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康复师则是用时间努力让生命回归到它本来的样子。
这是一场接力,每一个环节的医务人员都带着对生命的敬重和认真。
安白梦在夏梓然之前,从未深刻体会过自己的价值。
住院部的楼顶,风很大。
安白梦还是第一次来。
她望着城市上空的灯火,远处高高低低的住宅楼,有星星点点的灯光,它们看上去那么小一丁点。
邱含睿推开天台的门,找到了安白梦,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安白梦的身侧,还是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
安白梦眼眶含着泪,仰头看向夜空。
她觉得,人啊,无能为力的时候,真的活着本身就变成了一种煎熬。
债务,情伤,打击接踵而至。
在她27岁这一天。
已经得过古怪疾病的人生原来没有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只要活着,就有艰难。
“你不适合在医院工作。”
邱含睿少见的用了清冷的语气对安白梦说话。
安白梦微微偏头,风吹乱了她齐肩的短发,丝丝缕缕遮盖着她苍白的脸。
“那学长是什么时候适合在医院工作的呢?”
邱含睿迎上她的杏眼,还是那么美,只是比以往多了一些淡蓝色的柔光。
“小梦,我会帮你,你相信我吗?”
安白梦缓缓道:“学长,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帮我的。”
邱含睿睨着安白梦,他很想伸手撩开她额前的发,也想牵着她的手,此刻他知道,安白梦的手是凉的。
但他不能,他害怕任何一个越矩的动作,都会推开她,所以邱含睿只能克制。
安白梦回到家,手机里有多人生日祝福,聂昆发了,“生日快乐。” 她想了一下,淡淡的回了一个,“谢谢。”
翻开药箱,她吃了第二次安眠药,一夜再无梦。
聂昆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来找她,安白梦的情绪也会起起伏伏,但是好像伤心也会有自己的抵抗力,她发现自己能抗了。
中午在休息的时候,突然门外有一阵骚动,有好事的同事跑出去看。
“邱主任推着的那个人是谁啊?”
“好可爱啊。”
“她好像不是住院患者吧?”
“喂,你们看那个中年女人,那不是夏梓然的妈妈吗?”
“安老师,你快来。”
安白梦起身走到门口,刚好遇上过来的夏母。
她双眼含泪,身穿黑衣朝安白梦鞠了一躬。
“阿姨,您别...... ”安白梦心里有些难受。
夏母从包里摸出一张纸递给了安白梦,说道:“然然的后事都处理好了,我在她的东西里找到了这个,我想,她应该是要给你的。”
安白梦接过来一看,是一幅画,画里面是她穿着制服,笑着比了一个“耶”的样子。
这是夏梓然为她“拍”下的那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