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在不知不觉中回想起和他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和他第一次吃饭的场景，他对她笑的样子、他拿着照片到工作室找她兴师问罪的样子，他二话不说就要送她去工作室的样子，还有他举着仙女棒站在烟花前朝她招手的样子……言慢看着天花板出神。她喜欢他这件事，她从来没有否认过。但是，喜欢和恋爱是两码事。她真的不太知道怎么谈恋爱。虽然，她有过一段长达近四年的感情，但是从开始到结束，一直都在异地。她几乎，就是一个人在谈恋爱。而最开始的心动，是学生时期那种朦胧的欣赏和喜欢。之于恋爱，她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白。加上简仁之前多次说过他感觉不到她喜欢他，所以她现在实在没有勇气重新迈出恋爱的脚步。她怕她会伤害他，但是她也确实喜欢他，所以，她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纠结的状态之中，进退两难。十多分钟后，黄晨曦穿着浴袍，头上裹着毛巾走出来，看到了沙发上闭眼仰面朝天的言慢。“你这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一会儿就要升天了。”“……”言慢睁开眼，边从沙发上站起来边道：“我倒是想。我去洗澡了。”“等会儿。”黄晨曦拉住她，嘴角挂着笑，“刚刚净顾着说我的事儿了，都没问你，上周你生日怎么过的？陈成有没有搞点儿事情？”脑中不自觉出现了陈成站在烟火前的画面，言慢咬了咬下嘴唇，犹豫着要不要把那天发生的事告诉黄晨曦。“不许瞒我！”看她目光游离，黄晨曦就知道那天肯定发生了什么，是以她抬手指着言慢的鼻子威胁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看来是藏不住了。言慢缓缓启唇，“他……带我去了M市。”黄晨曦双眼放光，“哇，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啊。”决定据实以告，言慢说话都利索了，“到的时候都中午了，午饭就随便吃了点，然后我们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下午的时候我们去海边玩儿了会儿，晚上一块儿吃了碗面。”“就这样？”黄晨曦的眼里充满怀疑。“然后……”言慢慢吞吞地挤牙膏，“然后他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大堆烟花……在我面前放了。”“哇噻，漫天烟火只为你啊，看不出来他这么浪漫呢。”笑容又爬上黄晨曦的面颊，她挑眉看着言慢：“你呢？你有没有很感动？”“嗯。”言慢点头，“是挺感动的。所以我抱了他。”“啊啊啊啊啊？”黄晨曦捂着嘴，眸中透着难以置信，“你抱他了！这么说你喜欢他啊。”“嗯。”言慢颔首。“那......这不是皆大欢喜嘛！所以你们俩在一起了？”黄晨曦打量着她，“可是......看着不太像啊。”言慢肯定道：“我们没在一起。”“没在一起？”“嗯。”黄晨曦有些懵了，“你都抱他了，他就没有趁势再表个白？”言慢摇摇头。黄晨曦的语气里满是谴责，“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把握住。然后呢？”“然后我们又到栈道上走了会儿。”言慢继续道：“再然后就回了房间，吃了蛋糕，他还送了我一个礼物。”黄晨曦还在耿耿于怀，“陈成真是不会把握时机。”言慢看着她，认真道：“我其实挺庆幸他当时没说。否则我怕我那会儿脑子一热真答应了，现在又反悔。”“啊？”黄晨曦又一次懵圈，“你不是喜欢他么？”“谁说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黄晨曦咋舌，皱眉看着言慢，“合着你还觉得自己不适合谈恋爱呢？”言慢点头，“所以他送了我礼物以后我就跟他说我想冷静一段时间。”黄晨曦：“……”黄晨曦觉得，要不是她还年轻，听到言慢那句话指定要一口气上不来晕死过去。言慢洗澡期间，黄晨曦将简仁来来回回骂了十七八遍。完了以后又上了游戏，疯狂地打了两把，看到敌人就冲上去一阵输出，这才渐渐消气。言慢洗澡出来后，她立时拉着言慢一通数落，“我跟你说，你再这样下去，你就等着这辈子
孤独终老吧！”言慢颇为淡然地应着，“那也是没有办法。”“......”黄晨曦忍着火气继续道：“我真是有点可怜陈成了，他一个母胎年的人，第一次告白，第一次想谈恋爱，就碰上你这么瞻前顾后的人。真是时运不济、命运多舛！”言慢颇为赞同地点头，“我也觉得他挺可怜的。”“最讨厌你们这种态度模棱两可的人了。别人都跟你告白了，你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拒绝嘛，还要考虑，还要冷静，知不知道表白的人心里很煎熬的！”这是把对许家祺不联系她的不满发泄在她身上了。言慢有些违心地附和，“是，我们不对。”“......”黄晨曦深吸了几口气，“我真觉得你就是太顺利了，没有感受过危机感，最好现在冒出个什么陈成的追求者或者暧昧对象，让你难受难受，你就知道后悔了！”言慢：“……”这话言慢没法儿接。一整晚，言慢都在听黄晨曦数落她。从客厅到房间，从沙发到床上，一刻也没消停。直到时钟指向数字“2”，黄晨曦才数落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8点，电话声将言慢和黄晨曦吵醒。黄晨曦皱眉嘟囔着：“谁啊？大早上地打电话！”言慢睡眼惺忪地从床头柜拿起手机来，看到来电人以后，皱了皱眉。“关心？”言慢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的垫子上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略显焦急，“言姐，不好意思大早上打扰你，你现在在家吗？”“在啊，出什么事情了？”言慢清醒了不少，问道。关心继续道：“把你家的地址发给我一下可以么？我有事情要当面跟你说。”言慢狐疑一瞬，“什么事啊？电话里不能说吗？”“嗯，必须得当面说。”关心的话语里带着肯定。言慢担心出什么事，应下。挂了电话后，将小区的地址发到了关心的微信上。黄晨曦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大概，从被子里探出半个头，咕哝道：“你们工作室这个小员工够敬业的，周末还上赶子地找老板。”言慢叹一声气，“确实是不太懂事儿，我今天本来打算睡到9点的。”黄晨曦翻了个身，右腿一抬，搭到了言慢腿上，“我要睡到自然醒。你快走吧，别吵我。”言慢：“……”20分钟后，言慢在小区楼下见到了关心，他的手上拎了个的袋子。看她走出来，他拎着袋子跑向她。见状，言慢也加快步子朝他跑过去，边跑边问，“关心，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两人终于汇合，站定后，他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脸上带着歉意，“言姐，我不知道上周六是你生日，对不起。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没事的，生日而已，小事儿。谢谢你啊，还送我礼物。”言慢有一瞬间的吃惊，犹豫着接过了袋子，紧接着又问，“你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什么事？”关心指了指言慢手中的袋子，面上忽然有些红。言慢反应一瞬，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嗯。”“......”言慢干笑一声，“这也不算是必须当面说的事儿吧，不用为了送礼物特意跑一趟的。”关心认真道：“对我来说，言姐生日，是大事。”言慢语塞，手中的袋子忽然有些烫手。两人沉默一会儿，关心又开口道：“言姐，我可以去你家里坐坐吗？”言慢摇头，“不好意思，今天确实不太方便，我朋友昨天晚上来找我，在我那儿睡。”关心面上有些遗憾，“那确实是不方便。”言慢点点头。又是一阵沉默，关心起唇，“对了，言姐，下周三就是我的毕业典礼了，你那天能去吗？”言慢想了想，“应该是有时间的，我周一跟初初再确认一下，没问题的话，我就去。”关心笑得灿烂，“太好了，谢谢言姐。”关心离开后，言慢到小区边上的早餐店买了盒小笼包，两个茶叶蛋，两杯豆浆才回家。虽然黄晨曦
说要睡到自然醒，但是言慢才进门，她就醒了。她的叫声从房间里传出来，“慢慢，都怪你那个小员工，我都睡不着了。”言慢笑笑，“那就起来先吃点儿东西，吃完了继续睡吧。”房间里安静一会儿，然后言慢看到披头散发的黄晨曦探了半个头出来。然而，抓住黄晨曦眼球的却不是早餐，而是那个的袋子。“你又买什么新东西了？”黄晨曦问。言慢淡淡道：“口红，别人送的。”她接过袋子的时候往里瞥了一眼，发现是一支口红的时候，顿时觉得不能收，但是关心说的是生日礼物，她又不好推辞。纠结半晌，她还是收下了。黄晨曦狐疑一瞬，“谁会送你口红啊？”说着，她愣了愣，“你刚刚不是......你那个小员工送的啊？”言慢点头。黄晨曦忍不住赞道：“哇，你这小员工很不错嘛，知道巴结老板。”言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