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见季楼态度缓和，季楼的母亲莫萍又说了这样的话。真是令他喜不自胜。看着自己那个倒霉的女儿又变得顺眼了起来。
屋子里每个人都各揣着心思，而季楼却根本不管他们在想什么。
季楼既没看黎采薇，也没有再看自己的母亲。只是和詹姆斯医生一眼神，詹姆斯立即意会，
“楼今天已经累了。作为他的医生和同学，我觉得他现在必须休息。很抱歉，我想我需要带他离开了。”
“小楼。”莫萍上前几步，亲亲热热拉住季楼的手，陪他往外走，“妈妈送你回去休息。”
她是季楼的母亲，即便是詹姆斯医生也不好说什么。
母子俩并排走在一起，莫萍看上去兴致很高，一边走一边笑盈盈地说话。
“你能想明白，妈妈很替你高兴。”莫萍挨着季楼的轮椅，笑着说，“你赶紧地把离婚手续和这个游昕昕办了。妈妈一定好好在一众大家闺秀里，给你挑个尖尖的媳妇。”
他们走在会客厅外的长廊上，吊顶的灯是复古水晶吊灯，护墙板和边柜用顶级酸枝木打造。榫卯工艺，镶嵌着金色的黄铜配件，饰以青瓷花瓶，琉璃摆件。
灯光照耀下，一切都金灿灿的，烁烁生辉。就像是他们的生活，由奢侈和富丽填充。
但也只剩下这层夺目奢华的躯壳。
季楼抬起眼，淡淡道：“哦，妈妈觉得我应该谁家联姻才是好的？”
莫萍万万想不到季楼变得这样听话，顿时高高兴兴地顺着季楼的话往下说。
“妈妈当然最喜欢沈雅。但是她被你气走了。今天我看着黎采薇也挺不错的，听说她一直很喜欢你。”
一回头时，看见坐在自己身边的儿子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吊顶上黄色灯光倾泻下来，笼着他的身体，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颜色，好像是一个不真实的假人。
他明明在笑，眸色却好像冷得结了一层冰。
“她是个杀人犯，妈妈。”季楼看着她说，“你难道不知道吗？”
莫萍看着季楼，呐呐地张了张嘴，“可是，那不是……你要是觉得她不行，也还有其他人家的姑娘。”
季楼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收了回来。
母亲其实并不在乎他和什么样的人朝夕相处，相伴一生。他们关心的是这一场联姻能不能带来更大的利益。
“妈妈。”季楼的声音淡淡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膝盖上，“我的双腿废了，不能动，你觉得真的会有人愿意爱我这样的废人吗？”
他的双手轻轻按在毫无知觉的腿上，低头看着双脚，好像在和莫萍说话，又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语。
“小楼，你怎么这样想？”莫萍很吃惊，有些着急地说，“你可是季家的长孙，大把的女孩想要做你妻子。她们肯定都很爱你，能做一位称职的妻子。”
“你以为那个游昕昕，是喜欢你这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