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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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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巡洋舰队第一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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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巡洋舰队”一龚向阳跟在水芙蓉身边走着,说说笑笑,就像情人春游一样。二四八月是南国最最美好的时节,如今风和日丽,空气又新鲜又优雅,折磨人的严寒和风雪已经过去了,使人不好受的蚊子哼哼的酷暑还没有来临。泥土散发出芬芳的气味,野草碧绿如丝,柳线含烟,小鸟欢唱,蜜蜂飞舞,桑枝露出了尖尖的嫩角,梨花饱带春雨、白雪一样缀满枝头。这种春意盎然的风光,真不愧是一杯陶醉人的美酒。水芙蓉和龚向阳从龙凤山水电站启程,由朝天口排灌站过渡到蠡山总指挥部,整理行装后又继续向西北走,准备先绕西施湖转一转,然后沿着南北运河线路视察到排水口五门闸。他们走进了西施湖湿地,龚向阳兴奋得眼里放光,喜笑顏开。他张着耳朵听了一气,欣喜的告诉水芙蓉说:“芦柴山里面的飞禽水鸟多得很,一群一群的,简直数也数不过来。”湖水果然被受惊飞起的野鸭子搅得动荡起来,波纹一层一层地往岸边推涌。龚向阳从不笔直走路,总是弯来拐去,当他回到水芙蓉身边时,腰带上就挂着野菜标本,手里还抓了一大把花枝。水芙蓉高兴地收下这些珍贵的礼物。因此,时常可以看见总指挥来到某个工地,手中挥舞一束鲜花,向专业施工队员和民工问好,必要时就跑上去帮助把陷入泥凼里的汽车或胶轮板车拉出来,花束落进了烂泥浆里面。几十把花束大致都遭受到了同样的命运。这些鲜花,本来是想赠送给那些成绩突出的单位和个人的——她乐意把湖滨的鲜花都献给他们。傍晚时分,水芙蓉和龚向阳到了一处新运河与横港交叉的地点,一座新筑的拱桥快要完工了,龚向阳嫌它不美观,不符合设计标准,坚持桥面和栏杆要返工。事后,他气哼哼地向水芙蓉诉苦似地说:“一座小桥,虽然不影响大局,但是不能迁就它的工程质量,该返工的还得返工,切切不可马虎了事走过场。”胡区民得到总指挥部既抓工程进度又抓质量的消息,也仿效水芙蓉和龚向阳的作法,开动一辆摩托出现在本工区的各个工地。他用恳求的口气急躁地对施工人员说:“加点油干哇,切不可错过关键的大好时机。春耕大忙来临,民工都会撤下工地,施工任务就一概落到专业队身上了。那时候,一个专业队员身上放上了两付担子。担子加重以后,雨季也接踵而来。”最后他从不忘记补充两句:“伙计们,我们既要强调工程进度,又要强调工程质量,质量不过关,返工可就麻烦喽。”大家都在为提前完成土石方开挖工程任务苦干实干,甚至夜晚也有人加班突击。无论是民工,还是专业队的机手、爆破手、营业员、运输员、后勤员、理发员、炊事员、医生、护士,都在夜以继日的工作。他发现人们在拦水坝工地连续干了一天一夜时,几乎动用武力才把人们推到工棚里去歇歇气。胡区民自从接任工区主任以来,工作算得非常顺畅,本人也颇感满意。只有一件事一直背着包袱,他始终觉得这个单位的财务混乱,整改也不够彻底。虽然他本人也熟悉财会业务,可是总抽不出工来去理清账务上的事。思来想去,他给蓟新珍挂通了电话,想征求一下财务处长的意见,或者不如照直说,想得到她的支援。蓟新珍在总部的直达电话机里,接到了胡区民的电话,关切地问:“主要有哪几个方面的问题,你自己先动手查一查看看。”“我实在忙不赢,而这件事没有专业知识的人负责是办不好的。”胡区民皱着眉头回答。他的确为财务混乱伤透了脑筋,但又欢喜和妻子通话。现在他仿佛看见蓟新珍弯腰伏在电话机上,很着急、很渴望能够帮上忙的样子。“喂,老胡,”蓟新珍亲密的喊着说“我的意见首先集中力量打开一个突破口,如果需要的话,我争取到你那里去一趟。”“你会来么?”胡区民亮着嗓子,兴冲冲地问:“来吧,总指挥希望你能来。”蓟新珍用手捂住嘴唇,遏止住喜悦、

兴奋和得意的呐喊,然后故意轻轻地嚷嚷着:“怎么,电话原来是总指挥叫你打的?你代我向她问好,也向总工程师问好。”“怎么不问我的好?”“你要我问好,那先请你从内心出发打个电话给我。”“只要你向我问好,尤其是能来的话,我打十次百次电话也甘心情愿,哪怕仅仅是为了接你来帮助查查账。”“难道就只接我查帐,”蓟新珍的话只说了半截,就羞涩地停顿下来了。“唔,唔,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胡区民愈追问,蓟新珍愈不吭声了。他只好悻悻地放下听筒,反复揣摩着她说话的含意。水芙蓉和龚向阳巡视归来,史光道送给她一碟浸湿了的种谷,水芙蓉把它放在卧室的窗台上。龚向阳瞧着她那格外兴致的样子,带着风趣的意味挖苦道:“雅兴不错嘛,还有空闲观赏花草。”水芙蓉用一根手指头指着碟子:“史光道告诉我,村民浸种催芽了。噢,春耕大忙的讯息走进房间来了,我们还蒙在鼓里。”然而第二天又来了寒流。阴风怒号,霪雨霏霏,而且还出乎意料的夹带着雪粒。不过,雪粒一落地就开始融化——它消失得好快的,简直像蒸发掉了。龚向阳幸灾乐祸地瞭着水芙蓉,故意慢条斯理的,又是那样若有其事的端端飘进了雨水的种谷碟子。“不错,不错,多么美好的阳春天气。”在风雨交加的日子里,种谷果然就像小娃娃那样安眠在碟子里,看不出什么动静。寒潮过去后的一天早晨,田边菊来到水芙蓉的房间里,偶尔往窗台上瞟了一眼,不禁脱口欢呼起来。不久前还看不出生气的谷种,现在差不多都抽出了鹅黄色的嫩芽,挤成一坨,宛然一只长毛兔蹲在那里,异样的逗人喜爱。房间里飞快的挤满了人,大家都指手划脚地谈论着,欣赏着。水芙蓉突然联想到这现象已预告春耕大忙临近了。她抬起额头,紧张地思索开了:“土石方回填工程正在扫尾,而民工撤下工地的工作也必须尽快做好。”蝴蝶出现了——白蝴蝶、黑蝴蝶、花蝴蝶、黄蝴蝶、尖头蝴蝶、长嘴蝴蝶、以及像孔雀尾一样漂亮的蝴蝶,纯如活动着的鲜花,遍地都是,有的散成一朵朵,有的聚成一堆堆,还有的结成了圆形的花环。云雀组成三角形队伍,唱起嘹亮动听的歌曲,在银灰色的天空高高地翱翔。南雁北飞,它们牵成“一”字,摆出“人”字,从洞庭湖上空掠过去。远处的湖面,一种由热气所形成的蜃楼,颤抖着、晃荡着,凭借光线的折射作用,变幻出各种离奇巧妙的景象。史光道和汤业兴、曾子强常常利用星期天去西施湖湿地抓乌龟、挖鳝鱼、捡螺蛳、采摘野菜,每次都带回了新的消息。一天,他饶有兴趣地告诉龚向阳,在西施湖湿地的柴山里,发现了好几群红头苍蝇。这种苍蝇,长期生活在芦苇荡里,红头黑身,翅膀透明,异常敏感。他称呼它们为“神秘的旅伴”。过了两天,寒暑表的水银柱突然下降了十度,龚向阳翘起下巴,煞有介事地问:“唔,你的‘旅伴们’呢?”“跑啦,一只也没有看见啦。”史光道像孩子一样摊开双手,“怪哉,我观察它们好几年了,一直没有揭开谜底。怎么它们那么灵敏,天气刚转暖和,就一下飞出来;未变天之前,便预先躲藏好了。你的知识广泛,讲解给我听听。”龚向阳的脸上流露出宽容的嘲笑——他没有研究过昆虫学,也没有工夫搭理这个求知欲旺盛的“新观察家”。“你觉得我除了担心你的红头苍蝇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事了吗?”他说。太阳愈来愈有热气了。阴冷的天气转少,温度不断上升。桃红柳绿,百草喷香,杨花漫天吐絮,子规鸟婉转啼鸣,四外飘散着芬芳雅致的气息。麦苗青青菜花儿黄,蚕豆结满了青角角,一望无垠的田野上燃起了万紫千红的“火焰”。水芙蓉——照田边菊的形象说法——一方面应时出现在那些最需要她去的地方;一方面日夜不离直达电话机,几乎每天都要把五大工区的主任或者

其他负责人叫到电话机跟前,再三喊醒道:“季节催人,浸种育秧啦!再过几天,五万民工都要撤回生产一线;因此,我们现在要充分利用好每个人和每一分钟,要过细检查一下工作,尽可能抓紧完成那些带关键性的建设项目。”最后,她总要问一问正在医院养病的田时轮:“老政委,您还有什么意见?”水芙蓉在总指挥部召开了工程管理干部、工区主任和工地负责人扩大会议。会上决定:为了不违农时,保障农业生产一线的足够劳力,五万民工在五天之内全部撤下工地。会后,她和龚向阳、唐国安、蓟新珍、石达、平步青走遍了五大工区,检查工作,安定人心,组织欢送会,向民工发放工资奖金,赠送纪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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