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姜温柠“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关上门贴着门蹲下来时，她忽然反应过来…… 等等，上个月是不是也发生了类似的事？ 因为对方充满暗示的话语和行动…… ——“我只是在等你。” ——“你的话就没有关系。” 姜温柠觉得自己的心跳从来没有那么剧烈，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口。 又缓了许久，心跳才慢慢恢复正常。 ……可她已经没法再忽视这一切了。 她从小到大其实被告白过很多次。 情书、聊天窗、或者直接被叫住要联系方式。 明示也好暗示也罢，其实从理论上而言她很有“经验”。 然而这样的她现在却产生了“不知道该怎么才好”的感觉。 因为过往的无数次告白，姜温柠都没有任何想法，只觉得“又来了”、“有点儿麻烦”，或者“要怎么拒绝会比较礼貌”。 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第一反应是想要去确认—— 她应该没有理解错吧？夏逐喜欢她……吗？ 在满心的茫然当中，姜温柠又渐渐发现…… 她好像是想要“回应”他的。 ……完蛋，这题超纲了。 姜温柠抱着脑袋思考了许久无果，便站起来，去拿自己的手机，打开和周念真的聊天框。 ：【我有个朋友】 ：【好吧确实是我】 ：【想问点事儿】 周念真没回。 这也算常事，毕竟她们都挺忙，然而姜温柠却头一回有种“急不可耐”的感觉，盯着手机等了五分钟后，抿了抿唇，直接给对方拨了电话。 倒是很快接起。 就是…… “你好？不好意思周女士现在喝多了，有事给她留言可以……卧槽，快拦住她不要让她爬电线杆！！！” 姜温柠：“……” 她着急的情绪好像缓和了一些，关心起了对方：“念真现在还好吗？” “好着呢好着呢，我们会把她送回去的……哎周念真你差不多得了，你又不是狗！！” “……” 与此同时，话筒里传来周念真的声音—— “妈的那个男人是真的有病，还和老子搞暧昧，当我是小学生吗，还想暗示我主动？做梦吧傻逼下头男，没有男人地球不转了是不是？！” 姜温柠：“……”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膝盖上好像中了一箭。 突然就不想问了。 她默默和对方说了句“辛苦”，将电话挂断，然后一头把脑袋砸在被子上，满脑子都是混乱的思绪。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一声。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差点没敢看。 ——因为是夏逐发来的消息。 X：【晚安】 姜温柠安静地将那两个字反复看了好多遍，冲动和怅然两种状态反复打架，最后只让她变成了一声叹气。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样的人呢。 算了，就这样吧。 …… <
/; …… 姜温柠第二天比平时起得晚了一些，到片场的时候已经在拍摄了。 这一场戏是蓝蜻蜓刚出场时的一幕。 徐立和阿森聊着天走在雨后漆黑的街道上，她与两人擦身而过——周围是暗色的街道，人影不太清晰，直到一道蓝色的霓虹光扫过她的眉眼，让那张表情有些冷的脸清晰了刹那。 徐立若有所觉地扭过头，那道纤细的背影却消失在了黑暗中。 阿森问他怎么了，徐立那一怔的表情转瞬即逝，大咧咧地拍他的肩膀，笑着说自己“看错了”，还说“那我先走了”，于是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这短短的一幕还拍了一个从上到下的机位——三个主人公在短暂的交集后，又走向三个不同的地方。 仿佛一种命运的暗示。 孟邵喊了“卡”，他在片场素来严厉且没什么好脸色，此时的语气竟然有些欣慰：“很久没有拍得那么顺利了，你们都辛苦了。” 全剧组的人难得听到这样肯定的话，顿时都松了口气，纷纷笑起来。 姜温柠没有去找夏逐，而是去找了小卢。 “柠姐！我还想问今早咋没看到你呢。”小卢看到她，打招呼道，“还想去找你来着，但忙不开。”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稍微多睡了点，抱歉。” “多大点事。” 小卢又说：“咱下午是不是要飞星市来着？” 姜温柠一顿：“恩。” 夏逐在拍戏期间本来不接离得远的通告，但是今天晚上是金视奖的颁奖典礼，地点就在星市，他作为《古董铺》的主演不可能不出席。 ——更何况，《古董铺》这一次几乎提名了金视奖所有最有分量的奖项，很可能会是他职业生涯当中的第一个奖项。 夏逐在片场的表现很好，孟导也不是古板的人，一周前得知这件事后就让统筹改了安排，他今早只有两场戏，拍完后，中午便可以直接离开前往典礼现场，明天再回来继续拍。 “我瞅着今早还挺顺利的。”小卢又说。 姜温柠又“恩”了一声，回了两条主办方那边的消息，抬眼看一圈，轻声问：“夏老师呢。” “好像在休息。” …… 这条拍完，夏逐正坐在休息处，和往常一样，神情很淡，有些许生人勿近的味道。 “你那小经纪人今天来晚了啊。” 夏逐一怔，抬起头，眉梢一挑，心底生起了一些诧异。 苏清染。 她的眼神含笑，不好说是天生的还是此刻的情绪，总让人觉得其中有些挥之不去的轻嘲。 这话说是客套，内容和时机却又突兀。 苏清染并不是很好相处的人，可现在竟然还会特别注意到有人来晚了？ 夏逐沉默了一下。 他拿不准苏清染此番来意，也不想周旋，语调平平语气平常：“她有别的工作。” 苏清染哼笑了声，没答，而是从外套口袋摸出了烟和打火机，本意想给夏逐递一根，但碰上他的眼神，便只拿了自己的，拢着火点燃，细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抽了一口。 理论上在片场不能抽烟，但蓝蜻蜓这个角色出于伪装潜伏的需要，会抽烟，也有几幕抽烟的戏份——等会正好有一场。 ……这会儿看上去是借着拍戏给自己点了
一根，拿的也是拍戏时用的那包，不是什么牌子。 不料她也不挑，完全看不出平时对吃喝住其实都很讲究。 蓝蜻蜓以英气为主，此刻的苏清染纯粹是自己的那副模样，风情万种，也带着丝危险。 夏逐缓缓蹙起眉，像是不想吸二手烟，更像是不想和她多说：“失陪。” 便起身要从她身侧走过。 “她是你女朋友？”苏清染说这句话时用了港市那边的方言，咬字不轻不重，漫不经心。 夏逐并不言语，脚步不停。 苏清染又道：“你跟你爸还真像。” 夏逐瞳孔微张，骤然扭头。 身后，苏清染捏着烟，面庞被一阵烟雾环绕，显得朦胧模糊，然而一双漂亮的眼睛却藏着分锐利，像是能直接穿透人心。 “哎呀，你不会以为上次吃饭的时候，我是在逗你吧。” 苏清染轻笑了一声：“有个那么维护自己的人真是让人羡慕啊……不过她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夏逐其实没有那么震惊。 他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件事。 下一秒夏逐便恢复了平静，好像那些情绪从未出现过一般。 他再开口，语气也与先前并无区别：“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这样吗。” 苏清染又笑了一声，松了手，烟落进旁边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再开口时语调叹息：“戏如人生啊。” 夏逐不发一言，总觉得他们像是在对一场戏。 比这部电影里的徐立和蓝蜻蜓复杂百倍，以至于除了每个眼神、动作都需要细细琢磨。 但他们又分别饰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他没再说话。 转过身，顺着那视线，看到了姜温柠。 接他们离开港市的车已经到了，小卢转头就去收拾东西了，还大咧咧说“不需要帮忙”。 姜温柠只好硬着头皮来叫夏逐，却不料在休息处外面看到了两人好像在说话……还有些莫名的暗潮汹涌。 “您们先……聊？”此刻两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姜温柠顿时道，“不着急。” “没事，说完了。” 夏逐的语气温和了一些，然而那句“走吧”还没开口，苏清染却站起来，重新将手插进外套的口袋里，走到姜温柠面前：“你好呀。” “……” 姜温柠正要开口，却发现苏清染顺手往自己手心里放了点什么。 ……一张名片。 名片都快成时代眼泪了，姜温柠乍一看有些感慨，却很快发现它有些不太一样。 没有头衔，只有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要说这么印一张名片还不如在纸上手写。 还有，为什么要把这个给她？ 只是回过神，苏清染已经踩着高跟鞋走远了。 “学长……” 她扭过头，眼神带了一丝询问，却发现夏逐很少有地蹙起眉，看上去沉浸在什么情绪里。 夏逐听到声音才回过了神，对上姜温柠的视线，轻轻摇了摇头：“你拿着吧。” 姜温柠看了他一会，还是问道：“真的没事？” 夏逐又摇了摇头：“没有。” 旋即看向她：“昨晚没休息
好么？” 姜温柠：“……” 不提还好，但一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