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初吟看他的摸样，将钥匙举到陈成面前，让相机挂饰更清楚地呈现在他眼前，“陈教练你也喜欢？”陈成点头，“看着是挺可爱的。”眼角无意识地撇过会客室里正看着照片的罗宇桐，吴初吟忍不住好奇，“陈教练，你和这个罗小姐......”陈成轻咳一声，“她是我大学学妹，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吴初吟确认道，“只是大学学妹？”陈成点头，“千真万确。”吴初吟犹豫着是否要把罗宇桐曾给言慢发过微信，言慢知道后，跟王彦哲换工作的事情告诉他。想了想，那毕竟是别人的隐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但是她觉得，她可以发表她自己的看法，于是启唇道：“陈教练，我觉得言姐最近有点不开心。”陈成皱眉，“她怎么了？”吴初吟瞥了会客室里的罗宇桐一眼，然后给了陈成一个“你懂的”的眼神。陈成微怔，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的意思是......”然而话没说完，罗宇桐已经拿着照片走出会客室。吴初吟忙客气地问：“罗小姐，照片没什么问题吧？”罗宇桐点头，“帮我跟言慢姐说一声，照片我很满意。有机会，我希望还能让她帮我拍照片。”吴初吟沉默一会儿，笑应，“好的。”陈成想着先将罗宇桐送走再回来找吴初吟，是以没有再和吴初吟搭话，直问罗宇桐道：“可以走了？”罗宇桐点头，“走吧。”两人在吴初吟、关心还有王彦哲的注目礼下离开。待二人的身影不见，王彦哲评论一句，“这姑娘长得确实还不错，本人和照片差不多。”吴初吟笑笑，“罗小姐刚刚说了，照片她很满意。”王彦哲挑眉，“那不是很正常，也不看是谁修的图。”吴初吟笑骂一句“臭美”，然后又开始说起那天下午的艰辛，“哎，我和言姐在外面汗流浃背，你坐在办公室里轻松凉快，真是不公平。”王彦哲耸耸肩，“那没办法，谁让言姐要跟我换。”“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也不知道给我们买瓶水......”正说着，眼角余光里却出现了陈成的身影，吴初吟的笑定在嘴角，“陈教练，你怎么回来了？”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工作室门口。陈成手中握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缓缓走进来，轻声问道：“小吴，你刚刚说什么？”“......”吴初吟觉得自己的牙齿在打架，“我......我刚刚说什么了么？”陈成气定神闲地走进工作室，直直往会客室去，路过吴初吟的座位时，低声道一句，“小吴，来一下。”那语气，跟言慢要给她分派工作时语气一模一样。吴初吟觉得自己像被施了魔咒，就那么鬼使神差地听了他的话，走了进去。关心咬着牙，鼠标又按得咔咔响。几分钟后，陈成一手拎着罗宇桐落在椅子上的手包，一手抛掷着他刚刚握着的四方盒子走了出来，离开了办公室。约莫半个小时过后，言慢的拍摄结束。吴初吟摸到她身边做传话筒，“言姐，罗小姐来过了，照片已经拿走了。”言慢一边收着相机，一边递了个眼神给吴初吟，“嗯。”吴初吟继续道，“陈教练也一起来了。”言慢手上的动作微顿，又嗯了一声。吴初吟抿着嘴，显然还有话说，但是嗫嗫嚅嚅一直没开口。言慢猜测她大概是想八卦陈成和罗宇桐的关系，但是她除了跟亲近的人，一般不跟别人讨论感情问题，所以她浇灭了吴初吟八卦的火苗，“没什么事儿就出去工作吧。”闻言，吴初吟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心里头一会儿控制不住地想，要是言慢知道她不小心泄露了“军情”，她该怎么办？一会儿忍不住埋怨罗宇桐丢三落四，竟然连手包都会忘记拿，害得陈教练去而复返。5点过半，工作室里的人纷纷下了班。言慢坐在办公室里纠结晚上是否要加班，如果加班的话晚上吃点什么，如果不加班的话晚上吃点什么。正想着，陈成的身影出现在工作室门口。言
慢看着他走进来，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反应。直到陈成走到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她才憋出几个字，“你怎么来了？”陈成笑了一声反问，“我不能来？”言慢沉默。安静了一会儿，陈成率先开口，“你这几天是不是很忙？”言慢点头，“有点儿。”“我这几天也挺忙的。”陈成看着她笑笑，“罗宇桐威胁我如果我不陪她，她就要来麻烦你。我怕她打扰你，就只能一直被她使唤，给她当苦力。”言慢看着他，眸中有疑惑，心里却泛起丝丝暖意。他这是在跟她解释他和罗宇桐这两天为什么在一起？是怕她不开心？陈成又道，“我跟她真的没什么。”这句话让言慢肯定了他忽然这样的原因，她只是点头，“嗯，你说过了。”“我刚刚已经把她送走了。”陈成的声音变柔，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我跟她说了，让她以后不要打扰你。”言慢又点了点头。“对了，有个礼物想送给你。”陈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递到言慢面前，解释道：“这个是……是我前几天看到的，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就买了。”言慢看着陈成，认真地问他：“你为什么突然送我礼物？”“因为......”陈成快速地搜罗着可用的理由，余光瞥见言慢座位后放着的粽子礼盒时，继续道：“今天不是端午节么？这是端午节礼物。”这理由着实有点牵强。沉默一会儿，言慢没有接，只道：“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先去吃饭。”陈成握着盒子的手僵了僵，收了回去，应道，“好。”两人去了一家港式茶餐厅。正值饭点，餐厅里人挺多，好的座位已经都被占据，两人只能在角落的位置坐下。虽然有点偏，但好在安静。言慢点了个菠萝包，一份咖喱牛肉条，一份面豉蒸排骨，两杯柠檬青梅汁。吃了一会儿，言慢低声叫他，“陈成。”陈成抬眸看她。言慢启唇，“我想，我想好了。”刚刚她拒绝他送的礼物的时候，他就觉得她应该有话要说，只是没想到她在这时候提起这件事，陈成放下筷子认真看着她。言慢舔了舔嘴唇，道：“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合适。”“哪里不合适？”陈成立时接话。言慢认真回答，“我觉得你和我相处的时候，并不开心。”闻言，陈成忽然笑了一下。言慢不解，眸中透着疑惑。陈成笑着问她，“你在我心里安监控了？”这问题言慢没法回答。沉默给了陈成追问的底气，“那你怎么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不开心？”言慢应着，“看出来的，你跟罗宇桐在一起的时候，看着就很开心。”闻言，陈成敛了笑，认真地问：“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了？”见他一本正经，言慢也一本正经，“在海洋馆，你看着她叽叽喳喳说笑的时候，笑得很开心啊。”沉默一瞬，陈成忽然又笑起来，“我现在觉得林佳学姐的话确实很对。”言慢：“？”他的语气变软，“我确实可以把你当做完全没谈过恋爱的人来看。”言慢：“……”深吸一口气，他开口道：“我不是因为看她玩闹所以笑的。你有没有注意到，那天海洋馆里，都是两个大人带一个小孩儿，小孩儿叽叽喳喳玩闹个没完。我是觉得我们三个，也挺像是一家人的。”所以是她误会了？言慢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一时间无话可说。他看着她，瞳孔深邃，隐隐泛着笑意，“慢慢，我只是没有谈过恋爱，但我是个正常人，我知道自己的心意，我知道自己到底喜欢谁。反而是你，你知道自己的心意嘛？”“我……”毫无防备地被反将一军，言慢语塞，头埋得低了些。陈成的攻击还在继续，“你刚刚说你觉得我跟罗宇桐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你吃醋了是不是？”“我……”言慢答不上来，耳朵不知不觉渐渐红了起来，头埋得又低了些。“那前几天，我问你罗宇桐她喜欢我，对你来说，有没有关系的时候
，你为什么说没关系？”这个问题言慢会答，她有了些底气，抬头直视他，“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她么？”陈成理顺了逻辑，“所以你是因为知道我不喜欢她，才觉得她喜欢我没关系的，是吗？”言慢撇撇嘴，这不是明摆着的嘛。陈成笑起来，“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只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对不对？”他的每个字都清晰地钻入耳廓，言慢耳朵上的红渐渐蔓延到脖颈。掩藏许久的心思被这样反问出来，实在是有些难堪。可是他说的又都是对的，言慢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反驳，刚昂起来的头又埋了下去。陈成还在笑着，语声里都是喜悦，“我觉得你还需要一点时间，再想想清楚。”言慢有些坐不住了，仓皇离席，“我去一下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