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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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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走为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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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庳很是不以为然,宣太后毕竟是女人,心太软,而且过虑。太子申被俘后被齐国斩杀,各国不也没有哼声么?他相信,只要死士们彻底掩盖了秦人身份,谁也察觉不到是秦国人杀了姬遫。只要自己干成功了,宣太后一定不会责怪自己的,只会给自己论功封赏。他决心瞒着宣太后,立即安排对姬遫的刺杀行动。行动展开的时候,他就在古玩铺斜对面客栈二楼的房间里,通过客栈高高的推窗关注着暗杀的进程。除了古玩铺屋子里发生事情,其他都被他一览无余地看在了眼里。他安排了三重刺杀行动,一环紧扣一环,只要姬遫稍一疏忽就可以得手。可是,当他看见姬遫出现在古玩铺屋子门口的时候,他就知道,铺子里进行的首次暗算失手了。毫不犹豫,茶楼上隐蔽的弓箭手立刻进行了二次暗算,涂抹了剧毒的弓箭立刻朝他射了过去。照理,他刚刚躲过了一次暗算,心里应该很庆幸,不会再有防备的。可是,不知道是石颇还是哪个混蛋,竟然一把将姬遫拽回了屋里,躲过了弓箭暗算。不得已,第三次暗算不得不进行了,埋伏在古玩铺屋顶后面三个死士发动了袭击,用弩箭掩护起弓箭手,然后跳下屋面冲进了古玩铺,要将姬遫缠在古玩铺中,烧也要烧死姬遫。可是,那个单颖突然出现了,果真是个善于骑射的家伙,竟然连射三支箭,射死了堵门的三个弓箭手,彻底解救了姬遫。他醒悟,宣太后不让暗杀诸侯王室人员还有另一层含义,是暗算诸侯王室人员是湿手抓面粉,很难得手,也很容易暴露杀手身份。因为各国对王室人员的护卫是很严密的。这次,他真的领教到了。好在行动的死士全部都是魏人装束,已经全部阵亡。但是,緈太后同意的行动计划还必须继续进行下去。之前他已经按緈太后的计划开展了行动,给緈王后的弟弟赤山君緈濑写了一封匿名信,怀疑翟嬋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太子的,而是义渠商人楼庳的。这下可炸了锅,緈濑当即大发雷霆,府里下人们也把这事情传了出去。不久,緈濑怒冲冲地赶来了大梁,找到他住处,向他求证翟嬋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姬遫的?他只能似是而非,装着为难的样子支支吾吾,蒙混了之。当时他很恐惧,感觉自己行动鲁莽了,緈濑会把这事的前因后果告诉緈王后,那么,他在东宫就没有办法潜伏下去了,姬遫一定会扒了他的皮。所以,他只能尽快地出王宫,逃之夭夭。而且,暗杀姬遫的行动已经失败,他很快就会进行追查元凶,若被他怀疑上,那留在王宫只能是等死。但是,正当他搜刮整理向姬遫辞行的理由,以避免姬遫对自己的怀疑、追捕的时候,太子大殿门前传来了喧嚣声。是緈王后在杖毙翟嬋,她被流言激怒了,怒不可遏。他没敢像其他门客一样凭栏看戏,他怕王后指着自己对姬遫太子怒道:这个人可以作证的,翟嬋就是怀了他的孩子,他就是那个买下翟嬋做小妾的人!这样一来他就是死定了。外面的喧嚣让他惊喜又惶恐不安。惊喜的是他的计谋成功了,魏国宫廷已经内乱。惶恐是,这么一来,姬遫很快就会查到他头上,他的死期也就到了。他迅速收拾好了东西,想瞅机会离开王宫。顾不上找理由了,保命要紧。那知道,就在这时,来了一个小太监,是姬遫召见他。竟然这么快就召见他,想来是姬遫愤怒到了极点,自己在劫难逃哦。拖拖拉拉的,总算来到了殿前。“楼庳先生到。”太监喊道。“快请进。”焦虑的姬遫听到殿外传太监通,急切地让楼庳进了大殿。棉帘被掀起,阳光一闪,楼庳显圣一般地出现在殿堂里。他脸色白皙,木讷地走近姬遫,机械地朝他躬腰作揖,等待太子发话。姬遫见楼庳精神萎靡,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心里很纳闷,楼庳今天怎么这么拖拖拉拉地才到?瞅了他一眼,姬遫楞了一下,天没有下雨,先生的额头却是湿的,是……急出来的?他

纳闷,什么事把先生急成了这个样子?“先生怎么了?一头的汗?”姬遫疑惑地瞅着他问道。“嗯?”楼庳懵逼了一会,讪讪地解释道:“太子殿下召见,急着赶过来,台阶迈得急了些……”楼庳作为太子府的门客,在东宫大殿底层敞厅有固定位子,距离太子正殿也就是几个台阶的距离,既然急,怎么才到呢?再说,就这几个台阶,竟然出了这么多的汗。看来,做学问的人身体素质太差劲了。姬遫瞅着楼庳,疑惑了好一会,大殿前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他竟然都没有露一下头?这或许就是高人波澜不惊的沉稳气度吧?他好奇地朝楼庳略躬腰,直言不讳地问道:“先前大殿前的喧嚣,先生想必是听见了吧?”楼庳咧嘴道:“王宫如同家庭,有人闹情绪弄出些喧嚣不足为奇,没有什么奇怪的。”还真是高人的气度!姬遫服气地在蒲团上跪坐,挥手示意楼庳道:“先生请坐。”看楼庳也跪坐以后,他神情凝重地道:“可是,刚才的喧嚣不是情绪的喧嚣,是出了大事……”他把事情的原委向楼庳介绍了一下,说了自己的担心。“是这样啊……”楼庳听了姬遫的讲述以后他沉默了,凝眉思索起来。楞了好一会,他瞅着姬遫问道:“那殿下的意思是?”“孤想听听先生的建议。”姬遫也瞅着他,嘴里殷切道:“希望先生能拿出一个妥当的应付法子。”楼庳无奈地摇头,遗憾地道:“没有妥当的法子。在王宫,翟嬋呆下去,下场就一个字: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眼下只能以保翟嬋的性命为上,让她离开王宫。孩子么,就生在民间,以后找机会再接回宫来就是了。”“出宫去?”姬遫顿时楞了一下,这个法子倒与自己的想法不约而同。但是,想起父王可能的反应,他摇头道:“不行,外面太危险了。孤的孩子怎么能出生在宫外呢?”楼庳依然摇头,道:“可是,殿下心里也明白,王后的这一关很难过。出宫确实有风险,总比留在宫里升天好吧?两害相权取其轻。该冒的风险是不可避免的。”姬遫无语,他沉默了,在殿里踱起方步,内心对这个建议充满了忐忑。楼庳瞅着姬遫犹豫不决的样子,斩钉截铁地强调道:“翟嬋留在王宫,遭緈王后算计是肯定的,难免一死。所以她的安危没有其他法子可想,唯一的出路就是离开王宫。”姬遫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吱声,继续在殿里踱起方步。“臣建议殿下早日下决心,毕竟这是关乎魏国子嗣的大事,以免夜长梦多……”楼庳继续劝道。姬遫收住了脚步,点点头道:“孤知道了。先生先去吧,容孤再想想。”“臣告退。”楼庳作揖,出门去了。姬遫看着楼庳出门,很惊异他没有提及他自身的安危问题,作为流言蜚语中的针对的当事人,父王如果对他有猜忌,他难逃一死。必须向父王说清楚楼庳是自己很倚重的人,是左膀右臂,必须要好好保护他。他思忖着,去了殿后面的房间。翟嬋趴在榻上,卢巫师已经将她伤口都处理好了,惨白的脸上全是乌青块,她侧头瞪着红肿的眼睛,默默地望姬遫进屋,问道:“太子有办法了么?”他跪在榻边蒲团上坐了下来,瞅着她道:“是。你是个聪明人,也已经看出来了吧?王后容不下你。而且,这些王宫贵族和朝官士大夫摆明了要闹事,是要胁迫父王处死你。这些人打着为江山社稷着想的旗号,虽然平时人模像样的满口仁义道德,害起人来,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她听着没有吱声。他忐忑地瞅着她,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并且这样的人还很多。孤总不能让禁卫军将他们全杀了吧?”她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伤口似乎也让她疼得撕心裂肺,她默默地流起泪来。半晌,才咬牙弱弱地叹息一声,道:“那,太子的意思,是保护不了贱妾了,贱妾只能去死了?”“胡说。”姬遫生气的打断了她的话,道:“孤的意思是,王后是后宫的主宰,孤很多事情是插不进

手的,是没法保护你的。说起来,也是很无奈的事。但是,兵法云,三十六计走为上,孤考虑暂且将你送回你娘家郁郅城去躲一阵,正好可以将孩子生下来。而且由你娘家人照料你,孤也放心。至于母后,待我去慢慢说服她。一俟王后态度软化,我立刻接你们回宫。”“你是这样打算的啊?”翟嬋明白了,忧郁地道:“但是,义渠也不太平……”“是,在宫外危险依然存在。但是,总比呆在宫里强。”他无奈地道,惹不起,只能躲了。“奴婢就不明白了,王后为什么就不认自己的王孙呢?”翟嬋认可了姬遫的安排,却是不甘,忍不住吐槽道:“难道她寂寞惯了,不希望被老姬家子孙打扰么?”“唉,母后怎么会不希望姬家子孙兴旺呢?孤在东宫收容了这么多奴婢,她就从来没有反对过,还不是希望孤开枝散叶么?”姬遫叹息地摇起了头,道:“可惜,这么多年了,孤只有姬圉这一个王子。现在你让孤又得了一个王子,这是老天的眷顾啊。母后对你的疑窦,是不知道哪个奴才在她的面前乱嚼舌头,说你曾经是楼庳的小妾,她这才担心姬家的血脉被污染了。所以,才把你看着红颜祸水。”“可是贱妾什么时候嫁过楼庳啊?他不过是以纳妾的名义将我买下,把我从义渠带到了魏国,然后献给了太子殿下。”翟嬋很委屈,眼睛瞅着他道:“太子第一次临幸贱妾的时候,妾可是见了红的……”“所以孤坚信不疑地相信,你肚子里怀着孤的骨血。”姬遫疼爱地拍拍她的手背道:“孤相信,用不了多久,孤一定能说服王后,把你接回宫的。”很无奈的事情,不出宫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翟嬋叹了一口气,认命了。经历了一次鬼门关,她累坏了,放下了心思,虽然伤很痛,依然困乏地闭起了眼睛,睡了。很快,她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姬遫探头看翟嬋,她已经睡着了。他不禁苦笑了一下,卢巫师说得对,翟嬋的身体素质好,情绪很稳定,有临危不惧的秉性,是一般女人所不具备的。看着酣睡的翟嬋,他想好了把翟嬋送走的方案。回到殿堂,在里面转了一圈,拿定了注意,吩咐太监道:“把石颇给孤找来。”“诺。”太监掀开棉帘去了。石颇是郁郅城人,与翟嬋是同乡,由石颇出面安排翟嬋回家乡去应该是最妥善的,而且石颇与当地的义渠郡县衙役关系密切,可以确保翟嬋万无一失。姬遫正想着,石颇进来了,朝他躬腰作揖。“石将军,你知道这些竹简里都说了些什么吗?”他急急地拍着呈给国君的竹简,看着石颇道:“都是些要求父王杀了你、翟嬋和楼庳的……现在,翟嬋已经难以在王宫容身了。”石颇肃穆地道:“臣的头颅本来就属于太子的,什么时候要,取走便是。但是,翟嬋娘娘一介女流,那些人干嘛与女人过不去啊?太过分了!”石颇知道太子非常宠幸翟嬋,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将军这样说,孤很欣慰。”姬遫很满意石颇的态度,就想把翟嬋安排出宫的计划告诉他。可是,话还没有出口,忽然感觉有些不妥。石颇是翟嬋的老乡,对翟嬋进宫的过程也是知根知底的,也应该是藏在宫廷的间谍嫌疑人之一。他经常进出太子府里,具备散布流言蜚语的条件,就不能是受命混进太子府的间谍吗?想到这点,他的心惊悸地抽搐了一下,石颇不会是那个可恶的间谍吧?姬遫忐忑地犹豫了好一会,对石颇道:“孤想了一下,编谎言诬陷翟嬋的鼹鼠一定是对翟嬋知根知底的人。不然,他不可能知道翟嬋是以楼庳小妾的名义从义渠来到的大梁城。所以,这个间谍很可能也是来自义渠。但是,王宫里除了石将军,几乎没有来自义渠的人。石将军,你怎么看这件事?难道是宫里那个奸细要嫁祸你吗?”“我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确实,我很了解翟嬋,而且还是我鼓动她哥哥将她献给了殿下、安排楼庳先生送她到的大梁。要说知根知底,除了她家人,没有人比我更知

道她。所以,我对殿下的怀疑无可辩驳。”石颇懵逼了好长一会时间,摇起了头,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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