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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糯香[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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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烧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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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毕,江菀柔仍然憋着满肚子的气。陆迦南自以为是的嘴脸反复浮现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 虽然是没有感情基础的闪婚,且有老人家的私心加成,但好说歹说两个人是自愿领证,并不是被菜刀架在脖子上非对方不可的情况。要说她对陆迦南一点好感都没有,那肯定是谎话。 有颜有钱,家教良好,心眼儿不坏,顶多就是小少爷被保护得太好,不知人间疾苦,自由散漫惯了。 听说明明是被送到贵族大学去学经营管理,偏偏被抓包假期都在烹饪学院偷偷学厨。不过,对这样的陆迦南,她并不反感,真心爱吃饭爱做饭的人大抵不坏。 毕竟她从小到大就没什么男人缘,按部就班也不一定能遇到合适的人。不过论到江菀柔的恋爱绝缘体质,追根溯源大概还是自己作出来的,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段黑历史呢。 当年还在海州外国语学校上学的时候,长着一张初恋脸的江菀柔是年级里有名的直男斩美女。但渐渐地,江湖上开始流传关于她的传说,但凡向她表白过的人,无一例外都会被她拉进黑名单,打入冷宫不得翻身。最终,她因勇闯表白者的班级,在众目睽睽之下当面退还情书而一战成名。 本来只是一群单恋的失意者抱团取暖,相互寻求心理平衡。可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男生开始对她避之不及,甚至心照不宣地形成风尚,比如他们会打赌谁先和江菀柔讲话谁就赢了,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会把给江菀柔递情书作为S级任务。 连和她不在一个班的陆迦南都听说了,年级里最难追的女生叫江菀柔,脾气古怪,恃靓行凶,不拿正眼瞧人,只可远观,接近就会不幸。 即便如此,女生们并不在乎。在学生时代,异性缘差的美女往往同性缘好到爆棚,江菀柔就是这样的存在。 女同学大多爱吃甜食,海州外国语学校一大半都是海州本地的孩子,有不少从小就吃着江南稻的糕团。特别是那些寄宿的同学,哪天嘴馋了,出不去,就会提前拜托走读通学的江菀柔第二天帮她们带时兴的小点心。 除了解馋的茶点,江南稻也卖拉糕、麻团、烧卖、糯米鸡之类的早点。 清晨的早读课上,教室里总弥漫着一股甜蜜的味道,高高竖起的课本背后总有几个人赶在老师到班之前偷摸咀嚼着满嘴的米香,江菀柔也不例外。 按照课堂上不可以吃东西的纪律,早读也属于入课堂的范畴。只是高中的学业紧张,大家起早贪黑,耗能严重,肚子也饿得快。只要在老师到班之前吃完,没什么韭菜大葱之类浓烈的气味,大多数时候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除了老师之外,走廊上还固定有当周巡逻的纪律值日生,负责抓包扰乱教学秩序的学生。 这里面的水可就深了,压力大的学生经常看谁都不顺眼,要是正好遇到平时有过过节的人忽然有些小动作,当场扣分再通报给班主任也不是没有可能。 半夜三更里,夜深人静,适合回忆旧时光。 江菀柔忽然就想起了那天自己偷吃翡翠烧卖的时候被陆迦南抓包的情景。 大清早六点半,已经背书背了半个小时的江菀柔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累得昏死过去,因此决定在背过气去之前先补充一点能量。 早上为了赶公交,她一路狂奔,中途没有来得及吃掉从家里带出来的翡翠烧卖,伸手一摸,才想起一直揣在口袋里保暖。 妈妈特意早起蒸了一笼,她匆匆忙忙拿了两个。 烧卖是清朝才从北方传到江南一带的点心,那时候北京老店都已经开

了两百多年了。淮扬烧卖发展虽晚,但后来居上,馅料比初代精细得多,从最开始的纯肉馅发展到既有咸口又有甜口,全凭个人喜好。 江菀柔平时爱吃甜食,烧卖还是喜欢经典的咸口。翡翠烧卖是当地早茶的特色之一,也是她的最爱。 妈妈的糕团手艺不如江师傅倾囊相授的得意弟子、江菀柔她爸,力气小,在当年还没有全机器的年代首先在打糕环节就败下阵来了。不过对于翡翠烧卖,她从来都是信心慢慢,自诩不输给专业的面点师傅。 翡翠烧卖的“翡翠”之名有两种,一是外皮翠绿,二是内馅。讲究的人家双管齐下,外皮用的是现煮的菠菜叶叶,市场上卖的现成馄饨皮或饺子皮都替不了。沥水后挤干,分成两份,一份打碎成汁,用来和面;另一份切碎成茸,可调馅料。 香菇、笋丁、肉末炒熟,虾米则是点睛之笔,可充分引入其他几样原料的本味,既鲜又香,再混入提前蒸好的糯米饭。皮子合拢后,借虎口之力捏出顶部的花穗,再撒上草鸡蛋炒制的黄金蛋和金华火腿末。 看似小小一枚,现做却要花费很多时间。因此,江菀柔也不时常能吃上,得瞅准妈妈心情好愿意早起的时机,蒸上热腾腾的一笼。多了也不行,留到第二顿就像隔夜饭,没了那个味道。 怀着感恩的心,江菀柔吃到一半,双颊鼓鼓好像河豚,一抬头就见陆迦南和另一个男生沿着走廊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照理说,像陆迦南这种上课迟到、下课早退、行踪莫测的非典型优等生,一般不当值日生,估计是临时代班。 另一个男生,江菀柔也认得。好死不死,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被找上门退还情书的那一位。 欠过的债总归是要还的。 一时紧张,江菀柔囫囵咽下了嘴里的烧卖。 男生停在江菀柔教室的外面,伸手敲了敲玻璃窗后不客气地一把拉开窗户,冷冷地低头看了她一眼,“同学,报一下你的名字和学号。” 江菀柔一脸无辜,“我没有在吃东西。” “我刚刚都看到了,现在已经是早读时间了吧。”教室里人不多,他的声音倒是不小,远处两三个背书背得正起劲的同学甚至被打断了思路。 学霸就是学霸,见怪不怪,继续开始大声背书。 这种被抓包的情况通常都是口头意思一下,就敷衍过去了。 “同学,快点儿,麻烦报名字。”男生却认真地打开了记录的小本子。 见江菀柔已经打开了面前的课本,他探进上半身,一把抽出了她桌上的练习册,翻到了姓名和学号栏。 “你不知道我叫什么?”江菀柔啪地一声甩下了手里的书,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她可不是没脾气的软柿子。 陆迦南在旁边一把将男生从窗口拽了回来。 “你干嘛,让他记呗。”气头上的江菀柔将火力朝向了管闲事的陆迦南。 “你是嫌自己分数多吗?”陆迦南并没有被她影响到,“省着点儿。” 纪律积分说多也不多,但和学期测评直接挂钩,对于竞争激烈的优等生来说,少一分都可能差上几十个名次。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哈。”值日的男生不甘示弱。 江菀柔咬了咬嘴唇,面上红红的,似乎并不想偃旗息鼓。 陆迦南一把抄起她桌上的第二个烧卖,在手里掂了两把,“给我吧。” “嗯?”江菀柔还没有反应过来。 疑惑间,已

经看到陆迦南将她宝贝的翡翠烧卖掰成了两半,一半塞进了那个男生嘴里,一半顺手送进了自己的嘴。 “你又不是没在早读课上吃过早饭,”陆迦南一边说一遍抽出男生手里的纸笔,把江菀柔的名字从上面划掉后还给了对方。 “陆迦南,你搞什么毛线?”男生露出一脸不悦。 “走,”陆迦南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去食堂吃早饭。” “哎,陆迦南,”江菀柔将脑袋探出了窗户,“你还我烧卖!” “先欠着,下次还你。”陆迦南边走边回头挥了挥手,“小气鬼。” 在江菀柔模糊的记忆里,这家伙好像非但没有还,后来还隔三岔五来班上找她,取过粽子和糯米鸡。 不过,托家里这层关系的福,她在陆迦南家开的如园酒楼里蹭过不少饭,从干爸干妈那里也收过不少压岁钱。相比之下,礼尚往来,她是受益方。 无论如何,基本的人情礼数她还是清清楚楚,对陆迦南犯不着不斤斤计较。 江菀柔从少女时代开始形成的最大优点之一就在于超强的环境适应能力,甭管别人怎么说,她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开心就好。 方才还在因为晚上吃饭时陆迦南无所谓的态度而生闷气,但当她呈大字躺在陆迦南家主卧的高级床垫上时,先前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这个床垫一定很贵,果然还是金钱的力量最为治愈。床头柜上的香薰精油也发挥了作用,在混合着青草味和果味的淡香里,江菀柔一夜无梦地安然躺卧到了天明。 第二天早上,陆迦南起床后,没在家见到江菀柔的影子。敲了敲她的房门,静悄悄的。 看样子,似乎一早就出了门。 他打着呵欠踱到餐厅,终于见到了冰箱上的贴条,“我有事先出门,给你留了早饭在蒸屉里。” 陆迦南怀着好奇打开了一旁仍散发着热气的笼屉,里面是一碟翡翠烧卖,好怀念的造型。 他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你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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