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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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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出口恶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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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翟嬋放下车厢帘子,转身一声吆喝,栗色马起步了。就这样,翟嬋认白莹为干妹妹,她从此也就随翟嬋她们一起生活了,随翟嬋来到了北屈城。翟嬋家院子四周院墙很高,院子里黑漆漆的。石颇听着周围的动静,也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堂屋。翟嬋将堂屋里小油灯灯芯线挑长了一点,光线亮了许多。随后在堂前左边的蒲团上跪坐下,眼睛望着石颇。在她是注视下,他讪讪地在右边蒲团上跪坐了。她继续望着他,不解地问道:“是谁这么大胆,敢盯梢太子身边的红人啊?”石颇一脸的懵逼,愤然道:“我要是知道是谁,我特么的早就活剐他了!”各怀心事,都沉默了。翟嬋担忧的自然是太子的报复,那个郎逍不知道是怎么向太子提起无忌的?但是,石颇已经找上门来,事情到了这一步,怕也没有用。翟嬋冷冷地看着他道:“说吧,这次太子又下了什么密旨?”听她这么问,石颇意味深长地咧嘴笑了起来,不屑地瞅着翟嬋道:“这次可是你主动用香味招惹的太子。不过也是天意,太子这次来北屈就是为了找你。嗅到你的香味,他立刻就让我赶来了。”接着,他摊开了底牌:“赶来的目的你是知道的。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太子的用意吧?”翟嬋顿了顿,眼睛瞅着石颇眨了几下。杏儿香味袄裙确实出自她的手。得县衙太子让百姓清扫街道,说是有贵人要来,她便判断遫要来北屈城了。想他能去的地方无非是风月场所,北屈城最风流的花楼定是他会光顾的地方。美女们离不开的是香味。想起香味,她灵机一动,决定用自己独特的香味给姬遫一点刺激,让他想起她翟嬋还有他的儿子。她成功了,姬遫果然咬勾,让石颇找上门来了。自己这个香饵还真是灵,恶作剧很有效啊。翟嬋抑制着内心的得意,脸上冷笑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谁知道他是什么用意啊?”石颇认真地看着她:“好了,翟嬋,不用打哑谜了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误会会越来越深,会逼得太子动杀机的。这不管是对你,还是对翟家都是很血腥的事。听话,别再与太子拧着干了。”这个威胁很现实,翟嬋铁青着脸不吱声了。但是,明显的,她是不甘心的。沉默了半晌,她喃喃地道:“我与太子打什么哑谜了?做了亏心事还说是别人和他拧着干?”石颇一脸的意味深长。翟嬋不满地瞥了石颇一眼:“疑神疑鬼的,他是得了癔症了吧?”石颇诡异地笑了,抖出了事实:“那个郎逍,你没有去找他?”“郎逍是谁?我不认识”翟嬋揣起明白装糊涂。“还和我装糊涂?他找太子谈了,还告诉太子,太子的儿子叫无忌。”石颇淡淡地瞅着他,告诉了她实话。“哦,那次我们去大梁玩,在王宫前门遇上了一辆马车,车里下来了一个老头.”见石颇不信,翟嬋只能实话实说,装着刚想起来样子描述道:“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就跪在无忌面前,说是给王孙请安。我慌了,就赶紧抱着无忌走了。他紧追着问我孩子叫什么,我就随口告诉他了。”“呵呵,这个故事编得不那么真。”石颇根本就不屑:“为什么嘛去大梁?”“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真的,若有假,天打雷劈!”翟嬋见石颇不信急眼了,她说得可是事实——我途径草州城,正碰上土匪下山,就被困在了草州道德堂。碰巧在塔上看到了你奋不顾身牵住姬遫马的缰绳、不让他冲杀了土匪的一幕。我一直以为,你为逼我赶紧离开郁郅躲避义渠愚君派来的杀手杀戮,才杜撰了太子要杀无忌的谕旨,是出于对我的私情。然而,从你奋不顾身地去阻拦奔马的行为看,你对姬遫很守责的,心眼很死,一片忠心天地可鉴。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徇私情谎冒谕旨呢?如此判断,太子要杀我的谕旨不会是你杜撰的,是太子确确实实地下了杀无忌的谕旨。这个判断让我的心坠进了冰窖里,寒彻透骨。这个谕旨说明

,太子已经拿定了主意不让无忌回宫了,是要逼我带着无忌归隐市井中。显然,他和你估计到我不肯离开郁郅城,所以设想出了这个谕旨:杀无忌。我不可能抛弃无忌的,一定会带着无忌逃走。姬遫是知道这点的。而他正是利用了这点,在我不肯离开郁郅城的情况下,你可以装模作样祭出这个谕旨:奉旨杀无忌。你们知道,我是不可让你们杀无忌的,一定会带着无忌逃走。姬遫也应该知道这点。而他正是利用了这点算计了我。姬遫好手段啊,和你这个貌似钟情于我的男人联手,给我演了一场好戏。你们是断定,这一招后,我一定会落荒而逃的。我很愤懑,姬遫为了缓和与緈王后的关系,竟然处心积虑地算计我!而你这个貌似钟情我的男人则配合姬遫演了一个双簧,制造了一个血腥恐怖的氛围逼我逃走。你别否认,我的判断是有依据的:你既然持有杀无忌密旨,就不会没有准备。而且,夏季牧场周围的院落子里有魏国的御林军护卫在,你可以命令卫队牢牢地围住院子,然后再向我宣密旨。那样,我就是再想抗命也无能为力。但是,你没有那样做,反而是在我表现出抗命的意图后,装模作样地冲出了房间,做出要搜查无忌的样子。却又在院子里与我三个哥哥废了半天话,让我和无忌有了充分的逃脱时间。显然,你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要留出时间、空间让我们逃走!如此等等,现在回头想想,你的表演就是色厉内荏。我很愤懑,你们两个人太可恶了,这哪里是逼我带无忌逃走?分明是要了无忌的命啊。显然,姬遫是担心我不会按他的意愿归隐市井,担心无忌的身份会传到王公贵族的耳朵里去,从而逼迫他召无忌回大梁入宫,却又害怕緈王后会在宫里暗下杀手。无奈之下,只能设计逼着我她携无忌逃走,让我们母子归隐江湖。如此分析,夏季牧场的院子被烧,或许也是姬遫的一场苦肉计,是以一队御林军兄弟和我们翟家家丁的性命为代价演了一场血淋淋的把戏。我很愤怒,对遭姬遫算计耿耿于怀。我判断,只有你知道我和无忌在夏季牧场的院子里居住,赤山君的人突袭夏季牧场,一定与你有关系……或许赤山君的人是随你一起来到义渠的,当时你以为我已经逃走了,便按姬遫的意思,故意把她居住在夏季牧场的落脚点泄露给了赤山君。姬遫与赤山君一向关系不错,他是要借赤山君的嘴告诉緈王后翟嬋母子已经死了,以缓和与緈王后的关系。姬遫真是好算计,好一个大孝子啊!但是,他就没有想过我们在这中间会遇到危险么?那是九死一生的亡命过程啊!我不可能忍气吞声的。但是,即便知道中计,我又能奈姬遫如何?他是铁了心不让他们母子回宫了,是要让的子嗣归隐江湖了!我很不甘心。若不是为了光宗耀祖,我怎么会甘心与天下那么多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这不是我这样人所能忍受的!何况,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竟然要求我隐姓埋名,一个人单独将孩子抚养成人?我、我们翟家能得到什么?这不公平!我非常愤懑,满脑子的怨恨,更咽不下这口气,我必须对太子的算计加以反击。所以,从草州城离开以后,我就有了去大梁的打算。去大梁的目的是要让无忌见见祀夫。我听姬遫说过,左相国祀夫曾是他的老师,从两岁开始教他说话认字,和他亲如父子,是他特别崇敬又惧怕的人。我不认识祀夫。但是,祀夫是左相国,是朝官里面最大的官,在大梁找左相国的宅邸并不困难。我相信,凭我与姬遫的关系,祀夫一定会见我和无忌的。我要通过祀夫的嘴告诉王公贵族和朝官,姬遫有一个儿子!我要让王公贵族和朝官们逼迫太子将无忌召回宫去,将来出人头地!我知道祀夫前年回老家丁忧了,算日子,他现在应该回到大梁了。我随楼庳从郁郅城去的大梁,是翻越王屋山过轵关去的,而且你送我回郁郅城的时候也是走的这条道。我可以按葫

芦画瓢,自己赶马车去大梁。随后,我就赶着马车一路向东,经过雕阴城,然后南下就可以到达西河边的籍姑城关隘。那里紧邻西河,不过现在已经入冬了,寒风呼啸,河上的冰已经像岩石一般坚硬,马车直接从冰面上过去,然后径直东去,直接抵达了大梁。日行夜宿、走走停停的,经过蔚城、安城、雕阴等城池,住过大车铺,也宿过山间村民家,整整走了三十来天才进入魏国,然后过轵径关往大梁赶。那天晌午时分,我赶着马车来到了大梁王宫前门大街,然后勒住了棕色马,想让无忌好好地看一眼王宫。大梁城在下雪,很大的一场大雪,天上地下白茫茫的一片,一个人影也没有。王宫远远地隐隐地屹立在风雪中,红墙黄瓦,门阙高耸,庄严肃穆。无忌的关注点却在漫天的大雪上。他扭拧着从我的怀里下来,挥手追逐起飘落的雪花。他太小了,路走的踉踉跄跄。但是,地上积雪很厚,我不担心他摔着,任他自由自在地追逐雪花。看着无忌快乐地嬉戏,我们呆在马车边也露出了笑意。这时候,从我们马车对面的风雪中钻出两辆马车,头一辆是匹白马拉的,他们的马车停在了我的马车后面。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了一个五十岁多岁穿青袍人,我注意到了他的穿着打扮,至少是士大夫。他在雪地上不紧不慢地迈着步。他面目清瘦,眼皮松弛地耷拉着,阴沉的目光透眼帘注视着远处的王宫。无忌依然在踉踉跄跄地追逐雪花,直到就要撞上老人了,才查觉有人堵住了他的路。他停住脚步,抬头仰望堵住他路的人。立刻一个沙哑的呵斥声响起:“小孩躲开……”是跟在老士大夫后面不远的家丁发出的喝叱。我见状,急忙朝无忌走去。远远的,又有一队马车朝前面这儿过来了,蹄声得嘞得嘞的,马跑的很快。怕马车撞到无忌,惶恐之下我撒腿朝无忌奔去。老士大夫却挥手制止了家丁的叱喝。他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无忌。被家丁吼声吓了一跳的无忌也木然地看着他,两人在风雪中对视起来。从郎逍的表现看,应该是他得知祀夫丁忧结束回大梁,特意来接风的。呵呵,看来文人不全是刚正不阿的,也有曲意奉承之类的哦。“郎……逍……”忽然无忌开口了,那郎逍听了却似遭了雷击一般,他浑身一震,死死地盯着无忌……忽然他泪水夺眶而出,恭恭敬敬地整理了一下衣帽,然后鞠躬作揖,道:“臣叩见王孙。”言毕,他恭敬地弯着腰,头低得很低,很卑谦的样子。这个时候,我已经到了无忌身边,忽然听得无忌管这个士大夫某样的人叫“郎逍”,我很是惊愕。见郎逍朝无忌鞠躬作揖,口称叩见王孙,就懵圈了,木讷地抱起无忌走回自己的马车。“夫人慢走,敢问孩子大名?”郎逍瞥见了我,抬头,目光追随我大声问道。“无忌。”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懵逼中也没有回头,只是本能地回答了他的问题,随即与无忌上了马车,挥起马鞭,驱着棕色马往邑山大街而去。“站住……”家丁沙哑的声音不满地喊了起来。“不得无礼!”郎逍立即制止他道。郎逍后面走来一个壮年人,他疑惑地瞅着郎逍,又看了一眼远去的马车,问道:“爹,你这是……他是谁啊?”“是王孙,是王孙啊!”郎逍激动地对壮年人道……“长得和太子小时候一模一样。应该是二公子吧?大喜啊,这是个可以与大公子一争高下的人啊!”家丁沙哑的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是在报信:“老爷,有马车来了!”郎逍扭头看了一眼,冲壮年人道:“郎亭,快,是祀夫的马车到了,我们迎一迎……”他们的对话我听得很清楚,说老实话,我很惊喜。——她讲了事情的经过,紧跟着补充说明道:“真的,事情经过就是这样,遇到郎逍实属偶然。”说着,她随即嘻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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