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笑道:“单纯来吃个酒,县太爷不必紧张!”
这能不紧张吗?!
这监察御史就和一把尚方宝剑一般!上斩昏君,下斩奸臣,他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县令,哪儿惹得起这样的人物?!
曾文成讪笑两声:“小南,我平时对你怎么样?”
“自然是好得没话说!”
“那我们打个商量?不如把我安排到副桌去?”
苏南故作惊讶:“这可不行,不合规矩,再说了,那副桌都是女眷坐的,县太爷这般尊贵的人,哪儿能坐那里!”
曾文成的脸一下子垮了,他苦着脸:“可我看见监察御史就犯怵!”
苏南只觉好笑:“怎么?一向清正廉明的县太爷,竟也怕那只斩奸臣的监察御史么?”
听到这话,曾文成顿时眼前一亮。
对呀!他既不是贪官,又不是奸官,还没有犯过法,为什么要怕应正法?
“你说的不错!那我去了!”
曾文成信心满满,挺直了脊背,揭开了门帘下了马车,却在看见应正法的那一瞬间软了下去。
他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迈着小碎步到了主桌前,随手将还在陪酒的薛文达推开,自己一屁股坐了下去。
应正法见曾文成来了,只是笑笑:“你来了?坐吧,这酒不错,多喝点。”
说着他又狂饮了一碗,示意着站在一旁的薛文达续碗。
曾文成哪儿敢怠慢,连忙找了个空碗,让薛文达也给他满上,当场和应正法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这菜都还没上,这几人已经喝掉了小半坛酒去了。
另一边程思思也被巧儿和鸢儿簇拥着来到了现场。
此次赴宴的人太多,单算有功名的那些人,一桌都做不完!
就连杨天纵这样的散官都只能去其他桌凑合去了。
更别说像程思思、曾婉儿这样的女眷,只能委屈一下坐到副桌去。
日头高照,很快人就陆陆续续地来齐了。
苏家村的村民们还会封个八文或是十八文钱的红封讨个吉利,毕竟大多数人家都有劳力在工地领工资,这点钱还是拿的出来的。
县兵们也不落于人后,别说他们平时没少去工地上蹭饭吃,光苏南上次就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两碎银,这礼说什么也得还!
而那些流民没有钱,就只是拖家带口来蹭饭吃,苏南也不介意。
凡是到了席的,包括在他家做工的程明、莫金、杨家兄弟等人,以及主桌上这些个比他官大的,或者有钱的公子哥,一视同仁,每人一封!
这一出手,就去了苏南六百八十多两银。
就连那四个公子哥都不由得瞠目结舌。
四人和声道:“苏兄大气!”
应正法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嘿,你们还以为,苏南他只是个村里出来的穷小子吗?”
糟了!这是要透他底?!
苏南来不及阻止,应正法就已经说出了第二句:“你们可知道他在上水府打的那场官司,赚了多少钱?!”
众人好奇道:“多少?”
在座的其实就只有四公子和白季同不知道,但是……
苏南环视一周,其他人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还好还好。
他疯狂用眼神暗示应正法不要说出具体数额,毕竟财不露白!
好在应正法并没有完全醉,他半晌才说道:“总之是个很大的数目!”
“嗨!”几人唏嘘一声,也不敢追问他,于是话题又挪到了别处。
苏南松了口气,刚准备执起筷箸,继续吃饭的时候,就听一旁传来了争执声。
他转头看去,不知何时副桌旁来了一个老头,正拽着于青的胳膊,嘴里不住地骂着些什么话。
苏南心道不好,还没等他行动,隔壁桌的苏家柱就已经先一步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