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钱，性质就变了，成了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叶天，还有件事，我想提醒你，最近郑大新和冯倩倩上蹿下跳，托了各种关系，想摆平你，让你改口。他们求过我爸和小妈，求过明州市的各种媒体朋友……软的不行，恐怕要来硬的，你小心一些。”
在叶天脑子里，那件事已经扔进历史。
改不改口，他都不想提了。
“谢谢提醒。”
“我就奇怪了，叶天，明明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的事，你为什么不改口？”
“呵呵呵呵，我为什么要改口？我看见了一件事，正确地描述出来，揭露黑暗，鞭笞丑陋，避免更多医科大女生陷入这种灰色链条里去，把自己一生都毁了。我做得没错吧？”
这是个无法证伪的问题，所以，谈到这里，双方都无法说下去。
江珊再次敲定，明天上午十一点钟，收购站见面，然后结束了通话。
太阳落山，刘春杏和张翠萍把桌子摆在院里，四菜一汤，还有一大盘热腾腾的猪肉豆角馅大包子。
一边吃饭，张翠萍一边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叶天，我爹以前说过，食补胜于药补，从山上采药回来，经常把一些树根、草皮放进锅里炖鸡吃，但其实毫无用处。他和我娘都是六十一去世的，所以我对食补一向不感兴趣。这次，你治好了红梅姐，让我大开眼界，到底是中药起了作用，还是野鸽子的功效？”
“对症下药，药到病除。”
这就是叶天的回答，一个高明的医生，从不轻易开方，一旦开方，就要一击中的。
“老黄呢？吴天真私底下跟我说，老黄吃药太多，身体已经被摧垮了。市里有些医生说，老黄活不过五十五，早晚死在女人身上。”
“没错，如果他不戒色，下场一定无比悲惨。可是，我问过他，除了吃一些泰国、香港买来的壮阳药，他一直在吃补药，一补一泄，基本持平。所以，连续几副药下来，身体就能恢复。”
张翠萍笑了：“原来如此，我昨天晚上担心，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或者马上疯之类的，我们就麻烦了，还得送他去医院——”
她看着叶天，嘴角带着促狭的笑，欲言又止。
“婶子，你怎么啦？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呀？”
刘春杏有些不满，她从张翠萍的表情，就知道有些事情自己被瞒在鼓里。
“叶天，能不能说？唐美娟那件事能不能说？”
叶天脸红了，但他心底无私，不怕别人传话。
“快说快说，唐美娟又怎么了？”
刘春杏急了，夺下张翠萍的筷子，求她赶紧说。
原来，此前张翠萍只向叶天说了个开头。
唐美娟说的话，远远不止于此。
在村里，唐美娟没有几个能说话的，在医务室多次见到张翠萍，知道她跟叶天的关系，就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唐美娟说，她跟叶天上床，就在种子站的办公室里——”
“啊？真的？”
刘春杏一声惊叫，双手捂住了嘴，紧紧盯着叶天的眼睛。
“唐美娟说，两个人都已经赤裸面对了，情绪升温，不能控制，转眼之间就要生米做成熟饭，入洞房了。结果，叶天突然就不行了……是那种地方不行了。于是，这件事就变得极其扫兴，半途而废。”
当时的情形当然不是这样，叶天和唐美娟都喝了酒，拥抱在一起，只是个意外，不是有意为之。
对于唐美娟，叶天一直都没有那种意思，但对方过于热情，让他无法直接拒绝。
再说，他不是那种事情不行，而是当时想到了周嘉玲，一瞬间分心，才出现了那种变化。
他是身体健康的年轻男人，跟唐美娟上床，没有任何生理上的障碍。可是，唐美娟误会，向张翠萍表达的，也是这种极度的焦虑情绪。