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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珠奇遇:祝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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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解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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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心里放松后是身体的脱力,我靠在了一块石头上,再也没力气起来继续走。解脱了。我们现在应该在山脚。四周是野森林。现在是凌晨,所以我们不至于从漆黑的环境中一下子曝光,眼睛可以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我们休息了一会,太阳慢慢升起,尹程已经席地而躺开始打呼噜,可我累极了反而没法立刻睡着,就这么睁着眼看天亮。其实,我没有勇气打开手机去看今天星期几、现在几点、有没有人联系我,联系过我的人都说了什么。这一刻,是难得的彻底放松和逃离啊。虽然姜介他们这样的生活方式充满危险,但比我每天钻进格子间面对电脑的生活,要自在许多。森林,清晨,日出。丁达尔效应美得像幻境。空气略带潮湿,还有泥土的味道,却很清新。有些不知名的鸟在叫,叫声清脆而干净、空灵。树叶沙沙响,像海浪从遥远的海平面慢慢翻涌而来。深吸一口气,从头到脚都通透了。风有些凉,吹走身上因为长途行走产生的热与汗。我的睡意也终于袭来,眼皮不由自主地合上。人世间是这么美好,活着真好……醒来的时候天还没黑,一睁眼,尹程的大脸就映入眼帘:“睡眠质量不错,十个小时过去了。”但我还没睡够,醒来是因为饿了,五脏六腑都在互相吞噬。很煞风景的是,我开始闻到自己几天不洗澡的味道。“起来干饭吧,然后,咱得下山了。”尹程说着递给我一只手,我借力坐起来,发现各个关节非常疼,像是被拧紧了螺丝一样转不动,同时我的手心里被塞了一张名片。我看了看,上面是尹程的名字、电话和工作室地址。名片不是应该一开始给吗,现在讲的是哪门子礼貌?所谓饭,就是尹程把剩下的压缩饼干敲碎熬成粥,加了一点压缩蔬菜干。口味难以形容。“先凑合吃,回家后就可以好好补补了。”姜介说。吃过东西后,我解下挂在包上的藏刀递给严与敬:“东西还你,谢谢。”“送你。”“……”我直接把刀放在他身边后转过头不再说话。我能感到他有一些超过了陌生人该有的界限,一些被压制的、过于饱和的情绪,导致压抑与试探同时存在。这些只会是因为他对我有所了解。我不知道他们几人究竟有何种目的,想引我走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对我了解多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没有答案都无所谓了。他们提及的以后我也不期待。离开前,我把尹程的名片折了又折,直到折不动,塞进了石头缝里。我们不要再有任何联系了。……下山时尹程告诉我这是来时的路,我们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最开始的路段上可以零星看到一些动物尸体,有狼、野狗、兔子等等,严与敬说它们死法统一,外表看起来完整但骨头都断了,大概率是白蛇做的。我不忍细看,如果是白蛇所为,那它岂不是从一开始,那个我不知道的一开始,就跟着我们了。一路来白蛇确实没动杀心吧,起码它动了杀心以后……这些野兽就是例子。我并不怪那白蛇,愿它今后平安吧,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被人发现。继续往下走了不远,有一队人在等,看起来很有纪律。有人接过我的包,递来一小瓶糖盐水,嘱咐少量多次,还给了我墨镜和耳塞。有两个人来说要帮我把胳膊重新上药包扎,我上了一辆后座拆空了的面包车换药,比受伤时还疼。我问:“能不能用点麻药?”医生答:“不能,忍着。你吃过的那种药,如果再用麻药针,容易出事。”“那不是正常的止痛药吗?”医生看我的眼神像看傻子:“什么止痛药吃一片管好几天?”“那……那有没有后遗症?”“有。”“是什么……”这医生气场太强,我每问一个问题,气势就弱几分。医生瞪了我一眼:“异想天开。”这是正经医生吗?严与敬在不在,打晕我吧。尹程在不在,跟我聊聊天吧……最后我的

衣服已经完全湿透。医生给了我两片白色药片,说我吃下后会觉得困,果然没过多久我就开始打盹,迷迷糊糊中睁了两次眼,好像有人背着我在走。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车上,副驾坐着尹程,我问刚刚背我下来的是谁,结果尹程非常不靠谱,回答我说:所有人接力把你带下来的。我心想,不想说的话,那就算了吧。一路盘山道,伤口疼加晕车,简直想跳车,尹程看我半死不活的样子,一路叫车队停了好几次,让我下车去简单散步,缓解不适。我们是分车坐的,因为每辆车都要腾个位置给随行医生和一些医护设备,一路上我都不知道姜介和严与敬在哪辆车上。尹程给我讲了好多事情,似乎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这么多年,严与敬看起来一直都没有变老,他是上个世纪的人了,可以说是老年人,他身手很好,但一直不工作,不知道这么多年怎么活下来的。姜介是科研人员,但相信一部分玄学。曾主动辞去大学教授一职选择做一个野路子考古人,三人探险队小有名气后,姜介被原单位聘任为顾问,也教课,谈不上什么气节或者脸面问题,毕竟还要挣钱吃饭。尹程是生意人,却已疲于应付生意场上的妖魔鬼怪。但再不喜欢自己的职业,他们都不能辞职不干,因为人是社会性动物,总要谋生,要倚靠一些社会性评判。姜介和尹程一直在劝严与敬别,放下吧,万一有什么危险所有人都解决不了呢。但他们内心深处却清楚,停不下来了,所有人也不想半路放弃,需要出发的时候,还是要继续去探索。我问尹程:“为什么和我说这么多。”尹程回答说:“想让你了解真实的我们。这世上的人成千上万,每人都有一些旁人难以置信、无法理解的经历,别失落,失落什么用都没有,不还是在一直往前走吗,那些经历在你人生中能占多长时间,你觉得漫长,但你想想哪件事影响了你一辈子?不知道,对不对?因为你的后半辈子还没来呢。回头看的时间太长,转过头来跑着走都来不及。你还年轻,自己能掌握的时间其实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别纠结了。”我不明白尹程怎么看出我的纠结,他又说:“敬爷好不容易找到你,也是我们好不容易等到的,我没见过哪个人一把岁数了轴的要死非要拿命找人。你要相信自己是特别的,也不是谁都能拥有你这份独一无二。人啊,来到这世间的时候一无所有,说明本来就没什么好失去的,为什么不大胆点,你是有后盾的,就是你的家人和朋友,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包括我们。我们活了一把岁数,看你们年轻人看得很明白。但是呢,道理不能强加给你,你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就好了。以后该干什么干什么,没必要过多思索我这些话。”我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你跟才认识的人这么讲长篇大论,不怕被人觉得爱说教吗。”“才认识?哦对,我们才认识。跟别人我才懒得说。和你说是因为你肯定会听,我们是一路人,我看人很准哦。”我也真是……这些话他经过大脑了吗?会不会太自信了些?我问他:“你在给我洗脑。你这样很容易被揍吧。还有,你们不是才认识我吧?”尹程笑了,却没回答我的问题:“从来都是我揍别人。你要知道,装睡的人叫不醒,不想被骗的人,骗不动。”站在外面和他聊了一会,确实舒服了很多,我们上车继续走。……车队开进一个小村子时已经是半夜,我们在一户人家停留,所有人都进行了简单洗漱,吃到了一顿正常的饭。这里看起来经常接待外来的人,虽然简陋但也舒适。过程中所有人都没怎么说话。最后我先踏上回家的飞机,几个人送我到廊桥口,在我身后目送。我一路没有回头,转过廊桥那个弯时甚至没有用余光去看一看,这段旅程虽然奇幻,但终究不能成为我余生的全部。尹程说的话虽然对,但现在的我还做不到。希望积年累月后我会消解掉与此相关的所有负面情绪,平静回忆这段旅程。可飞机起

飞的时候,心好像留在了地面,留在了那几个人目光所及处。我深吸一口气。趁早忘了吧,结束了。回家了,商屿。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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