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朝的脸已经黑透了，常年不见光的手苍白如纸，抓过梵金刚钟，嘴唇冷得像冰一样，轻轻吐出一句话，
“阿莲，好好地守着桃花山抓你的情郎，为何偏偏落到了小玉儿的手里，还如此地脏了她的耳朵，你简直就是、”
“找死——”最后两个字萧森阴晦，带着刺骨的冷意。
应朝是天生的坏种，连玉早就看穿这一点。
青云山对应朝有限制吗？
有，但不多。
所以连玉才乔装而来。
可惜第一天就被逮住。
连玉不傻，应朝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偶然，她能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多出任何东西。
那就只能是同为妖族的阿莲了。
之前在客栈刚抓到狐妖就收到了应朝的纸鹤，连玉就埋下疑心。
连玉发着呆，那头应朝已经把狐妖折磨了个半死。
能困住元婴期妖兽的梵金刚钟在他手里用得自如。
他没有说谎。
“小玉儿，这孽障就交给我处理了，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应朝把梵金刚钟收好。
没有等连玉点头的意思。
“我来了，你的目的呢？”
梵金刚钟回头再找机会拿回来好了，连玉眉间闪过一丝不满，还是没说什么。
察觉到连玉神色变化的应朝，嘴角勾起的弧度不变，“回头我给小玉儿更好的法器。”
连玉浅浅一笑，不常展露笑颜的人一笑，如同三四月的春雨，醉人且不自知，将他心底某个阴暗的角落照亮。
三千红颜系于一身，人面桃花笑。
应朝赧颜，不自在的一开眼，刚想说话就被连玉打断。
“说吧，你的目的。”
应朝苦笑，“小玉儿怎能如此想我呢。”
“我对你的心，一如昨日。”
应朝脸上掩饰不住，流露出几分难过，仿佛连玉的质问对他产生了多大的伤害。
连玉不由恍惚，想起两人一起练剑的模样。
她是天生的剑心，于剑之一途随心所欲，大道早成。
可他不行。
明明是一起练剑长大，在剑术上连外门弟子都比不上。
连玉本以为他是人，却偶然看见过他露出来的翅膀，才知道是妖。
连玉这才发现因为他血脉稀薄，难以化作妖身，才没有察觉出来。
不好让师尊虚真发现应朝的存在。
两人寻了一处山顶相会。
应朝在那里待久了，随手种下的树都已经长大。
巨石的剑痕也划了一道又一道。
可惜两人再没有机会同聚。
因为连玉杀了妖王，他的生父。
当年只会伏着妖王尸体哭的爱哭鬼已经长大，成了如今刀剑相向的仇人模样。
“我真的恨你。”应朝的恨意如泉水般倾泻而出。
连玉有一瞬间的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