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喜欢去寻找真相，对于未知的一切总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可是看破了世界的规则，往往就容易陷入迷失了自己的悲哀中，看破便难以融入，越接近真相，收获的越有可能是无尽的凄凉……“这里怎么如此黑！”我伸出手慢慢的往前摸索着，漆黑的环境让我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到，恍惚之间我竟然有种我的双目再次失明了的错觉。“月，为什么不用手电啊，这里太黑了！”白降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即使他的声音已经压的很低了，但是在这空旷的隧道里依旧被放大了不少。“不行，如果用手电的话容易被人发现。”我继续往前走着，潮湿的泥土气息里混杂着奇怪的味道，让我隐隐有些想要呕吐的冲动。我抬起手捂住了口鼻，许是因为动作有些大，手腕上的珠串露了出来，微弱的宛若萤火的光出现在我的手腕处，斑驳的光倒是能给人些许安慰。我转过头，将手腕伸向白降，然后到：“这手链看来派上大用处了，把手给我吧，我拉着你一起走就不怕了。”白降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握住了我。说句实话，白降和白蔹真的不像，即便到了此刻我依旧无法完全相信，这两个人竟然是一个人，如果白降就只是白降有多好，如果这整个世界，有那么一个人真心待我也好啊……掌心的温度，带给了我片刻温暖，就像是包着刀片的糖果，初时入口是甜，而后便是鲜血淋漓的教训！我扶着周围的墙壁慢慢向前移动着，手链能发出的光极为微弱，根本不足以看清周围的环境。可如果打开手电，又会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使用手电时，我身后的白降再次开了口。“月，你一定要毁了虚世吗？”“……”我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些，当我意识到自己还握着白降的手时，白降已经因为我的手劲儿倒抽了一口冷气。“啊，抱歉，弄疼你了吧。”我连忙松开手，但却被白降紧紧抓住了。“没事儿的，不疼的。月，告诉我好不好，你一定要毁了虚世吗？”“……”我的嘴像被粘在了一起，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应该如何回答呢？我一定要毁了虚世吗？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确定。我应该是讨厌虚世的，我一直这样认为着，可是这里也有我不想伤害的人，即便他能曾经伤害过我，可我不可否认他们也曾于我有恩。京墨、苏木、枫实、商陆、李卿……他们每一个人如今于我而言都不再只是一串冰冷的数据，我甚至越发的觉得他们就是人，与现世人同等存在的人！我甚至还会同情那些被汉宫秋制作成了怪物的虚世人，或许从我的心底早已认同他们的存在，只是我不愿意去承认！越是深思越是迷茫，我现在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毁掉虚世，还是为了弄清真相，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确定了……“月，或许你也可以拥有其他的选择，我可以去劝说哥哥，让你们能接受彼此的建议，达到一个你们都能接受的平衡，然后你们达成合作，这样也好过于现在，不是吗？”为什么要在现在说这些呢？我眉头微皱，纵使我想破了头也没能想出白降的意图！“月，是不接受我的意见吗？”白降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委屈，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想来已经双眼含泪了吧。“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快走吧，这前面的路是什么样的还不知道呢，不要将时间浪费在这儿了。”我转过身，即便在黑暗中行动艰难，我还是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月，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吗？”我的手被白降握紧了一分。我不知道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他要如此逼问我，难道是为了不让我进实验室基地？如果是这样的话，未免有些太晚了吧。“白降，你是不想往前走了吗？”我不想浪费时间，我必须快点行动，然后早日离开地下的中心，将血液交给李卿，让他想办法治好商陆。“如果你想要去，我会陪着你进去，我说过的，会和你一起进去，把那些被用来实验的人放出去的！我只是想问问月，哪怕里面再危险，也要进去吗
？”“嗯，无论里面是什么样的，我都要进去！”白降“嗯”了一声，便再没有开口。我不知道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我如今又不会死，更何况还有鬼卿在暗处行动，想来就算有危险，也不会有问题，毕竟我现在对于他们所有人而言，我还是有用的！再往前走去，空气中奇怪的味道就更大了，我忍不住扶着旁边的墙干呕了起来，正当我抬起头时，竟然对上了一双发着光的眸子。“啊！”我被吓的后退了一步，然后直接摔在了地上，手上沾染的黏腻触感让我身上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月，你没事吧！”没等我回答，下一刻，漆黑的隧道两边出现了无数双发着不同颜色光的眸子，他们整齐的排列着，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感觉那些眼睛都在看着我。我警惕的看着前方，如此诡异的一幕让我的呼吸骤停，这个空间里我竟然感觉不到除了我和白降两个人之外的生气，明明这么多双眼睛，为什么没有感觉到有人呢？等等，刚刚，我似乎也没注意到我扶着的墙那边有人！我壮着胆子慢慢靠近墙壁，用手链发出的微弱光亮照向不远处的那双眸子，的确那里似乎并没有人影！我又靠近了些，果然那双眸子似乎是被镶在了墙壁上。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走过去抬手检查了一下，这发着光的眼睛下面似乎还印着人的形状，我伸手一摸，熟悉的黏腻感出现在我的手上，我的眼睛不自觉的睁大了几分，这里以及我刚才沾到的东西都是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