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脸一冷:“清水县县试的题,是县太爷出的,你这话的意思是,县太爷徇私枉法,带头舞弊?于燕归,你说话之前有没有过脑子?!”
被苏南这么批头盖脸地骂了,于燕归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谁管你是通过什么手段做的弊!现在我怀疑你成绩有问题!只要我上书要求彻查,你就得给我重考!”
苏南简直要被于燕归气笑了,何止是重考,读书人最看重名节,运气不好的话被上头取消终身考试资格也不是不可能!
他只是和对方打个赌,大不了下个脸也就完了,对方这是想要他死!
“你诬告我也就算了!但凡考生,邻号五人自动结保,若有一人作弊,五人连坐,这规矩你可知?”
于燕归不以为意:“知道又如何!”
“好一个知道又如何!”薛文达的声音从围观人群之中传出。
“那你知不知道,和苏兄结保的又是哪几人?!”
于燕归见薛文达这样的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哥都来搭话,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不、我不知道……”
薛文达几步走上前来:“我乃曾字二号,而三号到五号,是成高升、文天成、段良玉!”
于燕归听得这几人的名字,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这四个人,随便拎出一个,都能将他于家碾压到尘土里去!
更别说一口气得罪四个了!
薛文达的音量提高了些:“你再给我说说,怎么个知道又如何?!”
“我、我……即使是你们清水县四大家的人,也不能包庇他!科举舞弊可是重罪!”
薛文达嗤笑一声:“作弊?苏兄这样人物需要作弊?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年年考县试年年都落选?”
“你!他作弊跟我考不中有什么关系?!”
段良玉嗤笑一声:“我看啊,有些人就是嫉妒心太重!竟然想到这么个诬告的法子!”
“唉!我们四人哪个不想坐那县案首的宝座,但凡苏兄敢偷看半个字!我们都恨不得第一时间举报他!哪等你来?”
他们说完这话,周围的学子也觉得应是如此,苏南这样招摇的县案首,若真有问题,早被人举报八百回了!
于燕归憋红了脸:“谁知道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让你们都给他作证?!依我看,就是苏南提前偷了题,然后分给你们几个!你们才能包揽前五的吧?!”
于燕归这个猜测不可谓不大胆,就连一向乐天派的段良玉都冷了脸。
“你的意思是我们五人都有舞弊嫌疑?”
于燕归此时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周围那么些人盯着,诬告者反坐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一咬牙道:“如果不是这般,你们哪能次次都考那么好?”
舞弊,而且是结保五人一同舞弊,放在整个大兴都是闻所未闻的!若真是于燕归说的那般,他们清水县可要出个大新闻了!
苏南表面上很平静,实际上是怒火中烧!
要知道就算是唐寅唐伯虎,本来能三元及第的顶顶天才,也因为被人举报科举舞弊,虽没有实际的证据,却被丑闻缠身郁郁终生!再不能参加仕途!
于燕归此举,早已超过了他的底线!
围观的考生越来越多,眼见要将这里包成一个圈子了。
于燕归见大家都在看自己,心里也有了些底气,有道是众口铄金,这罪名不论成不成立,苏南都别想好!
“你们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我劝你们,有线索的赶紧指认,别到时候被苏南这穷小子牵连!一个地里刨食十几代的穷鬼,也配来和我们一起科考吗?!”
听得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沉默的薛文达四人身上,只盼他们能说出苏南舞弊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