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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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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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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的女娘才会收到聘礼。宝嫣是个已婚的妇人,再收到别人的聘礼,这算什么呢。 这仿佛是她不轨,与他人暗度陈仓的证据。她心慌且羞涩无比,觉着陆道莲果然无耻,他这是背地里在挖晏子渊的墙根。 他在勾引她,要她做他的妇。 正所谓你不仁我不义,晏子渊那头都在商量着平妻之事,宝嫣为何不能胆大妄为,和他人有私交往来呢。 最开始,这还是晏子渊把她和陆道莲凑合到一起的。虽然可以这么想,但私心里宝嫣还是清楚这是有违德行的,至少不能太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宝嫣赧然地让庆峰把东西拿走,嗔道: “你们叔侄怎么回事,能不能不要乱来。”她轻斥,"简直添乱。" 庆峰低头看着他扛来的箱子,世家嫁女,三书六聘,光一个箱子,好像是达不到足以求娶的程度。他粗声粗气,却隐藏了点小心翼翼,像是生怕自己没做好,导致苏氏女浪费了师叔的好意,道:"有,有吗?这可是师叔命我送来,哄师叔母高兴的宝物。" “晏家发生的事,师叔都已知晓,他预料会有人惹师叔母你不开心,所以才会拿这些东西出来。”"师叔一番心意,你不要辜负了我师叔的好心……" 宝嫣和一旁看戏的小观对视,她面颊微微发热,略显不自在,她想陆道莲到底想做什么?他尽做一些惹人误会的事,宝嫣情愿他为了报复她,而对她冷眼相待或是冷言冷语。 而不是像在这般,处处都彰显着对她好的意图。 这就好像他们两情相悦似的,即便没到那种程度,但也跟照顾自家妇人一样,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可是宝嫣名义上到底还是晏家的少夫人。她收这些东西会心虚。 “你若是送礼,就暂且别说什么聘礼。”小观适时的打岔, “我女郎还未和离呢,哪有这时候下聘的。" 宝嫣点头,对呀,很羞人的。 庆峰不想把事办砸了,他师叔哄着新妇,就是为了让新妇跟晏子渊和离,跟他。现下新妇还未下定决心,自然还是得依着她来,她说了算。 反正只要将礼送到,讨了新妇开心,是不是聘礼也无所谓了。 ”那,那是我胡乱说的,和师叔没得干系。" 送人礼物,最忌讳的是旁人不肯收。宝嫣不好意思面对“聘礼”干脆让他找个地方放着,然后让他把陆道莲的信拿来。 信封外好似沾了一些雨水。整张信纸变得更加软绵,一股浓墨的味儿窜入宝嫣鼻息中。 她轻轻掸了掸页头和页脚,将目光投注在陆道莲锋利张扬的字迹上。只看两眼,便觉着信纸烫 手,指尖微颤。 陆道莲:夫人安好? 见字如晤。 谁是他夫人。胡乱叫。一想到僧人模样的陆道莲,一本正经地与她夫妻相称,宝嫣便禁不住呼吸微促,耳根发热起来。 信上陆道莲说,他已离清河有好几千里之遥,归期不定。问宝嫣: “为夫独在异乡为异客,家妇可有犯相思?" 换句话言:独守空闺,寂不寂寞。想不想我? 宝嫣丢了信,胸脯起伏不定,脖颈粗红,面对小观和庆峰莫名其妙的视线,抿紧朱唇,小脸绯丽。 明眸如水,怒目朝地上瞪过去。 这是什么书信。这分明是那个人不怀好意,隔着千里之远调戏她的。 “女郎?” 小观打算替她将信捡起,被宝嫣拦下了, “我自己来。”她面色嫣红,觉得这

种东西,不能给其他人见到。 小观看了,那会害得小观眼睛脏了。 而她的已经脏了,也就无所谓受不受其害。就让她再瞧瞧,这厮嘴里还能再吐出什么下流不堪的东西来。 宝嫣重新将信捡回来,拿在手上。 除了调戏她,陆道莲后面还提了晏家和兰姬的事,他似乎比她还清楚兰姬的来历。陆道莲: “你那庶姐,斋孤节出走那日,我的手下曾撞见过她与似密国的人会面。” 如此可疑的行迹,陆道莲怎会轻易忽略过去。新妇的庶姐不是什么好东西,在驿馆就曾想害死过她,之后又频频借着宝嫣自顾不暇,不断挑 衅。 爱屋及乌。 宝嫣不处置她,他便替她动手教训了。本是想杀之了事,但念及人没了,她会自责心里过意不去,陆道莲方才手下留情。 如今哪怕此女再跳出来惹祸,他也不后悔当时因为宝嫣放了她一马,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想她死还不简单?可对陆道莲来说,死是奖赏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他岂能轻易奖赏兰姬?自然是要将她折磨到绝望,肝肠寸断,走投无路才有意思。 他对清河局势掌控得清清楚楚,宝嫣瞪大了瞳孔,这才相信他来历果然非同凡响。陆道莲不仅预料到兰姬会与她为难,特意命庆峰送礼给她哄她开颜。 信上还宽慰她, "一群乌合之众,岂能容他们害我妇长锁眉头。" "且先让他们得意忘形几日。 陆道莲: “待为夫归来,定替我妇扬眉吐气。” 一番为夫,我妇下来。宝嫣早已怔忪出神,好似真的做了陆道莲的妻子,有人疼,有人出头有人撑腰。 她其实所求也不多,出嫁晏家时,觉着自己得了个相貌堂堂的好夫婿,想着即使没有情爱,相敬如宾也不是不行。 可是尝过被人在意的滋味和甜头后,就再也无法回到相敬如宾的时候,没有人同榻相拥而眠,无人在意她喜怒哀伤,连闺房都是空寂的。 这就好比有人撑腰,和孤立无援两种境地。宝嫣自然能感受得出哪方对她才是最好的,可是不怀疑陆道莲是为了哄她,才这么说的。 她继续往下看。 在末尾处发现了陆道莲故意拖着没透露的事情, "为夫在路上偶遇了一位迷路的小兄弟。恰好与夫人你同姓,名凤璘。" 他话中满满的“你阿兄在我手上”的暗示意味。 陆道莲: “凤璘兄向为夫打听你,夫人说,为夫该不该将你与我苟合的事透露给他听,也好叫他知晓,你要改嫁了,提前做个准备。" 这哪能行?宝嫣吓了一跳。别说苏家人没个准备,她自己都心里没底。慌慌的。 再瞥一眼陆道莲故意落在结尾,用小字写出来的话, "若是不想凤璘兄知道,夫人可拿些东西来换。为夫夜不能寐,想夫人了。" 想夫人,坐脸上。 那些荒唐日夜,可堪混乱无常。画面无疑都如疾风暴雨,激烈无比。 宝嫣呼吸轻室,攥紧了信,眼神欲盖弥彰挪到他处,过不久又回到信上。可恶的陆道莲,拿她阿兄威胁她。 定然是收到了她去往家里的 传信,得知了兰姬的事,苏凤璘才特意从南地赶来的。只是不知道怎么会与陆道莲碰上。 须得立即回信给陆道莲,叫他暂且守口如瓶,还有……小观正替女郎清点着财物,庆峰扛进来的宝箱里,许多都是极为珍贵

的物件。 其中还有两幅画。不得不说那位大人当真是有心了,他竟然还派人去南地请了画师,将罗氏等人画下来。 宝嫣也看到了这两幅展开的画,脚步在宝箱旁站定,刚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声微微一顿。 庆峰: “师叔本想亲自把画送出的,可他出发时,送画的人马还在赶路,错过了。于是只能由我一同拿过来。" 他知她想要什么。宝嫣最惦记家里什么人,他都一清二楚。 目光落在生母的画像上,宝嫣无声地盯望了许久,攥紧袖子,思考良多。片刻后,她将小观唤到一旁。 主仆二人红着脸背着庆峰商议一番才分开。 鹄州营地。苏凤璘对着相隔千里的清河方向张望,颇有些心急如焚的模样。家中已经收到了宝嫣的来信。 没想到兰姬的身份大有不同,苏赋安去了上京与阿翁阿耶汇合,脱不开身。如今只能派苏凤璘代他们走一趟,处理兰姬身世的事。 没想到一入了北地境内,他们便遇到了一伙游侠匪徒。也怪苏凤璘着急见到自己亲妹,命人抄小路走,离官道甚远,才遭了暗算,损失了一部分人马。 要不是那天,那条道上有军队的将领带队出没,苏凤璘怕是要折在一群熟悉地形,经验老到的匪徒手中了。 那些士兵许是路过此地,不知道前往何处。 苏凤璘身为世家贵子,无官无职,被救已经是幸运的了,他本是进不去军中的。但不知哪位大人发了话,苏凤璘才得以随同大军同行。 而又过了两三日,似乎才想起还有他这个人般。苏凤璘得到了对方的召见。 初始听闻其名讳,纵使不在上京,也知悉局势的苏凤璘也愣了下。他恍惚以为自个儿听错了。"太子?哪位太子?当今圣人不是龙体欠安,一直未立太子……" 小王倒是封了好几位,都不成气候。 剩下的皇子听说还撑不到圣人满意,这位贵主就变得不好昏迷了。中宫代为垂帘听政,朝野上下为了拥立哪位皇子 为储君,早已闹得不停不休。 他阿翁阿耶日前就投靠在一位颇有些实力的亲王麾下。只等后宫里的那位不行了,便另择其主。风险虽大,也不是没有一丝可能。 可现在。 他遇到了有人自封太子,还拥兵自重,莫非,他不巧进了不知哪儿来的反王的队伍? 苏凤璘被留在营帐中,满心忐忑,等了近半个时辰才见到那位传言中的“太子”。当他走进来时,弯腰俯首的苏凤璘悄悄偷瞄了一眼。 下一刻,他便被一双默黑冷淡,透着淡淡煞气的眸子发现了,陆道莲:“苏凤璘?金麟苏氏苏石清的次子?" 都说天子是紫微星下凡,自带神威。 眼前人看他一眼,都带着无上威严,发话后更加令人不敢小觑,苏凤璘生平还未忌惮过谁。可是此人叫他生出一股汉室之主的天命感来。 为了路上的救命之恩,苏凤璘保持恭敬的姿态向其道谢,不想对方似乎早就认识他一样,竟然意味深长地叫他不必拘礼,日后少不得还会来往。 苏凤璘当时并未多想,只以为对方了解到他家世背景,想要利用他帮其谋反,才那么说的。当下也未表露出反感的姿态,与这位虚与委蛇的交谈一番便散了。 日后,曾无数次想起过当天情况的苏凤璘,无不后悔那时没有仔细探寻对方对自己的态度。若他能早些察觉不妥,就不会让亲妹落到这位的魔掌中了。 分别两地已有数日的

陆道莲,在去信给宝嫣后,也终于收到了带有脂粉香的回信,以及一包回礼。 似是知道他想要什么,比香气更袭人的,是里头女娘家常穿的衣物。 陆道莲眼神微暗,随手挑起一件亲手替宝嫣脱过的薄薄的小衣,放到鼻子前一嗅,上面仿佛还残 留有她的体温和香味。他恨不得即日就能返回清河,亲手收拾这个口是心非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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