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成坐在桌案后皱着眉:“你再说一遍?”
马老四半跪在下堂:“回老爷的话,婉儿小姐今日让我送一个男人回家,还要求保证他的人生安全!这才顺路抓了两个乡霸回来。”
“那个男人……是谁?”
“一个苏家村的无名小辈,既无功名也无家业!而且已然成婚!”
“荒谬!”
曾文成将手里的笔一搁,拍案而起。
“清水县那么多青年才俊不嫁,竟看上这样一个男子!”
马老四笑道:“我看小姐倒是没有那般心思,他们只是单纯的朋友。”
曾文成沉吟半晌:“不行,你再给我仔细说说。”
什么样的朋友值当自家女儿把马车和马老四一起借出去!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
可他曾文成的女儿决不能做妾!就算做平妻也不行!
马老四遂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依你这么说,此子有勇有谋,将来必是个人物!”
“是,我还听闻他要参加下月初的县试,届时大人可以关注一二,看看他到底是有真才实学,还是沽名钓誉虚张声势之辈!”
“苏南是吧!我记下了!”
“爹,你记下什么了?”曾婉儿抱着小白路过。
不等曾文成吩咐,马老四就先行告退,将空间留给了这父女俩。
“你看看你!一个大家闺秀整日抱着个野兔,像什么样!”
“哎呀!小白它很乖的,爹你也摸摸看嘛!又软和,洗了澡后香香的。”
曾婉儿作为独女甚是受宠,她直接黏了上来,曾文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行了行了,我真是管不了你了!”
曾文成嘴里骂着,脸上却堆满了笑。
“对了爹!我今日出门给你带了礼物!”
“哦?是什么?让我瞧瞧!”
估计又是些地摊上的小玩意或是花草枝叶吧,曾文成甚至收到过婉儿送的奇形怪状的石头。
曾婉儿神神秘秘地掏出一支折扇递上前来。
“打开看看。”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一支看起来就很廉价的折扇,估计是婉儿用剩下的零用钱买的,好跟自己要钱呢吧?
曾文成不以为意地打开了折扇,刚劲有力的字落入了他的眼帘。
他登时眼前一亮:“这是……从哪儿来的?”
曾婉儿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哼哼!我一个朋友送我的!他说是他朋友留给他的。”
“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叫苏南?”
“爹!你又调查我!”
“你个小兔崽子,你让马老四送人家回家,还要怪我调查他了?”
“哼!不管,你就说喜不喜欢这笔墨吧!”
曾文成仔细观察着扇上的字:“你可知这笔墨出自谁手?”
“应是哪位不知名的大家写的吧?小南也没告诉我他那个朋友叫什么。”
“唉!你呀你!怎么这般愚钝?”
曾文成用扇子轻敲了一下曾婉儿的脑门。
“这白扇,城东的小摊就有卖,价格低廉,且上面的墨迹才干半天不到,一看就是现写的,怎么想都是苏南自己的笔迹!”
“啊?怎么可能!”
苏南才堪堪弱冠而已!怎么想都不该是这样的风格才对!
“有道是人心叵测!人家要是有恶意,你早不知道被卖多少回了!罚你回去面壁三天!快去!”
曾婉儿退下后,曾文成沉思半晌没动弹。
要知道这白扇上面写的东西可不寻常!
唯有野心勃勃又心怀天下之人,才能写出这样的诗句!
曾文成不管怎么想,都不认为苏南会是那写诗之人!
一个堪堪弱冠的少年郎,会有这样的胸襟么?
究竟是谁,写下了这样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