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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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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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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没做错事,为何要挨打? 宝嫣缩在陆道莲怀中,楚楚可怜地凝望那张眉若刀裁的俊脸,他眼神既清冷又深邃,凶凶的,能吃了她。 宝嫣基本能确定一件事,柔弱无骨般仰头问: “你是来找我报仇的?” 陆道莲还没开口,她自己先深信不疑, “我那天说的话,惹你动怒了?你好些天没找我,是不是一直攒着火气,等着今日发我身上?" 她对着他,从未那么多话过。 大概是被先前那一出惊吓住了,才什么都和陆道莲讲: "你今天在婆母院子里见着我了,你是不是看了我许多笑话。" "你去她那,有没有和她告状,说我羞辱你,她怎么说?是不是要帮你报仇教训我。" 她话语声不断,满满的不安,寻求安抚宽慰的味道,陆道莲始终默默听着,冷眼睇着她不作答。像是就要宝嫣误解一样。 气氛古怪而沉默,宝嫣看不懂陆道莲在想什么,他心思叵测,高深复杂,宝嫣好想透过这个人的表象,看看他的内里到底生得什么样。 她毫无意识地,手指纠结而烦躁地在那扇宽阔结实的胸膛上,不断轻勾画圈。 不知道待会这种被人撩拨的滋味都要返回到她身上。 陆道莲一下就看穿她此时思虑繁多,内心更是委屈不已,不然不会一副撒娇的情态,无知地朝他靠拢。 她以为在他这,能得到几声娇哄,那就错了。他一把捉住胸膛上乱勾的玉手,声音是如同玉质般的冰冷强硬,"你说得都对。" 他竟全盘接受了,一个都不解释。陆道莲: “可我想要教训一个人,何须借他人之手,更不需要别人来帮。”他自己动手就够了。 宝嫣当即被挑起下巴,迎接他。 她感受到了,好几日不来,他这夜里火气格外的大,为了教训她,连箍着她双肩的手都十分勇猛用力。 她抗拒的姿态和陆道莲的力道相比,无异于蚍蜉撼树,而且不过挣扎一小会,本就没多少力气的她,更虚弱了。 只能跟被欺负似的,又羞又气地呜咽两声。 结果就被说“春夜里的猫都没你会叫”,他后面的话意犹未尽,宝嫣的心更提到了嗓子眼。 她感觉得出,肯定还有更过分的话被咽了回去,但若是被陆道莲毫无分寸地说出来,他会让她羞死的。 还好他没有对她那么不堪,而陆道莲问: “接下来你想我怎么罚你?”他不是一早就有想法,为何还要来问她。 宝嫣伏在他肩,被陆道莲抱着,眼珠乌黑,盈盈如水,睫毛胆怯地眨得像蝶翼,慌张道: "不,不知道。" 最好是不要罚了,因为她白日里练习那些礼仪四肢都好累好疼。 他还要罚她,岂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 "不要罚了,好不好?"她试图讨好他,抱住陆道莲的脖子,如没有骨头的猫那样蹭他的脸颊、耳根。 她真的好怕,可是这白袍僧,他年轻俊伟那般冷情狠心,任她说什么都没用。 "不罚你不长记性。" “不受教。” “下次还敢对我口出狂言。” 他把她从身上扯开,在宝嫣愣愣望着他的那一刻,点着她的眉心让她倒下, "放肆无礼。" 到底……是谁在放肆? 他斜眼冷冷淡淡地瞥着她,傲然在上, "你想不出,那就按我的来。到时可不许哭。"怎会可能不哭?谁受难了会不哭?

> 就是小时候,宝嫣顽皮犯了一点小错,在与苏凤璘追逐打闹间摔跤,膝盖痛了一点,她都会娇声地喊疼。 陆道莲这种的,她不吓晕过去都是好的。 宝嫣: “那就罚,罚打掌心,打掌心好不好?”她已经退却到这种地步。 那天夜里她是口出狂言了,无礼也是无礼,宝嫣求饶得十分惹人怜爱: “轻轻,轻轻的,不晌师 陆道莲是看着她今夜格外脆弱,在他面前怯懦地摇尾乞怜,他好像心软了,一个“好”,让宝嫣都不敢置信地瞪大湿润的双眼。 他答应了? 可实际上,当陆道莲真正动手时,宝嫣猝不及防整个身子往前冲了一下,要不是有防护,她能立马撞墙上。 宝嫣很久没遭遇这种如稚儿时期般被教训的待遇了。 陆道莲严厉得比她阿耶阿兄还厉害。 她以为他使的是什 么狠毒法子,就像在贤宁那受苦一样,实际上真正挨了两下,她羞愤自尽的心思都有了。 明明火辣辣的不是脸,她却跟着脸红透了。还有种特别的滋味儿。 "你,你要罚就好好地罚……" 宝嫣受教的,可他总不能另辟蹊径,他还当她是年幼的孩子吗? 然而秉持着今夜就是要欺负她的念头,陆道莲除了不再说她比猫会叫,还提起别的: “听说你月信来了。" 宝嫣月信就是这几日在贤宁那受苦期间来的,昨日刚走干净,不知道陆道莲怎会这么清楚。可这也代表她上回和他厮混后,还是没怀上身孕。 没怀上她就坐不稳晏家少夫人的位子,家中还等着她的好信儿,两人那天不欢而散,若是陆道莲一直不来找她,宝嫣就得主动上门去请。 现在他来了,正好免了她去请的尴尬。 但是宝嫣白日里累得半死不活,陆道莲也瞧见了,她才歇下没一会,应该知道她经不住折腾。她也趁机道: “今夜不行,我受伤了。疼。” 她说疼的时候,娇气得跟在家里没什么两样,眸光如星星点点,面庞秀丽粉-白,透着些许遭受不公对待奢望得道怜惜的味道。 宝嫣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能让陆道莲起恻隐之心,好放过她的。 他们刚刚小小温存了一番,他尝到甜头,应该没那么生气了吧?虽说宝嫣年轻,可是做女娘的应付这些恨不得将她们吃入腹的儿郎,应该得心应手才对。 她在陆道莲戏弄了她以后,如何没反应过来,初始他故作凶恶的态度是故意吓唬她的。宝嫣胆子也稍稍大了些, "你若因着我说过的话,心里还不舒服,那就给你再打几下。" 他打也是皮外伤,可比动真格轻松多了。宝嫣宁愿忍着难为情,让他出出气。 然而在陆道莲那,她提的这买卖可真一点也不划算,想用这种方式就扯平了?他还没打到她更过分的地儿呢。 宝嫣亲眼所见,陆道莲因她的话眼神变得更危险了。 这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陆道莲没给个准话,但是另有了一个主意: “先给我看看你的伤。” /> 宝嫣回来梳洗后就上过药,看着陆道莲拉开她裤管的手,莫名情怯地缩了缩腿, "别,别看了,伤口丑陋,好难看。" 青紫色痕迹在白皙如玉的皮肤上,就如一道丑陋的疤,更像一团变了色的墨。宝嫣自己都不忍再瞧,没想到陆道莲不仅盯了小会,还上手轻碰。 宝嫣疼得嘶气,刚要阻止他再继

续,就被陆道莲俯身朝她膝盖嗅去的姿势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闻出她抹了什么药的陆道莲,抬起无暇的俊脸,黑瞋瞋的眼珠露出一丝不悦: “伤成这样,还不用我给你的药?" 药?什么时候?宝嫣被他问得神色茫然,一派无辜天真样。 陆道莲面无表情地转开脸,避开了和不清楚情况的宝嫣对视,她肯定是不记得的。都那么久了,她去找晏子渊祈请他搬回新房住的那天。 她咬破了自个儿的嘴皮,他派庆峰送来宫廷医师花费许多珍贵药材做的丹丸。她用过一次之后就没机会再用了,想不起来也是应该的。 看着陆道莲脸色瞬冷,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宝嫣就是感觉到他应是又不开心了。 他松开她下了榻,宝嫣怔怔地在榻上等他,只见没来过几次的陆道莲,竟然不过三两下就找到了放药的位置。 丹丸被他轻轻松松就化开了,撒在茶杯里,再端过来让宝嫣卸了衣物给她上药。宝嫣早已反应过来,陆道莲说的药就是这丹丸了。 她心里好奇,他那时怎么知道她嘴皮伤着了,还给她送这个,看着陆道莲不苟言笑的冷脸,她好没眼色地问: "这是你送我的?" 似还在生她的气,陆道莲连应都没应。 宝嫣莫名胆大起来,还在撩火的追问确认: “当真是你送我的?”药水敷在宝嫣受伤的地方,宝嫣屈起双膝,却不想那些药缓缓往下淌。她想去擦,却被人用力捉住了。 被质疑了两次,丹丸是不是他送的陆道莲,一双黑眸中如有闪动的星火,冷淡狠声道: “真是没完没了,这是你自找的,苏氏女。" 她总是有办法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陆道莲不再怜惜她,他把最后一点药都倒在一个地方,宝嫣就是想反抗也反抗不了。"这里头的不好抹,我用其他的帮你吧 。" 就和上回一样,宝嫣视野被放大,她手指绷紧,哪怕有过一回,还是差点一口气没呼上来。她后悔了,后悔她怎会那般傻,去惹一个阴晴不定,强她十倍百倍的成年郎君呢。 这就是撩虎须的下场,陆道莲呼吸换了好几遍,再抬头时,宝嫣已经跟吃醉酒一样,面若芙蓉,神思涣散。 为了唤醒失神的她,他拍了她两下,两下就足够叫宝嫣恢复迟钝的神智。 陆道莲收回手,指腹按着她嫣红的唇,就是这张嘴爱闯祸,他暗示道: “倘若少夫人下回再故意戏弄冒犯贫僧,贫僧就要对它施加惩-戒了。" 什么戒从陆道莲口中说出,自然是危险不好的。 宝嫣即便反应过来,也没敢仔细思索,只能无助地点头答应。"好师父,饶了我,不敢再犯了。" 她心有余悸道,这人的手和嘴能叫人死上好几回,她当真怕了,可是夜还很长,远不到离开的时候。 她既愉快又累得不行,陆道莲还要和她算比账,数落她的不对: “我那师侄说得不错,你果然是个捧高踩低的妇人。" “我送你药,你不放在心上。” "换做你身份高贵的夫婿,不过陪你去一趟婆母的院子,你就感恩戴德地送他点心。" 他逼她睁开眼,看着他是怎么像浣衣那般抽她的,还冷声挖苦: “可他怎么还不能替你免去,你在婆母那遭受的折磨和苦难?" 这问题宝嫣也有想过,她大抵归类为两个字“孝顺”。 晏子渊肯定是不会为了她,而顶撞生母的,而贤宁用的法子又很规矩讲究,不是无缘无故为难她。

; 满满的为她好的意味在里头,晏子渊就是想帮她,也只能劝解贤宁不要太为难她,可是没有办法直接让贤宁打消练宫廷礼仪的念头。 为了反驳陆道莲,宝嫣断断续续地往外吐字: "他,也是,尽力了……" "孝顺……没,法子……"她在这样的状态下,竟还在为她那夫婿开脱,真是感天动地,动人肺腑。 "怎么,你不怨他将你让给我了?" 这冷冷的嗓音中,宝嫣不懂他为什么火气越 来越重,她其实还是怨的,可是宝嫣还是喜欢朝前看。 她已经过了最自怨自艾的时刻,如今只想尽快怀上子嗣,好摆脱这样受制于人的困境,于是含糊不清地道了句: “他到底,是明媒正娶我的夫君。” 好一个明媒正娶。他不过是一介娇夫,如何比得上名正言顺的夫婿。 宝嫣感受到他用在她这的力气越来越重了,她只能随波逐流,在稍微能缓口气的时候,宝嫣还真心为陆道莲打算起来。 她犯了菩萨心肠,说他: "你,你既然出了家,就好好修行,等以后我肚子有了音讯,你便不要再碰我了。" "这样于你不好,出家人……就该六根清净,慈悲为怀,你犯了戒律,我怕,我怕你会遭天罚。" “孩子出生,你我就断了这孽缘。可好啊,不晌?” 陆道莲不发一语。宝嫣想从他这得个准信,喊他: "不晌兄长?兄长,好阿兄。" 陆道莲终于回应她,他冷峻的眉头没有分毫触动地挑起,宛若黑白山水的双眼略带嘲弄地睥睨她,"你在多情什么?以为我会缠着你不放?" 宝嫣心思被猜中,不免羞涩。她解释:“只是以防万一.…”陆道莲: “没有万一,苏氏女,你太高看自己了。” 宝嫣被训得闭上嘴,她颜面也很薄,刚才那样说已经用完了全身勇气,现下只能听陆道莲怎么反斥她一厢情愿的。 可是对方只说了那一句让给宝嫣感到汗颜的话,就不再施舍她半个字了。 有的只剩二人之间拉锯般的占有。 宝嫣因为多情了些,此时已经不好意思再表现出更多反应,她努力压制自己的小动作被陆道莲给发现了。 她越压抑自身,他便越是想看她崩溃。倏地,他眼神瞥到一物,竟是他送给宝嫣的佛珠,被她半点不珍惜地丢弃在床角。 陆道莲趁宝嫣分神长手一驱便薅了过来。 他不知那是宝嫣昨夜刚从宝箱里翻出来,为了念经暂时用的,只以为她并不那么看重:“瞧不起一个僧人,不如你夫婿身份高贵,所赠的礼吗?" 他语气忽轻忽重,透出一丝渗人诡谲。宝嫣没来得及发现其中古怪,刚张开嘴,就感到一阵冰凉的触感 。 她浑身一僵,在意识到陆道莲把什么东西塞了过来后,再也无法直视她曾经握在手里的虔诚诵经之物。 "你还摔过它,你知道它有多贵重么?" 她摔的时候不是有意的,那时也正生他们的气。宝嫣有心解释,可是感觉太冰凉了,她震撼到只能撑着陆道莲的肩膀,眼神祈求。 可怎么都阻拦不了对方的一意孤行和嘲讽: “身份低位的我,不过一介寺僧,已经把很珍贵的东西给你了。苏氏女,你不谢谢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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