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折柳做个梦。
在梦里,他还是那株长在山头上,被人照顾,长的漂亮的山茶花。
一天,在那个静心料理他的人不见的时候,来了很多人。他们围在他的身边来来往往,而经过的每个人,都徒手摘下他的盛开的花朵,没有人在意他因为疼痛而掉落的枝叶。
直到所有的花被采摘完毕,他也只剩下那根光秃秃的枝干。他疼得麻木,很难过的想,为什么那个静心照顾他的人,不见了呢?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把这些人赶走。
有人在耳边说话。
“结界破了,这天要塌了!这可如何是好?”
“哈哈哈哈哈,天道欺我,天道欺我!本无通天之路,这升仙的旋梯,在千年、万年之前早已断了!”
“既是天道宠儿,苍天待你不薄。如今拯救苍生这一身灵骨又为何不能为我所用?”
“集天地灵气者,血可解百毒,肉亦能延年益寿,神魂可补天,灵骨能做器。”
“难道你要置苍生万界的性命于不顾么?舍小爱,已成就大爱。仙君,为了我们的子子辈辈,为了三界的和平安宁,你应该站出来。这就是你的宿命!这是天意!上天的指引!”
“是啊是啊,多么划算的一件事。仙君若是死了,我们可不就活了吗。仙君您放心,我们会继承仙君的意志,替仙君证的这通天大道。”
好吵、真的好吵。
温折柳想睁开眼,但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眼皮子都动不了。很多人在他耳畔大声喊叫着什么,他思绪混沌不堪,大脑短暂的空白了一下。
那些叽叽喳喳的话语比乌鸦难听的叫声还要惹人生厌。
冰冷的锁链缠过细瘦的手腕还有脚腕。温折柳没有力气反抗,变成了砧板上的一条鱼儿,只能被迫的任人摆布,这种感觉让他很是不爽。
有人进来了。
他听见石门缓缓打开的声音,似乎是很多人,在交谈着什么,但是他听不清楚任何字。
嘶——
温折柳冷不丁的一颤。他能感受到冰冷的器物划过肌肤,身上细小的绒毛竖起,引起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是刀背。
有人在用看猪肉的眼神在看着他,似是在思考该怎么下手,去划开他的肌肤。这样的认知,让他感受到无端的恐慌。
快睁开眼,快睁开眼,他拼命的对着自己说。可有股力量在压着他,让他不要醒过来。
疼!
锋利的刀尖划破肌肤,温热的鲜血汩汩流出。
“这可是好宝贝,好生的给我接住了!一滴都不能浪费。等这身血液抽干了,再把这层好的皮肉给割下来,做成人皮鼓,也能成为一个上好的灵器哩!”
一道苍老的声音桀桀笑道,言语里的贪婪满满当当的溢出来。
“我还未吃过修士的肉,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但既是仙君身上的东西,想来随便弄一点都是金贵的很。”
“这可是大补!哈哈,把他的指甲和头发磨成粉末,还能拓宽经脉。”
“唉唉唉!吸魂灯呢?快点拿过来,趁仙君未死之前,赶紧用上,否则这天还补不补了?”
“补天之后,我们就能飞升了么?”
“当然啊,傻小子。到时候我们师徒二人,还有你的师兄、师妹就可以飞升上界了,你可是不知道,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身体好疼,可灵魂更疼。疼得他失去任何言语,苍白无力。皮肉被刀一点点剜掉,灵魂被撕裂。
疼、好疼...有没有人救救他....
窒息一般的疼痛蚀骨,温折柳被折磨的痛不欲生。他想逃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被人生吞活剥。有人拿走了他的血、有人拿走了他的肉,有点拿走了他的神魂,有人拿走了他的灵骨。
他们贪婪、眼底泛着猩红。无数人伸出手,剥夺他、吞噬他、踩着他的血肉向上攀爬。这黑暗的囚笼,人性的卑劣被放大到极致,无尽的浪潮将他淹没。
窒息、苦痛。
“这就是你拿命要拯救的苍生?”
“也不过如此。”
有人在他耳边低笑,带着刺骨的讥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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