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辞摇摇头，又装进口袋——出门的时候只带了一瓶，也不知道这鬼地方能不能买到水。
幸好事情还不算太糟，顾洁凝画了个牵引符，圈出了镇中阳气最足的区域，两人绕了大半个镇子，终于在一堵长长的围墙后面找到了家店铺。
这店铺里头的摆设相当古旧，很像当年的供销社，柜台后面坐了个戴眼镜的年轻人。
顾洁凝眉一挑：“哟，是你啊。”
那坐着的正是当初在沙坡头面摊子上遇到的厚眼镜。
厚眼镜似乎并不意外顾洁凝的出现，很平常的语气说道：“你来啦，比我预计的要快上一点。”
白无辞看看那厚眼镜，向顾洁凝问道：“认识的？”
“认识不久，他还给我介绍了一个有趣的网站。”顾洁凝往后面的货架上看了看，“有没有矿泉水？”
“没有。”厚眼镜摇头，“这的人不出门，水家家户户谁没有，犯不着花钱买。”
顾洁凝指指那盗版的“雷碧”：“那给我两瓶那个。”
厚眼镜拿下来，看了眼生产日期：“还行，没过期……一共10块。”
顾洁凝：“可以啊，比雪碧还贵呢。”
“这地方没有供货商进来，都是我们自己出去拉的货，雪碧成本高，卖不起。”
白无辞拿出手机：“刷二维码？”
“抱歉，只接受现金。”
没带现金的白总表示无能为力。
顾洁凝直接拿过那两瓶雷碧：“我收下了，当定金。”
厚眼镜藏在镜片底下的眼睛猛地一阵巨颤。
白无辞同样感到疑惑：“定金？他找你定做什么？”
“他想请我解决古林镇的事，”顾洁凝分了一瓶雷碧给白无辞，“这么麻烦的事，不给点定金怎么行？”
“哈哈。”厚眼镜推了推厚重的镜腿，“你也知道事情麻烦，我给了定金你要是解决不了，怎么说？”
顾洁凝呵呵一笑：“除了我，你现在难道还有其他选择吗？”
厚眼镜还欲推眼镜的动作停住了，他咬咬唇，一把拿下鼻梁上的眼镜！：“顾洁凝，你先看看我的眼睛，你若能说出个什么回事，我就信你。”
已经喝了一口雷碧的顾洁凝完全可以耍赖不干，但她还是轻飘飘地瞧了对方一眼：“尸气入体，你本已经是死人，是至亲用心头血将你带回人间。”
厚眼镜下面的眼睛是全然的眼白，黑瞳只有一个米粒般大小的点，看着很是瘆人。
顾洁凝和白无辞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尤其是顾洁凝还准确地说出了自己的过往，黑眼镜这下是真放下了心防。
“之前过断头崖的直播我看了，最后镇尸人那一手是你在帮忙吧？”
“这都看得出来？你尸化得有点重啊，这样下去你只怕没多少活路可走了。”
厚眼镜重新戴上眼镜：“所以我在死前总算等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