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明让拍了一下, 李蕴才回过神来。 “在看什么？”李明让问。 “没什么。”李蕴说，可说完忍不住又说，“我觉得像他们那样挺好;, 虽然和不认识;人一起，但是每天都能和喜欢;人在一起。” 一起上班、一起做饭、一起睡觉。 睁眼之后和闭眼之前看到;都是对方。 李蕴想想这种生活，有些憧憬, 他刚刚真;被厨房里;那一幕打动了, 那是他前二十多年;人生里从未见过;画面。 闻言, 李明让往厨房里看了一眼，可表情上没什么变化，也没说话。 李蕴拽了拽他;衣角：“是吧？” 李明让眼界微垂, 目光落到李蕴脸上，他想了想说：“贫贱夫妻百事哀。” 李蕴一愣。 “我不是说他们，我是说现在社会上;普遍现象。”李明让说。 李蕴哦了一声，高涨;情绪瞬间低落下去, 他想起一件事, 听说李明让他妈就是因为受不了家里太穷跑了;。 手被牵起, 李明让拉他：“走了。” 李蕴看看自己和李明让交握;手, 心情莫名好了一些。 至少李明让没推开他。 而且李明让可是状元！怎么可能一直住出租房？ 另一头，孟高出来就看到在过道里拉拉扯扯;两人, 一时间尴尬到恨不得化作一阵风消失在这片空气里。 他高中没读就进了社会, 见识;比经历;多，前后几点结合起来, 很容易地猜到了李明让和李蕴之间;关系。 尽管好奇李明让怎么会被李蕴这种从祖上起就超级有钱;大少爷看上，可这种事还轮不到他一个局外人来多问。 硬着头皮走到两人面前, 孟高不自然地笑了笑：“走吧。” 李明让简单地给二人做了下介绍。 “他叫孟高, 比你大几岁, 你跟我一起喊他孟哥就行。”对李蕴说完，又对孟高说，“他叫李蕴，是我正在追求;人。” 孟高：“……” 不是，都在浴室里这样那样了还只是追求阶段？ 还有，李明让居然会追求别人了？他还以为像李明让这种在感情上木讷又迟钝;人只等别人入室抢劫把他绑上床。 更重要;是…… 李蕴不是李家;少爷吗？李明让连雇主家;少爷都敢追求，不怕被少爷爸妈打断双腿？ 孟高有些凌乱，突然发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李明让。 李明让哪儿是他以为;谨小慎微啊？明明比他想象中勇太多了！ 李蕴不知道孟高已经对李明让佩服得五体投地，脸上熟练地挂起了客套笑容，他对孟高伸手：“孟哥你好。” 孟高;目光在李蕴脸上停留片刻，接着往下落到那只伸过来;骨节分明;手上。 又是很突然;。 他有些羡慕李明让了。 男;也行。 他可以。 - 晚上八九点正是外面热闹;时候，车流量变少，街道两边;饭馆生意红火，摊贩们也热火朝天地忙着各自;小生意。 就是道路变窄，路人来来往往，略显拥挤。 他们又去了上次那家跷脚牛肉店，在菜市场旁边。 孟高把菜单递给李蕴：“这家店里;菜味道都好，你随便点，我敢保证踩雷;几率很小。” 李蕴也不客气，接过菜单看了起来。 孟高问李明让：“你们还要填志愿是不是？” “还早。”李明让说，“下个月去了。” 孟高喝了口茶水，羡慕地感慨：“真好啊，以后就是大学生了。” 李明让没什么感觉，对他来说，日子苦也好、甜也罢，最后都会过去，就像他爸一样，辛苦几十年，变成一捧灰，永远留在了那座安静;墓园里。 “李明让。”耳边传来李蕴;喊声，同时菜单被递了过来，圆珠笔在硬纸壳;表面上敲了敲，“三鲜冰粉和红糖冰粉，哪个好吃？” “不知道。”李明让说，“都点吧。” “都点了我吃不完。” “剩下我吃。” 于是李蕴都点了。 李明让叫服务生拿来一个小铁盆，把三个人;碗筷和盘子放到里面，用茶水仔细冲洗。 坐在两人对面;孟高单手撑着下巴，无不诧异地看着李明让把这件事做得一丝不苟。 他们一起下过多少次馆子，可哪次见李明让做过这么细致;事？ 李明让也节约惯了，拿不定主意;话，干脆两样都不
要，立省百分百，他还是第一次听李明让说两样都要;话。 啧啧。 在追求人就是不一样。 吃完饭，孟高在微信上把自己那份;钱a给了李明让，他借口要去菜市场里买点东西，在馆子门口和两人分道扬镳。 李明让和李蕴睡了一个白天，到晚上就不怎么困了，他们并排而行，吹着夜里;热风往集市上走。 所谓;集市是许许多多;摊贩在一个小区外;空地上临时组成;一条夜市，吃;、用;应有尽有，还没走进去就能听到里面摊贩们;吆喝声和循环播放;喇叭声。 李蕴没逛过夜市，具体来说是没穿着松垮;t恤短裤、踩着不合脚;人字拖逛城乡结合部;夜市，所以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一路走完，夜宵也吃完了，买;各种东西占满了两个人;四只手。 他们慢慢往回走。 回去必经那条偏僻;泥巴路，好在最近都是大晴天，路被晒得发干发裂。 路;两边没有路灯，烂尾楼和荒地里更不可能有任何光线，但走这条路;人很多，手机屏幕光和手电筒光在模糊;黑夜里晃来晃去。 周围都是人，也都是脚步声和说话声。 李明让提了最重;风扇，走了太久，身上有些出汗，走着走着，他感受到身旁;人在靠近。 很快，李蕴;胳膊似有似无地贴上了他。 热风把李蕴;声音送到了他;耳畔：“李明让，我想了想——” 李明让嗯了一声：“想了什么？” “唉，你先别走。”李蕴停下脚步，借着周围乱晃;白光找到一处路边;草丛，虽然就在路边，但应该没人会不识趣到把光往他们脸上晃。 李明让跟着李蕴走过去。 这里本就黑，一靠近荒地，夜色便跟流水似;倾覆而下，盖在两人身上，只留一层模糊;轮廓。 李明让担心李蕴不小心踩到草丛外面，把手里;电风扇放到脚边，伸手将李蕴往路边拉了拉。 地面和荒地;高度有一定落差，要是跌下去了，可有得受。 今晚没有月光，但那些白光晃进李蕴;眼睛里，李明让注视着那双藏在夜色里;眼睛，觉得很亮。 比有时候;月亮还亮。 “怎么了？”李明让问。 “我刚才想了想，还是想在明天走前给你答案。”隔着夜色，也能感觉到李蕴说话时;扭捏。 “什么答案？” “你不是在追求我吗？”李蕴无语地说，“我给你答案。” 李明让提着东西;手指一收，居然紧张了，他喉头上下一滚，好在没有咽唾沫;声音：“好。” 李蕴故作正经地咳嗽两声，才说：“我答应你了。” 李明让没有吭声。 “喂！”李蕴抬手在李明让眼前晃了晃，看不清脸，但语气很不高兴，“我说我答应你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明让仿佛刚回过神来一般，缓慢开口：“可我才追求你一天不到。” 上午开始追，晚上就追到了。 这速度快;…… 李明让都震惊了，他以为自己还要做很多事才能成功。 “怎么？”李蕴很不满意李明让半死不活;反应，又要生气，“你嫌快了吗？不然我让你再追求个五年十年？” “不是。”李明让立即回答，“我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李明让迟疑了下，然后诚实地说出了心里话，“太高兴了。” 李蕴霎时没了声音。 热乎乎;风卷起两人周身;空气，泥巴路上;行人没有停留，亮起;白光宛若串起了一条银河，从两人身旁缓慢淌过。 李明让在热风中呼出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很高兴。” 李蕴也笑了，情绪都毫不掩饰地堆在笑声中，他往前走了走，轻声说：“那亲我一下呗。” 李明让低头亲他。 两人相互找对方;唇，找了有几秒，舌头跟着探了进去，热风中多了一些交换唾液;粘腻声，又淹没在了路人;脚步声和交谈声中。 - 大风扇;威力果然比小风扇大上许多，洗完澡;两人躺在床上，左右夹击地吹着风扇，也不觉得有多热了。 两人在凌晨两三点睡着，第二天九十点才醒。 李蕴换上了他前天穿;黑衬衫和西装裤，李明让也衣着整齐地准备去店里上班，他这次又轮到中班。 作为店里;人气选手，他被
安排到;早班少得可怜，这是店长;意思，其他人不敢有异议，孟高都快羡慕死了。 在小区外面;一家米粉店里吃了早饭，李明让把李蕴送到小区附近;一条大路边上。 张叔正在开车过来;路上。 十点多钟;太阳已经升起，金灿灿;阳光直射下来，路边毫无树木遮挡，晒得李蕴口干舌燥。 打电话问了张叔，刚过早高峰，车还在路上呢。 李蕴后悔刚刚吃那么咸;了，他觉得米粉;汤好喝，甚至喝完了一整碗汤。 李明让把焉了吧唧;李蕴扯到一根半人粗;电线杆后面，让人等着，他跑去马路对面;小卖部买水。 还没过马路，余光瞥见李蕴脚步匆匆地朝他快走过来，脸上一阵慌乱。 “李明让！”李蕴走近了扯住李明让胸前;衣服，不知道是惊;还是吓;，他脸色苍白，瞳孔微微收缩，“有人在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