喝水这等平常不过的事。 秦珏合上眼,挣扎一会儿才张开。 “本来,她也可以活到现在的。”秦珏的睫毛忽闪忽闪,染了一层愠怒,“女帝登基前的一个月,阁主给我们分了任务。当时玄机阁与我同一批的,只剩下我、二姐和小四。阁主给我们的任务,是要我们杀了女帝。” 管安瞠目结舌,“她想谋反?” “谁知道呢。”秦珏语气淡淡的,“女帝与我们一同长大,虽不是玄机阁人,但好歹也知道玄机阁的机密。阁主发布任务后,

我们三人谁也没说话,后来在她催促之下,小四没忍住动了手。阁主终究是经验丰富,小四还未近身,阁主不知何时抽出一把匕首,瞬间穿透了小四的头颅。阁主知道,我们做事向来同心,见小四动手,也不准备留下我和二姐。最后,二姐为了护住我死在了阁主刀下,我抱着和阁主同归于尽的心态,推着她入了血池。后来怎么回事我记不得了,再醒来时就是躺在床榻上,女帝哭着说没事了。之后的事情,如你现在所见,女帝登基,我成了玄机阁阁主,一切如常。” 只是,一同长大的人用身躯铺出了一条血路,秦珏每走一步,都觉得艰难。 管安哪里知道,在她离开后玄机阁竟发生了这种事。当时她照顾的六个小豆丁,竟只剩下一个男儿郎,孑然一人,孤苦伶仃。 “难免的。”管安不自觉红了眼眶,“扯进皇家,丢了性命,难免的。” 她吸了下鼻子,浑然不像一个大大咧咧的武将,显得有点小家子气,继续说道:“好好活下去啊,小六。” 活下去,如此朴实无华的愿望,其实是秦珏的奢望。 从何时开始,他已不期待未来,人生于他而言是一场游戏,杀了对方就能进入下一关,输了便成为冤魂野鬼。像他这种人,刀下死人无数,怎么也得入十八层地狱才算惩罚吧。 “嗯,会的。”秦珏敛起思绪,转而问道:“管安姐,陈丰盈死了,你之后怎么办呢?” 提到这,管安眉宇间重新染了神气。她瞥了秦珏一眼,道:“小六,这事我还得谢谢你。” 秦珏一头雾水,“为何?” “我早就发现有人跟踪陈丰盈,但我没拆穿,是因为我知道,这是我的机会。”管安扬起下巴,“这两年陈丰盈大变样,从一个书生成了纨绔。若是她有救,我也不会弃她于不顾,但是种种事实告诉我,她真的烂透了。与其捆在一个烂人身边,不如做我想做的事。” 秦珏恍然大悟,“所以宅院那日,你是故意不进来的?” 管安大方地应下:“是,我听到了打斗声,知道陈丰盈落不到好,我就走了。幸好走得快,否则撞上了有律司捕快,那我才是有理说不清。女帝昨日已经召我入宫,我马上就要回军营了,想一想居然跟做梦似的。” 秦珏一时间分不清,在这场局里,究竟谁才是受益最深的人。 “很好啊。”秦珏由衷道,“那就祝管安姐前程似锦。” 管安望着天,喃喃道:“我不想前程似锦,我想整日待在军营,不上战场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候。” 战士上了战场,不论哪方获胜,遭殃的皆是百姓。 秦珏心里也不是滋味,见已是晌午,便起身道:“管安姐,我下午要去送画,得先走了。” 管安这才想起秦珏声名赫赫,是宁城杰出的画师。虽不知其中缘由,但累积的经验告诉她,秦珏成为画师的原因恐怕就是玄机阁。她拍了拍秦珏的肩膀,意味深长道:“走吧秦画师,记得万事小心。” 与管安攀谈过后,秦珏仍觉得自己处于梦境。他走在路上掐了好几次脸,感受到疼意才肯松手。 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小时候替他瞒住身份,让他捡了一条小命的大姐姐,不仅活着,还马上要复职了。 秦珏心情愉悦,直至走到家门前,看到蹲在门口的人影,他的眸光才陡然暗了下去。 叶欢嘴里叼着根枯黄的狗尾巴草,单手支着下巴,蹲在地上望天。 一层阴影罩在她头上,叶

欢仰头,对上秦珏发黑的脸。 “你回来啦!”叶欢吐掉狗尾巴草,起身时满目欣喜。 秦珏蹙起眉,“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嗨,咱俩好歹相过亲,这事问下黄红人不就知道了。”叶欢贱兮兮地笑着,不顾秦珏的嫌弃脸,向秦珏摊开了双手。 秦珏眉头皱得更深,眼见叶欢的手即将触及他的胸膛,他向后退了一步,好保持安全距离。 “作甚?”秦珏警觉道。 叶欢啧了一声,“你忘啦?” 秦珏眨眨眼,他不记得自己和叶欢约定过什么。 见秦珏真忘了,叶欢改为双手叉腰,不满道:“我蹲大牢的时候,你亲口说事成之后要送画,你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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