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那种状态下，活得很没有尊严。”梅姐说，“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会就此消沉下去，很难振作起来。不想活了也是有可能的。”
“这样的吗？”游昕昕含糊应了一声，随手逮住一只滚了满身泥的狗子，放进水池里继续洗。
遇到这样的事，身边连一个特别关心自己的亲人都没有，所以他才会向自己提出陪伴的要求吧。
游昕昕想，如果是自己的腿废了，还要时刻警惕着身边的人，可能不会像季楼这样坚强。
今天见到季楼的时候。季楼的神色很淡定，穿着很有精神的衣服，会朝自己笑，还会给自己倒果汁。
他平静地告诉自己他的双腿不能动了。说他身边没有多少可以信任的人。
又说他从一个躺着的植物人，变成能够坐着移动的状态，已经算是好了很多，让自己用不着为他伤心。
从季家回来之后，游昕昕心里就一直难过得不行，一整个晚上把全院的狗子都抓来洗了一遍，胸口堵着的那股郁积的情绪还不能释怀。
“什么事情能让你烦成这样？一整天了还蹲在这里郁闷？”梅姐蹲在游昕昕的身边问。
“啊，我有这么明显吗？”
“你看这漂亮的小眉头，一晚上都皱在一起没苏展开呢。”梅姐撩起一点冰凉的清水往游昕昕脸上洒。
游昕昕一时不备没躲开，下意识伸手抹了一把脸。她正给狗子搓澡，这样一抹，鼻子上就顶着一团白白的泡沫，看着有点呆。
她是一个反射神经非常敏锐的人，两个人打水仗的时候，梅姐从来都是输的，难得赢她一次。看着她的呆样梅姐就忍住不想笑。
梅姐笑道，“我看你从季家回来之后，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在那里遇到了什么事？”
游昕昕迟疑片刻，“梅姐。今天我见到了季楼，他说……希望我再回去照顾他一段时间，以工作的形式。”
“你答应他了？”
“没有，我说回来再想想。”游昕昕小声喃喃。
梅姐很少见到这样的游昕昕，游昕昕虽然年纪比她小上很多，但却是一个性格十分爽朗干练的姑娘。行事果决，从不怯弱。很少见她这样犹犹豫豫愁眉不展的样子。
“昕昕，是不是他们又开出了什么条件？如果是钱的事，我们可以一起商量商量。”梅姐这样问。
自从听说游昕昕上一次结婚，是为了给奶奶凑医药费。梅姐心里就特别心疼她。
现在她们的直播渐渐起色，除了足够维持宠物之家的运营之外，视频号下还时常能接到一些广告。梅姐觉得她们两个一起努努力，完全可以让游昕昕安安心心地完成学业。再加上季成林之前给的支票，支付她奶奶的医疗费用也不是问题。
没必要再受那些有钱人的钳制。为了挣钱过得那样辛苦。游昕昕是一个好姑娘，她真心拿她当做妹妹来看。不想让她卷入那些有钱人家的是非和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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