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轻以为是自己眼花，凑近了看发现她眉宇间似乎有个黑点，用手擦还擦不掉，像是一块斑黏在了她无暇如玉的脸上。
“啊——”
她发出惊叫，手机因为动作过大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门外苏墨尧以为她受伤了，急了拍门：“轻轻轻轻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轻轻……”
“不不不，怎么会这样？”
白轻轻没去管他的叫喊，而是病态的把脸贴近镜子，又用毛巾疯狂擦拭着自己的额头。
斑点非但没消失，反而变得更大了。
——
苏家老宅。
徐婉君端着一杯咖啡，手边平板和电脑上登陆了两个账号，在新歌发售之后立马购买。
而后听着沈郁灯的歌声坐到了一点半，一个接一个热搜从手机上蹦出，她由衷为沈郁灯高兴。
“小灯儿真的是太优秀了。”
徐婉君眼神温柔慈爱，就在这时，顶灯啪一下亮起来。
苏德江冷着脸站在门口，“大晚上你不睡觉在做什么？”
徐婉君有一瞬间慌乱，如果让苏德江知道自己私下支持小灯儿的娱乐事业一定会发怒的，说不定会迁怒到小灯儿身上。
“你藏什么？”
苏德江见到妻子脸色慌乱，眼神一沉：“这么晚不睡觉到底在做什么？”他疾步到徐婉君身边，抢过她的平板。
“没什么，我只是在听歌……”徐婉君没说完便被苏德江打断。
“听歌你用得着这么鬼鬼祟祟的，徐婉君，你不会是外面有人了吧！”
“什……什么？”徐婉君怎么也没想到苏德江会这么想自己。
“我怎么可能……”
“那你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干什么，徐婉君你实话说了我不会怪你的。”苏德江翻动着平板相册、微信聊天记录，嘴里诱哄着。
“我说了没有。”徐婉君十分受伤，“我每天呆在老宅里，人都没见过几个。”
“呵呵，不见得吧，你前段时间不是出去了快一个月。当时我没说是给你面子，又想着墨尧大了，但你现在明显有点死性不改啊。”苏德江根本不信徐婉君的话。
徐婉君瞪大眼，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丈夫。
“我前段时间去哪了，你当真不知道吗？我被你妈打伤住院了！住了两周，你问过我一句吗？”
“什么时候的事？”苏德江眉头一皱，终于想起来前段时间他回来似乎看到徐婉君倒在他妈住的别墅客厅里。
“你又怎么惹妈不高兴了？”
没有丝毫误会妻子的愧疚，苏德江诘问道。
徐婉君哪怕早清楚苏德江在自己和他妈之间总会选择他妈妈却也忍不住伤心，“我惹她？我哪里敢惹她……”
伤怀的话还没说完，苏德江满脸不耐批判：“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惹妈生气她会打你？徐婉君，身为儿媳应该孝顺长辈，这些道理这么多年了你还学不会吗。”
“……”
徐婉君沉默。
顶灯白色光下她的脸越发苍白，挂在耳朵里循环着沈郁灯的新歌。
“but who are you to judge”
【可是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呢】
是啊，他苏德江有什么资格呢？
自己出身徐家也是大小姐，嫁到苏家从不是高攀，生育儿子苏墨尧，孝顺婆婆到忍气吞声。
被小姑子欺凌，被婆婆家法。
丈夫视而不见，借口自己在外工作时常不归家，整个苏家一切运转都是她徐婉君在操持。
甚至自己的生日宴会都是自己操办。
何其可笑。
就这，苏德江还嫌她做的不够好，别说在婆婆那边为她说哪怕一句话。
不跟风落井下石都算他有人性。
徐婉君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紧，耳畔响起沈郁灯柔软又富有力量般呢喃，鼓励。
“I’m sure you got some things”
我知道你一定有才华的。
“you'd like to change about yourself。”
你会想改变自己。
“我给你一个巴掌你看响不响？”徐婉君忽然说道。
她要改变自己。
不再怯懦。
“你说什么？”苏德江骂完了本想舒服离开继续睡觉，忽的听到徐婉君这话，愣了下，愤怒不已：“徐婉君，反了你了，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为什么不能，你是我丈夫又不是我主子！现在是2023年，新时代，主仆恶习早八百年被推翻了，怎么，你苏家凭什么例外？”
徐婉君起身。
她不要再忍气吞声。
苏德江凭什么这么颐指气使。
徐婉君身形高挑，保养极好，比起人到中年身材早已走样的苏德江，她漂亮温婉，气质极佳。
不认识的人看见，说不准会以为是爹带女儿。
这一站，气势上无形压倒了苏德江。
他踉跄后退两步，指着徐婉君，脸色铁青：“徐婉君，我看你真是昏头了，不过是说你两句你居然扯什么封建残留，什么推翻不推翻的，太上纲上线了你！”
“我上纲上线？”徐婉君笑了，“不过一句话你就破防了？比这更恶毒百倍的话我听了二三十年。苏德江，你心里好脆弱。”
苏德江脸色难看，眼神陌生不已。
徐婉君一向温婉贤惠，怎么会忽然疯狂起来，他眼神下意识侧目。
落在徐婉君放在桌上的手机轻轻震动，页面上是一片cd图案在微微转动，从里头传出好听的女声在唱英文歌。
歌词他没听清楚也没兴趣听，但唱歌那人的名字他却看清楚了。
——沈郁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