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师妹。”
月光透过窗扇落在大雄宝殿正中佛像之上。
“回方老爷，当是鬼物作祟。”
但。
“方正！”
石不迷也在其中。
他缓缓站起，僧袍飞扬：
“噗通！”
若是心性不坚，怕是会产生幻觉。
此地妖物显然未能克制住自己，终究还是出来偷吃。
石不迷抽身后退，面色阴晴不定。
“方正。”
“好说。”
“无漏巅峰！”
“继续掌嘴！”
“员外郎？”方正点头，随即长袖轻挥：
“不敢。”圆慧急急摆手。
“轰！”
如同火烧一般的云朵，把群山遮盖，给万物披上了一层淡淡红装。
殿中僧人化作一具具枯骨。
祈祷之事，自也免不了。
但，
那种手段与圆慧截然不同。
上官夺应是，从身上取出一块木牌，在上面快速书写了几行文字。
倩影眼眸眨动，先是目露迷茫，随即面泛娇媚，抿嘴轻笑靠向床榻。
圆慧低吼，身上金光陡然大盛，背后的怒目金刚虚相上前一步五指握拳狠狠捣出。
“九元子的记忆里，修行界有十大天妖，每一位都是证得散仙的绝强高手。”
石不迷的明河剑诀同样不差，取自天都、明河两柄仙剑，剑诀凌厉、无孔不入。
“阿弥陀佛。”
所以不乏热闹。
“主上。”上官夺低声开口：
“招魂术毫无反应，很明显精元枯竭、神魂尽消，当是鬼物作祟。”
方正背负双手，立于窗前抬头看着天际圆月。
“停下吧。”
夜晚很快到来。
“师兄睡不着，想找你说说话？”
“好胆！”
他面上五官有过一瞬间的扭曲变形，不过女子娇羞垂首并未发觉。
“嗯？”
“杜某听说，固安县竟有人胆大包天，暗害朝廷命官，莫非就是你？”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罗浮仙宗弟子面前为非作歹，自寻死路！”
“善哉、善哉。”圆慧合十一礼：
“施主剑法超绝，奈何力道略有不足，连贫僧这七欲袈裟也未斩破，殊为可惜。”
“慈恩寺……”
“圆性可在？”
那等存在当更难对付！
“方施主。”
这个时间，绝大部分人都已睡熟。
数年过去，杨梦的修为也已进阶无漏，再加兵法战阵，压制同阶轻而易举。
殿内盘坐着一些人。
“坐下，不必起来，我去后面看看。”
圆慧双手合十，快步行来，热情相迎：
“……”
“一直如此？”
“小翠送的老爷，婢女送的夫人，昨夜老爷夫人喝了点酒早早就睡了。”一人哭泣着回道：
上官夺双眼眯起，瞬间反应过来。
刺目剑光瞬间照亮全场。
“方某的地方！”
“我知道你想要血食，不过今天不行，寺里来了两位无漏和一位法师。”
“不是怕。”圆慧状似听到什么，轻轻摇头：
“这几日孟大人与夫人分房睡，有人听的……两人的房间里都有不雅之声。”
场中百余私兵齐齐看来，自始至终没有开口的杨梦也把手按在剑柄之上。
…………
时值傍晚，夕阳悬挂天际。
两人的房间？
不雅之声？
“孟大人……”
“这里是固安县。”
但……
慈恩寺。
“不，最近才如此。”
罗浮仙宗又称罗浮剑宗，据传有三百多种剑诀传承，武道、术法俱全。
石不迷持剑而立，冷哼出声：
“原来这是个有妖邪坐镇的鬼寺！”
金刚虚相拳锋砸在上面，竟是仅仅让护盾朝内微凹，随即就被弹开。
有念经的沙弥，有前来借宿顺便上香的行商，还有一些江湖中人。
不知不觉间，他已年近五十，现在途径固安县的行商、江湖人在他眼中已是年轻后辈。
“我……”来人一滞，咬牙道：
“罗浮仙宗石不迷，现为康王府客卿，我们之前在府城见过一面。”
“情况如何？”
“大师，莫不是不欢迎方某？”
“你是谁？”方正一脸疑惑。
“它们虽然性格各异，或嗜杀、或残忍，却无一例外都懂得克制心性，除了身体是异类，其他的已然与人无异，善者甚至可能更善。”
“方……方老爷？”
怪笑声在大殿内起伏，时高时低，又有些像无数人在耳边窃窃私语。
方正摇头：
“哼！”
斩杀当场。
虽然选的边缘位置的禅房，动手也很克制，却难以瞒过他的感知。
“呛啷……”
虚相高约近丈，拳头足有磨盘大小，拳锋未至，场中已然掀起狂风呼啸。
大者，
包罗万象。
诸如此类，只要有所求，附近百姓第一个想到的往往就是慈恩寺。
他话音未落，后院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一群人怒气冲冲奔了过来。
“众人所求，无外乎财富、权利、长生，这些东西……”
上官夺也从房间行出，见状先是评价了一句，才看向方正：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一个巨大的雷球护盾。
方正抬头，慢声道：
一缕缕精气所化血丝从他们身上冒出，好似丝线一般投向圆慧身上的袈裟。
…………
只是气势交锋，就让他受了轻伤。
碰撞声响起，火星四溅。
“这……”圆慧干笑：
“方施主说的是。”
雄者，
慑伏群魔。
“山中有妖邪出现，圆性方丈前去探查，还未回来。”圆慧解释道：
方正拾阶而上，在数人陪同下来到寺庙门前。
“鬼物？”方正慢声道：
却亲眼见到一位罗浮仙宗无漏落荒而逃，心中的信仰好似当场崩塌。
刀兵出鞘的声音响起。
“以气化形！”
“玉坊？”方正点头：
“你是老爷子的孙子吧？”
剑光如流水，无孔不入，瞬间把圆慧尽数包裹，无穷剑气疯狂绞杀。
而圆慧身上破损的袈裟却恢复如初，甚至就连他自己也红光满面。
“不敢。”
不过面上有着一道狰狞刀疤。
“不愧是仙宗大派的真传弟子，实力之强，比寻常无漏要强上不少。”
“师兄，这么晚你到我房间里做什么？”
方正眉头微皱，侧首看去：
“阁下是谁？”
“无妨。”方正摆手：
“方某还没有这么娇贵。”
“唰！”
两人身影靠近，渐渐贴在一起。
为了这些匠人，慈恩寺准备了荤菜，有淡淡的肉香味在院内徘徊。
“啊！”
今夜的圆月，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红晕，红芒跃动，让人心潮起伏。
“还请赐教。”
也就是说……
“禅房不够就挤一挤，我等习武之人，就算是一夜未睡又能如何？”
就连他身上的袈裟，也完好无损。
“孟大人与夫人分房睡？”
白日里热闹喧嚣的慈恩寺，陡然安静下来，仅有大殿长明灯犹在点燃。
大概率，
是在外面沾染了鬼物邪祟，带回县衙。
这位圆慧大师身材干瘦，骨相却十分宽大，身高怕是能有两米出头。
来人身形晃动，靠近女人。
“哦！”方正恍然：
“我想起来了，阁下是那位绿华仙子的面首，失敬失敬。”
“他们向泥塑的佛像祈祷，贫僧自己动手去得，我若非佛谁人是佛？”
肃杀之气，
“啪！”
另一边。
大雄宝殿。
“方老爷。”一旁询问情况的齐捕头急急奔到近前，弯腰听候吩咐。
“若是被他们发现，你我又要逃亡，鸡鸣寺的经历难道你都忘了？”
瞬间把整个县衙都给笼罩在内。
“真的只是说说话？”
视线转动，他大踏步朝着大雄宝殿而去，随手挥剑，斩出几道剑气。
有僧人开口：
“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服其心？”
寺院笼罩红霞，越发显得圣洁。
慈恩寺是固安县附近唯一的寺庙。
这些文字会通过手上的法器，被山下的杨梦接收。
歇息的人群中，一位大腹便便的商人分开护卫，面露惊喜看向方正：
“真的是方老爷！”
圆慧身裹金光，真气化为怒目金刚虚相，顶着诸多剑光一步步靠近：
修行界最顶尖的宗门！
身为散修，上官夺知道修行艰难，对仙宗大派羡慕有加，更敬畏于对方的实力。
慈恩寺还有一位高手！
且，
也许正面相抗比不得大殿这位，但论及手段变化，怕是要远远超过。
念头转动，视线扫过自始至终不动声色的方正，却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不屑冷笑。
“员外郎不过六品官，方某乃正五品，以下犯上，你好大的胆子。”
…………
“本能强于理智，这就是它们与人的根本不同。”
“大言不惭！”
金刚怒目，凝视场中三人。
剑光！
大雄宝殿意味着佛具足圆觉智慧，能雄镇大千世界，宝殿的宝字，是指佛法僧三宝。
“方正，这里交给你了！”
“在这里，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好，除非是活的不耐烦了。”
“就算有我帮忙，把他们留下，又能如何？”圆慧皱眉：
“你可知道，方府圈养了数千私兵，结成战阵，就算是武道宗师也要退避三舍。”
大殿陡起阴风。
嗯？
不对！
“五尺一寸罡劲！”
上官夺呼吸急促，心头狂跳，只觉浑身上下热血躁动，几乎咆哮出声。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