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揣摩一下温言的小手,心下纳罕,这城里来的小姑娘娇滴滴的,怎么这手反倒是有些粗糙?
看着也忒瘦了,风一吹就倒。
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思绪在她脑子里转了一圈,江母也没往外说。
盛情难却,温言忙不迭拒绝了,“婶子,真没事,别打了。”
“好,那我就不打了,刚刚秀秀说你醒了,灶上还蒸了俩鸡蛋,你们一人一个。”
鸡、鸡蛋?
温言有些晕乎,她以前在温家的时候都难捞着个鸡蛋吃吃,她和江家人不过萍水相逢,便是不小心撞伤了,也没……
谁料江水秀笑嘻嘻的应下了,扑上去就亲了江母一口,“娘真好,那我跟言言进去了。”
江母含笑,“去吧去吧,小心烫。”
灶间热气腾腾,江水秀打开锅盖,热气香气升腾而起,扑了她满脸。
热气散尽了,这才看见箅子上有两只巴掌大的小碗,里头装着黄橙橙的鸡蛋羹。
温言咽了咽口水,好吧,她也是个没出息的。
可是,看起来真的好香好香~
江水秀兴奋不已,“我这次还是沾了你的光呢!娘都好久没做这个了。”
她是家里的幺女,亦是老来女,上头三个哥哥,最小的江山青都比她大四岁,从小就被捧在掌心上长大,因而和疼爱自己的爹娘亲近的很。
蛋羹自小就没少吃,只是现下年岁大了,不好意思多贪嘴罢了。
江水秀拿起家里撬罐头的小刀在平整的蛋羹上横七竖八的划了好些小口子,然后倒了酱油醋以及香油进去,将调料彻底晃开,最后撒了两粒葱花。
鸡蛋羹果真是滑嫩爽口,江水秀几乎是迫不及待舀了一大口,滑嫩嫩的鸡蛋羹在嘴巴里抿抿就彻底化掉了。
“快次~不然一会儿我三锅来了,我们俩就……”
话没说完,江水秀身后伸出来一双大手,稳当当的将蛋羹端走了。
江水秀:“……?”
她傻眼了。
俩人扭头一看,迎着光,江山青吊儿郎当的靠在门框上,薄唇咧开,露着白森森的大门牙,抄起勺子,三两下就把江水秀那碗鸡蛋羹消灭下肚了。
蛋羹没了。
心也碎了。
江水秀登时就炸了,呲溜一下窜起来,顺手拿起手边的火钳子,“江山青,我跟你拼了!娘,三哥又欺负我,我的蛋羹还没吃就被三哥抢走了,我的蛋羹!”
江水秀一面骂人,一面追着江山青打。
火钳子舞得虎虎生风,就是……没挨着人家的衣角。
江山青人高马大,胳膊长,腿也长,跑在前头跟逗孩子似的,戏弄的江水秀哇哇大叫。
院子里的鸡受到了惊吓,扑棱棱翅膀浅浅飞了一米高,蹦出了鸡窝,而后满院子溜达着撒欢。
亲眼目睹一切的温言:“……”
风中凌乱。
她心中的爱人滤镜,‘啪!’碎成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