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生一脸歉疚地说:“安夏,你柳阿姨那天确实做得过分,我再次代她向你道歉。”
其实那日回去后,两人大吵了一架。
柳研茹打死都不承认自己有错,反而把问题全都归结到了安夏头上。
不仅如此,她还收拾行李回娘家去了,扬言安夏一日不从华庭离开,她就一日不回家。
而郑文元这边虽不知具体情况,可没人送饭了,傻子也知道其中有事,更何况是活出精的老爷子呢?
“郑叔叔,您不用向我道歉,当务之急是给郑爷爷调理身体。”
“好,你说该怎么办,我一定配合。”
安夏点头道:“先把郑爷爷抱到床上去躺着,我要为他扎针。”
“好。”
郑文元经过长时间的病痛折磨,身上已不剩多少肉,郑海生很轻松地就把人抱到了床上。
安夏把窗户都关上,然后解开他的上衣便开始下针。
一直到她抬手擦汗,郑文元才开口道:“丫头啊,让你受委屈啦。”
他的声音沙哑而苍老,却透着浓浓的关怀。
“啪嗒”,一滴泪毫无征兆地落下。
安夏慌忙擦拭,已经来不及。
讲真的,柳研茹的谩骂和诋毁只是让她气愤,要说有多委屈倒也谈不上。
可郑文元用这样的语气的说出来,就是会让她忍不住落泪。
因为温暖,所以感动。
她握起老人充满褶皱又干燥无比的手,温和浅笑道:
“郑爷爷,自从外公离开我以后,您是第一个让我感觉到温暖的长辈,真的非常感谢您能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柳阿姨的事您别放心上,我没有觉得委屈。华庭关门,我难辞其咎,给你们添麻烦了。”
两人把话说开了,又闲扯了一些近况。
安夏一直在郑文元手腕上的神门穴上揉捏,这个穴位可以安神、养心、定志。
她刻意把说话的放轻,语速放缓。
不一会儿,郑文元就睡着了。
她要趁这段时间,跟郑海生聊一聊。
轻手轻脚走出房间,并关上门后,她说:“郑叔叔,我有话想跟你说。”
郑海生心里打鼓,连忙问:“是不是老爷子的病情……”恶化了。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安夏能猜到。
“郑爷爷的病情确实比之前加重了,不过尚在可控范围内,只要按时吃药和扎针就好。不过,真的不能再受刺激了。”
郑海生松了口气,像发誓似的说:“你放心,这次我亲自照顾,绝对不会出半分差池。”
安夏点头,“我想跟你说得是我离开华庭的事。”
“不行!柳研茹说话不过脑子,你真别跟她一般见识。你的医术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如果因为她的话把你给气走了,那将是整个华庭的损失!”
正是因为猜到离开不会那么顺利,她才先找情分最浅的郑海生说。
没想到,对方会那么激动。
她现在无比庆幸没有直接跟郑文元提出,不然还真不好办。
“郑叔叔,我想离开并不全因为柳阿姨。”
“那是为什么?”郑海生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