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人在外面听到了些传闻,是关于你的。”
“我?”
景瑞点头,“说是父王之前本来想立你为太子的,但是那时你还小,又不想你过早参与朝政,便一拖再拖,后来他看出来你无心朝政,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景瑞喝了口水继续说,“但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在于,还有传闻说父王还有一道圣旨是给你的,他想废除太子,让你上位。”
景翊眉毛微皱,语气有些无奈,“这什么荒谬的传闻,大家都知我性格,父王现如今这样,也不会做出此事。”
“谁说不是呢,但你也知道太子那人生性多疑,今天已经派人去抓散布谣言之人,只是这些话已经入了他心里,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五弟啊,你当心点。”
景瑞笑笑,“我坐得端行得正,我可不怕他。”
此时太兴宫,景尧坐在床边为老皇帝擦拭脸面和手。
“父王,我今日听到些传闻,听说你其实是想立老五为太子的,只是那时他年纪尚幼,不得已才立得我,可有此事?”
老皇帝睁着眼,张着嘴阿巴阿巴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景尧笑了笑,“我知道,父王自幼疼我,肯定不是传闻那般,老五如今远离朝廷,每日做做自己的事情也挺好。”
景尧将擦完的毛巾扔进盆里,笑容瞬间消失,看着老皇帝惊恐的眼睛。
“不得不说父王您的生命力真是顽强,虽然年轻时带兵打仗,落下了不少病根,前两年突发恶疾一病不起,纯靠碗汤吊着也活了这么久了,哎,真是可怜,父王啊,您也该去下面享福了。”
景尧拍拍老皇帝的脸,“我的母妃还在下面等您呢。”
景尧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老皇帝啊啊的叫着,他虽不能动,但是心里十分清楚他即将面对的什么。
老皇帝每日三顿碗汤,今天也到喝药的时候了。
王秀成端来汤药。
“陛下,该喝药了。”
王秀成在他下巴处放了块毛巾开始喂药。
老皇帝惊恐的看着他,嘴巴紧闭不想喝药,喂的药全都撒在了床上。
王秀成一开始还有耐心,两次后也暴躁起来。
“陛下!不喝药病怎么能好呢,别难为奴才了,赶紧把药喝了吧。”
王秀成掰开他的嘴,硬是把药喂了进去。
喂完药,王秀成也筋疲力尽了,甩甩手离开寝宫。
太子在偏殿批阅奏折,王秀成前来汇报。
“这一次陛下异常不配合,真是累死老奴了。”
景尧眉毛一挑,轻声道,“怕是他也察觉到了吧,他喝了多少。”
“一半吧,您放心,这一次煎的要量比平常多,不出意外,夜里。”
景尧满意的点点头,“好,辛苦你了。”
深夜,王秀成例行来看老皇帝。
床幔下,一只手荡在外面。
王秀成试探的摸了摸,又迅速收回。
轻轻打开床幔,老皇帝面如白纸,睁大眼睛盯着上面,嘴角还有一丝血。
纵使意料之中,王秀成不免有些害怕。
这是死不瞑目啊。
——
老皇帝驾崩了。
寝宫外来了不少人,老皇帝床上跪着皇子和公主,除了太子站立在床边。
四公主景然轻声抽泣着,不敢看床上的老皇帝。
透过太医们的缝隙,景翊看到了床上老皇帝的脸。
从他封王离开皇宫,这是他第三次进宫见到他。
前两次都是病危召他们入宫,而这一次,是彻底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