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受到伤害,因此从来都是戴着面罩示人。
她习惯了用武力解决问题,因此面对段誉的“嘲笑”直接用拳头招呼。
可是,这些真的都对吗……
“段誉,如果……如果给你个机会,让你娶我,你娶不娶?”
她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又带着一份忐忑。
雨越下越大,风声呜咽,回应她
的只有一串呼噜声。
“喂,问你话呢!”
她抬脚踢了一下段誉。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段誉缓缓睁开眼睛。
“你说啥?”
他看着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我说如果,给你个机会,让你娶我,你娶不娶?”木婉清又问了一遍。
她说这话时一脸认真,眼神明亮又澄澈,宛若一个待嫁的新娘子,又似乎是在确认一件很重要的事。
“娶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段誉咧嘴一笑,翻身躺下,打了个哈欠。
木婉清的心脏骤然一缩,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段誉背对着她,不一会儿便再次发出轻微的鼾声。
木婉清咬紧了牙关,拿起手边那块未吃完的干粮,砸到他脑袋上:“去死吧!”
段誉摸了摸被砸中的后脑勺。
良久后,空气中传来一道梦呓似的低语:“我不喜欢暴力的女孩子。”
木婉清肩膀一颤,随即从膝盖中抬起头来,微微湿润的睫毛下,一双冬泉似的眸子注视着他的后背。
“如果,如果我保证以后不打你呢?”她轻声开口,珠玉般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沉甸甸的期盼。
“那还行……呼噜……呼……”
一时间,屋子里再次陷入了沉寂。
木婉清微微一笑,走到稻草边紧挨着他躺下,嘴角露出两抹浅浅的梨涡。
“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
她轻声呢喃,伸出右手小指勾住他的衣角:“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也不管正在打呼的段誉有没有听见。
淅沥沥的雨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低沉的声响。
一夜好梦。
清晨,天边泛起鱼肚白,火堆已经熄灭,一缕眼光从屋顶的缝隙中投射下来。
木婉清动了动被枕的有些酸麻的手臂,缓缓坐起身子,目光一扫,身边却已不见了段誉的踪影。
“段誉……段誉……”
她轻唤了几声,站起身来,走到屋外。
院墙里空无一人,地上还残留着昨夜被雨水打落的树叶,风一吹,发出簌簌的声响。
黑玫瑰还拴在屋蓬的柱子上,然而小毛驴却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