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从前面专心赶路的大刀女修身上一扫而过。
不过这也证明了孔雪薇选的方向无误。
这身上有几分气运的女妖与此地极为和谐地融在一起，可以说若是孔雪薇此时脱离她手。
连玉并不把握能把人找回来。
她好似此地的主人一般。
孔雪薇莫名打了个寒战，哝哝道：“变天了？”
无人理会她，孔雪薇也不尴尬，路上看到灵草都一股脑地收进乾坤袋里。
“可惜这地方诡异，都是毒气，灵植也稀少。”
早知道就换个方向了。
孔雪薇一脚踩进污烂的树根，没等树妖张嘴咬她，便熟练地躲在连玉身后。
面目狰狞的树妖布满污泥的大嘴还没接近连玉，就被应朝打散。
习以为常地继续赶路，直到——
前方无路。
长河将地界一分为二，蜿蜒的巨龙稍一翻身，格格作响，声彻九霄，惊雷乍爆。
明明刚刚听不到一丝水流的声音，走近了之后那声音像无处遁形般往耳朵里塞。
河碑上几个鎏金大字已经被侵蚀了一半，勉强能认出。
扬清激浊，荡去滓秽。
光芒摄人。
连玉神识扫去，哪里有什么白光，明明就是一块普通石碑。
只是意志不坚定的人容易受影响。
“这是什么意思？”孔雪薇下意识问出声，目带茫然。
谁都能猜出这不是普通的河。
那八个字就叫人不敢轻举妄动。
河水并不深，堪堪淌过成年男子的小腿。
应朝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个未开智的小妖，扔进河里。
就见它挣扎了下，飞快地跑远。
稍微想了一下往常秘境的套路，加上八字碑，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过河。”
连玉声落，带走就下了水。
刚一沾水，一股阴痛自足尖开始，犹如刀割一般传来。
五毒六欲，七情八苦，皆为成仙之路的绊脚石。
当斩之、断之、弃之。
飘渺仙子曾与友人论道，称
人间的贪嗔、情仇都是污秽之物。
都是大道的拦路石。
连玉感受着脚下的剧痛，以坚定的步伐朝前走着。
若不是额前因为疼痛而落下的冷汗，应朝还只当她不疼。
什么话也没说，跟着下了水。
圣人也不能毫无欲望，何况他。
一瞬间，一声压抑的呻吟从唇角溢出，应朝克制不住地抓住了连玉的手，下意识唤她。
“小玉儿，好疼...”
孔雪薇也下了水，做足了准备的她感受到刀割的疼痛时松了口气。
还好，还能忍。
听到应朝的呻吟有些莫名，应大人连这点疼痛都忍不了么？
连玉疼的灵魂都在打哆嗦。
也没精力再去挣脱应朝的手，反手拉过，快步朝前走去。
这河渡过去并不难，难的是忍受洗涤的痛苦。
连玉站到岸上时，几乎要站不住，还是应朝扶了她一把才没摔在地上，没了形象。
“你没事吧？”应朝有些担忧，掏出丹药就要往她嘴里塞。
连玉侧头避开，只说，“无事，一时脱力。”
应朝拿着丹药的手有些僵硬，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连玉只当看不到，施了清尘术将沾泥的裙摆清理干净。
抬头黑眸前所未有的亮。
“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