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时笑得几不可闻,敛了神色。
“刘大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分出什么好赖。”
“可我既不是你说的第一种情况,也不是刘大人说的第二种情况。面对百姓的时候,我是一个好人,面对有些人,那我就是刘大人口中的坏人了。”
刘信看了宋闻时一眼,那张沉静的脸上泰然自若,即使是这几日连轴转的疲惫,也没有让宋闻时显出任何的颓势。
不像他刘信,突然从天堂到地狱,心理上身体上哪儿都不痛快。
“宋大人说得好。”刘信站起身,与宋闻时隔着围栏相望。
“新朝刚建立,宋大人既然知道百姓的疾苦,却怎么不知道官员的疾苦呢?”
刘信指着上天,说出来的话带着恨意,“朝廷派下来银子,一层一层的剥削,到了我刘信的手中,只剩下了能够养活一个刺史府的银钱了。”
“振灾的粮草,他们是不敢动。可发下来的物资,根本就不够。宋大人难道就想看着,商州的百姓为了一口吃食,争得一个你死我活吗?”
“那倒不如不发给他们,免得让百姓之间生了嫌隙。”
宋闻时想也没有想,立刻说:“你这是谬论。人不会因为粮食而死,只会因为没有粮食而人人相食。刘大人不知饿孚,只会一意揣测人心,你与你想象中的人有和不同呢?”
刘信一笑,不说话了。
叫宋闻时来这一趟,好像只是为了同他争论了番。
他畅然道:“我刘信呢,自小生长在了乡野山村里面。幸得当时为安州某县官的垂怜,让我进了这官场。本想为君分忧,为百姓谋事。不成想,有朝一日,被名利所累,失了本心。”
“生于安州,死于商州,是我对不起商州的百姓,临行之前有宋大人相送,也算我的荣幸了。”
说完,刘信身体不断地摇晃着,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眼一睁,嘴唇发紫,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来。
西风想要上前查看情况,被宋闻时拦住,“没有用了。”
“刘信中毒太深,商州一案线索断开。至于祭台一事,回皇城再仔细商讨。”
西风问道:“那刘信的身后事?”
宋闻时眉头微微一动,语调十分的平淡:“责由刺史府众人担待。”
未时,商州的四月天气热了起来与皇城不同,这个时节已然热了起来。
躺在床上的周虞枝怎么也走不出梦境。
自己的灵魂被束缚在一个空间里面,挣脱不得。
再过了一会儿,沉睡在梦中的周虞枝只觉得光怪陆离。
她看见另一个人自己,全身发光。
被放在一个圆形的大镜子上面,周边围满了人。
手中持着她看不懂的长形物品,手中念念有词。
宋闻时突然出现,随后她又看见了太傅站在旁边微笑着看着自己。
一阵一阵的声音由远及近,在她的耳边喊着:“小蛮,小蛮。”
她眼皮子沉重,马车陡然颠簸一下。
她忽然就从梦中抽离出来,像是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鱼,大口大口的喘气。
耳边是春华惊喜的声音,“小姐,你醒了。”
“宋大人,小姐醒了!”
马车停了下来,紧接着自己这辆马车突然闯进了外来者。
宋闻时大步而来,也挨着她的软榻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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